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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音蚀者夜袭人心
    林婉儿望着自己的手,皮肤下仿佛有银线在爬,从指尖往胳膊上窜。

    她想喊,喉咙却像塞了团棉花;她想起李公子说过"明天来茶楼看你",可那个说要带她去看庙会灯盏的身影,正从记忆里一点一点模糊。

    "啪嗒。"

    柴火堆被掀开一角,灰袍女人弯腰蹲在她面前。

    林婉儿这才看清对方右眼泛着诡谲的紫,像块浸了毒的宝石:"乖,跟姐姐走。"女人伸出手,指甲盖泛着幽蓝,"你不是总嫌端茶倒水累么?

    以后...你想让谁疼,谁就疼。"

    林婉儿的瞳孔慢慢散成雾状,她伸出手,指尖触到灰袍女人掌心的瞬间,耳中那根银线"啪"地绷断——疼,疼得她想撞墙!

    可下一秒,疼痛化作蜜,顺着血管流进四肢百骸。

    她站起来,脚步虚浮却听话,跟着灰袍女人往街心走去。

    同一时间,城南老槐树下。

    "嗡——"

    卖糖画的老王突然捂住耳朵踉跄后退,铜锅"哐当"砸在地上,糖浆溅得满鞋都是。

    他额头暴起青筋,眼睛瞪得像要裂开:"不对...这声音不对!"他扯着嗓子喊,可路过的行人只当他犯了癔症,匆匆绕开。

    "王伯?"

    清甜的嗓音混着风扑过来。

    苏媚踩着木屐跑近,红裙在夜色里像团跳动的火。

    她伸手要扶老王,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皮肉里。

    "姑娘!"老王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听见没?

    像...像无数根针在敲脑壳!

    往东边去的!"他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我能...能顺着这疼,摸到那东西的影子!"

    苏媚心头一跳。

    她记得李云飞提过,万象渊有极少数人能感知灵音震荡,称为"音波感知者"。

    她反手扣住老王脉门,内力轻轻一探——果然,老人的识海里翻涌着细碎的音波,像群发疯的蜜蜂。

    "王伯别怕。"她抽出帕子擦老王额角的汗,指尖迅速在他"风池穴"点了两下,"我这就找人来。"她转身要跑,又回头补了句,"您待在原地,别乱走!"

    红裙掠过街角时,老王突然抬头。

    他望着东边渐起的薄雾,喉结动了动——那团雾里,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正牵着个姑娘的手,往城中心去。

    "阿飞!"

    客栈二楼传来慕容雪的轻唤。

    李云飞正往伤口上抹林诗音递来的金疮药,闻言抬头,就见慕容雪扶着窗沿,发梢被夜风吹得乱颤:"苏媚传讯,城南老槐树下的王伯有异状,说能感知到音蚀者的行踪。"

    "林婉儿呢?"他手一抖,药瓶差点掉地上。

    "还没消息。"林诗音按住他手背,指尖凉得像玉,"但王伯的线索更急。"她替他系好衣襟,发间的玉簪在烛火下泛着柔光,"我和阿雪跟你去,苏媚在那边等。"

    四人出客栈时,月亮刚爬上屋檐。

    李云飞把青竹笛别在腰间,触感透过布料传来温凉,苏青竹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灵音震荡余波未散,音蚀者最擅趁乱。

    小心她的《蚀心调》,那曲子能把人七情六欲搅成浆糊。"

    "搅成浆糊?"他勾了勾嘴角,"那我就当回擀面杖。"

    话刚落,前头传来苏媚的呼唤。

    转角处,红裙姑娘正踮脚张望,见他们过来,连忙招手:"王伯说音蚀者往城隍庙去了,还带着个姑娘——"她突然顿住,盯着李云飞身后的巷口,"等等...那不是林婉儿?"

    众人回头。

    月光下,林婉儿正沿着青石板路缓缓走来,头发散着,裙角沾着草屑。

    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像被线牵着的木偶,每走一步,脚尖都擦着地面拖出沙沙的响。

    "婉儿!"李云飞冲过去要抱她,却在触到她肩膀的瞬间被震得后退——林婉儿身上缠着细不可见的银线,正"嗡嗡"震颤着割他的掌心。

    "小心!"苏青竹急喊,"是音蚀者的灵音丝线!"

    话音未落,巷口飘来一声轻笑。

    灰袍女人从阴影里走出,右眼紫芒大盛:"九灵盟主?"她抚了抚袖中半露的音波琴,"听说你会点灵音共鸣,正好让我试试。"

    琴音骤起。

    那是比之前更尖锐的调子,像无数碎玻璃扎进耳膜。

    李云飞感觉太阳穴要炸开,眼前的林婉儿突然变成三个重影;慕容雪踉跄着扶住墙,指尖在砖上抠出白印;林诗音拔剑的手直抖,剑鞘"当啷"掉在地上。

    "半吊子共鸣者。"灰袍女人弹着琴弦逼近,"你以为净化灵音能破我的蚀心调?"她指尖一挑,琴音突然转柔,像母亲哼的摇篮曲,"睡吧...睡了就不疼了。"

    李云飞咬得舌尖发甜。

    他看见林婉儿的眼泪顺着下巴往下淌,听见她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她还没完全被控制!

    他猛地扯出青竹笛,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笛身上:"苏前辈!

    净化共鸣式,现在!"

    "灵音共振·净化共鸣式·第一层!"

    苏青竹的声音如惊雷炸响。

    青竹笛突然泛起淡青色光晕,李云飞感觉识海里有团火"轰"地烧起来——他能清晰听见音蚀者的琴音频率,像看见一串跳动的银链。

    他闭着眼调整呼吸,让自己的灵音频率与那银链完全相反。

    琴音戛然而止。

    灰袍女人瞪圆了眼,琴身突然爆出细密的裂纹。

    她倒退两步,嘴角溢出黑血:"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因为我要救的人,不能有事。"李云飞踉跄着扶住林婉儿,笛声轻颤着钻进她耳中。

    林婉儿突然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李...公子...疼...救救我..."

    "别怕。"他把笛子抵在她眉心,灵力不要命地灌进去,"我在,我在。"淡青色光雾顺着笛身涌进林婉儿识海,那些银线"嗤啦"作响着熔断,化作黑点消散。

    林婉儿眼一白,晕了过去。

    "算你狠。"灰袍女人抹了把嘴角的血,转身要跑。

    李云飞刚要追,苏青竹急道:"别追!

    她中了自己的蚀心调反噬,活不过三天。

    但九音残盟...还有后招。"

    他停住脚步,望着灰袍女人消失的方向,喉结动了动。

    怀里的林婉儿滚烫得像团火,他低头用脸蹭了蹭她额头,轻声道:"没事了,我们回家。"

    "阿飞。"苏媚走过来,手里攥着块碎玉,"王伯说,音蚀者琴上有这种纹路。

    他...他说这叫'九音印',是九音残盟的标记。"

    李云飞接过碎玉,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月光下,那纹路突然泛起幽蓝,像双眼睛在看他。

    "九音残盟..."他低声重复,把碎玉收进怀里,"看来,我得去查查这残盟的老底了。"

    夜风卷着桂花香掠过街角。

    林婉儿在他怀里动了动,无意识地往他颈窝里钻。

    李云飞低头看她,见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突然想起白天她给他续茶时说的话:"李公子,等庙会灯盏挂起来,你要陪我去看最大的那盏。"

    他轻轻应了声:"好。"

    而在城外接官亭的老梅树上,灰袍女人靠着树干咳出黑血。

    她望着万象渊的灯火,右眼的紫芒渐渐暗下去。

    最后,她摸出怀里的信鸽,撕了半片衣襟裹住:"九灵盟主...掌握净化共鸣了。"

    信鸽扑棱棱飞向夜空。

    同一时间,客栈里。

    老王缩在暖炉边,捧着苏媚递来的姜茶,突然说:"姑娘,我年轻时在西域见过这种音蚀术。

    要破它...得找'灵音碑'。"他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就在城北乱葬岗,碑上刻着...刻着能镇住音魔的曲子。"

    李云飞正给林婉儿盖被子的手顿住了。

    他转头看向老王,月光从窗纸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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