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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张 管好你家的狗
    “你要去丹州?”

    他紧紧拉住她的手,眼底的担忧毫不掩饰:

    “丹州洪灾刚过,尸骸遍野,疫病最是凶戾。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赈灾有官员,治疫有太医,哪轮得到你亲去冒险?”

    秦朝朝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仰头望着他,收起平日里的调皮,

    “正因危险,才更该有人去。我现在可是皇上的未婚妻,总不能一直躲你身后当娇花吧?我懂些医理,去了总能帮上忙,放心,月夕节前我肯定平平安安回来。”

    楚凰烨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老大不乐意,可也知道这丫头倔得很。

    他叹口气,把腰上那块印着“烨”字的牌子塞她手里: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女子,记住,遇紧急情况,持此牌可调动京城五城兵马司。你只管放手去做,天大的事,我替你担着。”

    秦朝朝低头一看,青铜腰牌背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边缘还带着他的体温,她一刹那就屏住了呼吸。

    楚凰烨在一旁补充:

    “有这牌子在,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见了你,就跟见了我一样。”

    秦朝朝握紧腰牌,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却暖到了心底。

    她知道,从赐婚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站在了风暴的中心。

    但看着眼前这个酷似前世师兄的少年,这个愿意为她遮风挡雨的少年,她忽然觉得,哪怕前方荆棘遍布,也值得一试。

    秦朝朝啃了一口糖葫芦,冲楚凰烨眨了眨灵动的眼睛,话锋一转:

    “皇上这糖葫芦挺甜啊?”

    楚凰烨挑眉,调侃道:

    “那是。知道你是馋嘴猫,特意给你买的。”

    秦朝朝与楚凰烨天南海北地说聊着天,似乎怎么都说不够,可是天色已晚,他得走了。

    楚凰烨忽然松手,转身时替她拂了拂肩头的花瓣,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明日我派太医来助你,别累着自己。有什么难处,随时派人进宫找我。”

    秦朝朝心里一暖,笑着点头:

    “好。”

    天边最后一缕阳光将两人影子叠在青砖上,映出一幅和谐美好的画面。

    江氏望着这头,心中暗自欢喜,女儿能得皇上如此看重,如今又得腰牌护身,以后有皇上护着,纵是满府暗流,怕也翻不起浪了。

    ————————

    这边温馨美好 ,另一边侯府大门口可就热闹了。

    秦云桥刚回府,就看见刘氏母女像两个蔫茄子,脑门上三四个紫包肿得灯笼似的,斜拉着脑袋跪在侯府大门外。

    还有些人远远的围着指指点点。

    他盯着跪成苦瓜脸的刘氏母女,皱眉道:

    “这是唱哪出?”

    刘氏膝盖硌得生疼,抬头见是秦云桥,就像捞着救命稻草:

    “老爷!您快跟皇上说说情,我们要跪到天亮啊!”

    “皇、皇上?”

    皇上来了府上?秦云桥瞳孔骤缩,他建府10几年来,皇上还是第一次来秦府,可这一来就罚了他的爱女、爱妾。

    秦云桥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发愁,蹙眉说道:

    “你们招惹谁不好,偏去惹天子!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景月忙扯了扯刘氏衣袖,把顶着几个灯笼的脑袋怼到秦云桥面前,喉间溢出带哭腔的娇嗔,开口就倒打一耙告刁状:

    “父亲,是二妹妹……前日整夜未回府,女儿不过劝了一句,她就勾了皇上打了我们,还故意把我们拖到门口罚跪……”

    她故意把“整夜”二字咬得极重,手指轻轻勾住秦云桥腰间的玉佩轻轻扯了扯。

    “您看女儿膝盖都磕破了,再跪下去怕是要落病根啊……”

    刘氏趁机哭嚎:

    “老爷答应过妾身,会护着月儿的!如今她被人踩在头上作践,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秦云桥本就最见不得秦景月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听了刘氏这话,他的心软成了一摊烂泥。

    他可以不管刘氏,但他不能不管秦景月呐。

    秦云桥对秦朝朝一向没有好感,觉得她跳脱不服管教,刘氏母女这一番话他信了个十全十。

    一句“孽女”出口,就见秦朝朝和楚凰烨向大门口走来。

    秦云桥喉头一热,他快步过去对着楚凰烨行礼,眼睛却狠狠瞪了秦朝朝一眼。

    “陛下,臣女年幼不懂事,望您看在侯府多年忠勤份上饶过她们这一次吧。”

    哪知楚凰烨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看着他的眼里闪着寒光。

    “忠勤?朕今日才知道,景安侯府的小妾庶女可以污言秽语辱骂朕的皇后。”

    秦云桥一愣,他压根不相信有这事。在他眼里,刘氏温柔小意,女儿柔弱善良,从不惹事。

    “陛下,这之中或许有误会。”

    楚凰烨冷笑一声:

    “误会?朕亲耳所听,何来误会?”

    秦云桥喉结滚动,冲秦朝朝递眼色,希望秦朝朝帮着求情,哪知他眼皮差点眨抽筋了,秦朝朝只是低头拨弄袖口的刺绣,根本不看他。

    刘氏膝盖磨着青石板往前拱。

    “老爷,冤枉啊!是二小姐一夜未归,还勾着皇上……”

    “勾着皇上?”

    秦朝朝打断她的话,终于抬起了头,突然笑出鹅叫,抬手掏耳朵似的戳了戳耳垂。

    “我与皇上是正经的未婚夫妻,你偏要说我勾着皇帝。刘姨娘是在骂皇上是好色之君?”

    这番话令楚凰烨挑了挑眉,嘴角不由得轻轻勾起。他心里有些好笑,这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当着他的面说他好色,咳咳。

    刘氏一愣,见皇帝似乎没有生气,又大着胆子扯着秦云桥说道:

    “老爷您看她!跟皇上说话没大没小的,哪有个准皇后的样子!哪像咱们大小姐……”

    “准皇后的样子?”

    楚凰烨忽然逼近两步,吓得刘氏往后一仰,后脑勺“咚”地撞在门框上,疼得她眼冒金星,却不敢叫出声来。

    “朕的未婚妻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

    他忽然转头看向缩在一旁的秦云桥,笑里藏刀。

    “秦大人管好自己的内宅,狗要是乱咬人,该拔舌头还是剁子,秦大人看着办。”

    要不是朝朝说这事不用他管,那母女二人她自有安排,他哪能容她们活到现在?还耐着性子说了一堆废话!

    楚凰烨丢下这么一句,甩甩袖子就走了。

    等那玄色身影消失在大门外头,秦云桥的脸色已经从猪肝红变成了菜帮子绿。

    “噗嗤哈哈哈哈……”

    他堂堂皇帝也这么毒舌,秦朝朝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

    秦云桥盯着秦朝朝,忽然暴喝一声: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秦朝朝抬头,正对上秦云桥那双对她从来只有冷漠的眼,那双眼此刻已是通红。

    秦朝朝盯着秦云桥跳脚的模样,忽然想起上一世冬日,她被刘氏罚雪地里跪了一夜差点冻死,母亲被刘氏母女打断肋骨,这狗男人却整夜在暖阁里和刘氏寻欢作乐。

    此刻他额角青筋暴起,秦朝朝收起笑,冷淡的眼眸直直射向秦云桥。

    “父亲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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