顾渊的命令下达后，基地如同打开了一道无形的门扉。
云栖居那层层叠叠、足以让帝国舰队铩羽而归的防御系统，为那道孤狼般的身影悄然敞开了一条缝隙。
那道身影微微一顿，似乎对如此“顺利”的进入也感到一丝意外。
但随即没有任何犹豫，悄无声息地穿过能量屏障，踏入了云栖居的内部区域。
从身形上判断，那道身影更偏向于男性。
他的动作流畅而自然，每一步都踩在空间结构最微妙的节点上，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指挥中心内，全息投影实时追踪着这位“入侵者”的轨迹。
他并没有前往核心区域或军械库，而是如一位悠闲的访客，径直走向了…基地中央那片被精心打理的生态园。
生态园内，模拟的自然光照系统营造出柔和的黄昏氛围。
奇异的发光植物散发着朦胧的光晕，净化过的空气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那道身影停驻在一株叶片如同蓝宝石般剔透的变异植物前，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叶片。
他的手指修长，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指尖萦绕着极其细微的好似能解析物质本质的能量波动。
“他…在做什么？”
林小野透过监控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小声嘀咕。
“他似乎在…收集数据或者…与植物沟通？”
唐七七推着眼镜，认真的思索判断着这人的意图。
织网眼中数据流奔涌：
“目标能量波动与植物生命频率产生短暂共鸣…行为模式无法归类…目的不明。”
就在这时，那道身影似乎察觉到了无处不在的监控，缓缓抬起头，看向了隐藏的摄像头方向。
兜帽的阴影下，可见一双异常清澈却又仿佛蕴藏着无尽星辰与智慧的银灰色眼眸。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没有敌意，也没有畏惧，只有一种纯粹而极致的冷静。
“我知道你在看。”
一个温和、略带磁性，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直接通过监控设备的音频接收器，在指挥中心内响起。
“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来亲眼看看，能够随手抹去昆仑秘境、放逐帝国舰队的那位，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他的声音带有某种奇特的穿透力，直接作用于听众的意识，甚至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信服感。
“装神弄鬼！”
秦绯月冷哼一声，精神力量凝聚，反向追踪声音来源，却感觉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之墙，对方的意识壁垒坚固得不可思议。
“好强的精神防御…”她微微蹙眉。
温如卿也尝试用心丝感知，却只觉得对方的精神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而空旷，难以捉摸。
“让他来会客室。”
顾渊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感兴趣。
而后他身影一闪，已然出现在基地那间简约却充满科技感的会客室内。
片刻后，会客室的自动门滑开。
那道身影徐徐走了进来，但依旧笼罩在宽大的材质不明的暗色斗篷中，只露出那双银灰色的眼眸。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古老而优雅的礼节。
“冒昧打扰您了，你可以称我为…玄素。”
他自我介绍道，声音依旧温和。
顾渊坐在主位，打量着对方。
“观察者？”
“算是吧。”
玄素坦然承认，“游走于光影之外，记录文明的兴衰，见证力量的更迭…这是我的职责，或者说…宿命。”
“那你观察到了什么？”顾渊语气平淡。
玄素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我观察到了…规则的改写者，秩序的崩塌与重建的征兆。”
“你以及你麾下的这座堡垒，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变数，也是…最大的谜团。”
“谜团？”顾渊挑眉。
“是的。”
玄素点头，“你的力量…不属于这个宇宙现有的任何体系，它更像是…来自更高维度的‘权限’。”
“昆仑秘境的核心，在你手中如同玩具。新罗马帝国、自然之怒、痛苦神殿…”
“这些在常人眼中不可一世的势力，在你面前如同尘埃，这…不合常理。”
“呵，常理本就是用来打破的。”顾渊淡淡道。
“或许吧。”
玄素不置可否，“但我更感兴趣的是…你的‘目的’。你拥有如此力量，却偏安一隅，似乎并无意征服或毁灭。”
“你夺取秘境核心，却又似乎并不急于利用其中的力量。你在…‘等待’什么？还是…在‘规避’什么？”
这个问题，让指挥中心内旁听的秦绯月等人也竖起了耳朵。
这也是她们几人的困惑。
顾渊看着玄素，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你问题很多。”
“求知是观察者的天性。”玄素微微欠身。
“如果我说，我只是觉得有趣呢？”顾渊嘴角微勾。
玄素沉默了片刻，银灰色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人心：
“有趣…这或许是最真实的答案，但也可能是最深的伪装。不过，我今日前来，并非只为满足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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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锋一转：“我是来…提出一个警告，或者说…一个‘交易’。”
“警告？交易？”顾渊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警告是关于‘暗影议会’。”
玄素的声音压低了些，“他们正寻找并试图唤醒的‘神只’，并非虚妄。那是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极度危险的‘概念实体’。”
“一旦被他们完全唤醒，那道存在本身就会扭曲现实，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
“而你手中的秘境核心…是唤醒它其中一个关键‘实体’的重要‘钥匙’之一，所以议会…绝不会放弃。”
“至于交易…”
玄素抬起头，目光直视顾渊。
“我可以为你提供关于这个世界更深层的秘密，关于那些隐藏在历史阴影中的古老存在，以及即将到来的‘大过滤器’的信息。”
“当然作为交换…我希望得到你的‘庇护’，或者说…一个‘旁观’的许可。”
庇护？
一个神秘且实力深不可测的观察者，竟然主动寻求顾渊庇护？
指挥中心内，众女面面相觑，觉得更加蹊跷。
顾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似乎在权衡。
片刻后，他轻声开口：
“庇护可以，但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
“首先说说，你所谓的‘大过滤器’是什么。”
玄素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又带着无比凝重光芒。
“大过滤器…指的是宇宙中某种周期性发生的筛选乃至重置文明的机制。”
“根据我的观测…下一次‘过滤’的浪潮，已经…悄然开始了。”
“你们所经历的末世、异能雨、乃至各方势力的躁动…都只是这场巨大浪潮的前奏…”
玄素的话使得会客室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无比凝重。
那些信息，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这个世界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黑暗、更加宏大。
而云栖居，显然已然被卷入了这场波及整个宇宙的巨大漩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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