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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权力博弈
    慈安宫内,檐下‘万寿无疆’的金匾被晚霞映得光亮夺目,连匾额边缘的游龙纹路都镀着层珍珠粉似的柔光。

    正殿中央的九龙宝座铺着明黄锦缎,缎面上用金线绣着九十九只蝙蝠,取‘福运绵长’之意。

    宝座右侧的紫檀多宝阁里,摆着各国进贡的奇珍,

    左侧的暖阁垂着西域国进贡的霞影纱,那轻如烟雾的绫罗是西域国特产,

    据说一年也统共产5匹,可见其珍贵程度。

    东次间的博古架上,整齐码着七十二只官窑瓷瓶,

    瓶中插的却不是鲜花,而是用金丝银丝编成的永生花,每朵花蕊里都嵌着晶莹剔透的南海鲛人泪。

    西次间的落地镜前,立着个三尺高的鎏金穿衣镜,镜框镶满了眩目的东珠和宝石。

    最里间的寝殿垂着九鸾金步帐,帐角缀着的明珠夜里能映得满室生辉。

    殿外的露台上,摆着三十六盆素心兰,每盆都用羊脂玉盆养着。

    此刻,鎏金香炉里正飘着龙挂香。太后坐在九龙宝座上,望着殿外满是花香的御花园,指尖轻轻叩着扶手,若有所思。

    老嬷嬷正绘声绘色地说着景安侯府二小姐半夜未归之事,末了还补上一句:

    “锦绣轩的裁缝亲眼所见呢,景安侯竟不愿派人去找,可见是不把这位嫡女放在心上呢。”

    太后轻敲扶手的手指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就是那个靠裙带关系得了个爵位的景安侯?前些日子闹出外室女登堂入室的戏码,原来是真的。裙带侯府果然上不得台面。”

    嬷嬷赔笑着给太后轻轻打着扇:

    “可不是么,前些日子的事,京城都传遍了,丢死人啦,当真是家风败坏。”

    太后随手捏起一串翡翠佛珠拨了拨,翡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够了。”

    太后突然抬手打断,指尖摩挲着佛珠上的佛头,嘴角扬起半分笑,

    “皇帝登基4年,眼看要到及冠之年,后宫空悬。总不能让天下人戳着哀家脊梁骨,说哀家苛待继子。”

    “哀家前儿个叫礼部拟的选秀名单,可曾把景安侯府列上?嫡庶不分的人家,倒省了哀家挑拣的功夫。”

    太后并非皇帝的生母,她表面上为皇帝操持选正宫之事,实际上肚子里那弯弯绕绕的肠子都快打结,各有盘算。

    她前些天听到了风声,天有异象,恐有凤星降世,而这个凤星却令人捉摸不透。

    太后心里慌得一批,不得不防着点,决定尽快让皇帝的后位尘埃落定,以免将来生出更多的麻烦。

    太后一心想把大权攥在手里,便不愿皇帝娶一个能助力他的贤妻,那样无异于给自己找了个对手。

    但又得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不能选个小门小户或是庶女为后,不然别人不得在背后嚼舌根嚼出花来。

    而她的亲儿子,更不可能娶一个没有助力的小门小户或庶女为妃。

    如今听闻景安侯府竟是这般境遇,太后心中有了主意,景安侯贪权、薄情寡义、行事糊涂,这样的人好控制。

    这侯府二小姐不受侯府待见、又无外家依靠、据说还胸无点墨,好拿捏,倒是个不错的棋子。

    倒是秦家大小姐……那个蠢货既然看中了楚王府的世子……

    太后心里一番计较,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心下有了主意。

    “可给景安侯府的那个庶长女下了帖子?”

    “回太后的话,已按您的吩咐,宴请了景安侯府两位小姐。”

    廊下铜铃被风吹得轻响,游廊下的楚凰烨坐在轮椅上,刚好听见这话。

    他望着太后窗纸上晃动的剪影,掌心慢慢攥紧。

    太后几日后举办百花宴,人人都知名为赏花,实则给他和睿王选秀。

    可别人却不知实则选秀名单已被太后内定。

    他对太后的心思再清楚不过,明里是为他选正宫,实则是太后的一场权力博弈。

    太后并非真心为他考虑,只是想在权力的棋盘上再落一子。

    呵!楚凰烨心里冷笑,太后手伸得如此长,吃相如此难看,以为他还是4年前,随意拿捏的幼帝呢?

    “皇上可是要进去?”

    随侍的小太监轻声提醒。

    楚凰烨松开手指,袖中龙纹暗绣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不必了,明日还要早朝。”

    轮椅转动时腰间玉佩轻晃,那是已故生母留给他的羊脂玉,雕着并蒂莲的纹样,可惜他至今未遇可共赏莲花的人。

    突然,楚凰烨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古灵精怪的脸,5日后的百花宴,说不定那个野丫头也会在其中,

    他的嘴角轻轻勾起,他倒要看看,谁家能养出个这么能折腾的丫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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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皇城,风里裹着浓郁的花香。太后一道懿旨,如同投入平静湖水的石子,搅动了京中贵女们的心湖。

    谁都明白,今日的百花宴明为赏花,实则为年轻的帝王和睿王选妃。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却也是众人趋之若鹜的焦点。

    天不到卯时,景安侯府的青石板路上,丫鬟们抱着织金襦裙碎步疾走,听雪阁早已亮如白昼。

    银烛台上,九支红烛烧得正旺,将屋内的一切照得亮堂堂。

    最为显眼的莫过于雕花拔步床前的人影,被烛光剪得纤长。

    丫鬟们有的为秦景月梳理如云乌发,有的为她挑选华丽衣裳,一件件精美的锦袍在手中展开,宛如五彩云霞。

    秦景月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鬟为她梳妆、嬷嬷用抿子蘸着螺子黛,在她眉骨上细细描绘出新月般的弧度。

    案头的鎏金香炉飘出熏香,混着铜盆里刚绞好的玫瑰露气息,熏得人鼻尖发腻。

    秦景月垂眸盯着镜中自己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宫装,嘴角微微上扬:

    这几日,牡丹院那个被秦朝朝哄得团团转的老东西对她也换了张嘴脸,

    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然从自己的体己里,拿出好些个好东西给了她。

    想到这里,她眼中满是期待与志在必得。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俯瞰脚下万民朝拜的存在。

    朝露庭,乐儿在床边急切地催促:

    “二小姐,快起来,再晚可就赶不上百花宴啦!”

    秦朝朝却把被子一拉,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像一只缩进壳里的乌龟。

    “让我再睡会儿,百花宴跟我有什么关系。”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