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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再有非言,阻挠国策论处!
    工部尚书被怼得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着急地向左使眼色,那眼神仿佛在说:

    “左相大人,您不是也不赞成吗?您快说句话呀!”

    左相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开了口:

    “右相所言虽有几分道理。

    但非皇室女子入朝受赏确是前所未有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右相一听,立刻站出来反驳:

    “左相此言差矣。

    秦姑娘以“分流之法”引护城河水入渠,以“石块竹笼法”堵决口十七处。

    救百姓于鱼腹,不畏个人生死。

    灾区救人,防止疫情蔓延,此等功绩当书丹册!”

    左相被气得满脸通红,衣袖一甩,手中的玉笏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怒怼道:

    “毛老头,女子干政本就有违祖制。

    何况治水乃工部职责,治病乃是太医们的事。

    怎能让一介女流越俎代庖?”

    他腰间的玉佩随着激动的动作撞击朝服,发出细碎的脆响。

    “越俎代庖?”

    镇北将军本就是武将出身,脾气火爆。

    他猛地一拍朝笏,声音大得让廊下的铜铃都轻轻晃动起来。

    他大声质问道:

    “当护城河决堤、尸横遍野时,工部诸位大人在何处?”

    “每次决堤,工部诸位大人可有法子?是秦姑娘顶着暴雨献策,丹州用竹笼装石固堤,京城凿开废桥放洪。才有你们今日的安逸!”

    “大老爷们缩在宫里念经,现在怪人家姑娘越俎代庖!脸呢?”

    工部尚书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声呵斥道:

    “你一个舞刀弄枪的武将,懂什么策略!告诉你,牝鸡司晨必生祸端!”

    镇北将军的暴脾气再也憋不住了,怒目圆睁,向前跨了一步。

    “我虽是个舞刀弄剑的武将,可我知道什么是百姓的死活!”

    楚王又跨步站了出来:

    “镇北将军此言有理。秦姑娘治水有功,防疫亦有功。若因她是女子就不赏,才是真正的祸端!”

    刹那间,朝堂之上众大臣分成了两拨,像炸开了锅一样,吵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楚凰烨端坐在龙椅之上。

    瞧着下面争论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们,眼里闪过一丝厌烦。

    他猛地一巴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好似晴天里炸了个响雷。

    吼道:

    “都给朕闭上嘴!”

    这一嗓子下去,朝堂里瞬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他锋利的目光扫过沉默的大臣们。

    忽地瞥见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琢磨啥的秦云桥。

    “秦卿家。令爱之功,朕心里有数。卿家可有为她争辩之意?”

    楚凰烨唤人时,声音已经平缓下来,让人捉摸不透是喜是怒。

    秦云桥一惊,他虽是秦朝朝的父亲,可他这时候不能替秦朝朝请功啊。

    一来那孽女翅膀越来越硬,他不好掌控。

    二来,太后那里也不好交代。

    不如……

    只见秦云桥慌忙跪下:

    “陛下,犬女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只是...县主之位太过贵重,恐她年纪轻轻担不起。”

    “至于封赏……臣看陛下拨些银两,赐给那些在水灾中受灾的百姓。让他们能重建家园。”

    楚凰烨扶着扶手的手指猛地一紧,心里暗骂:

    “老匹夫,你倒是会做好人。”

    楚凰烨盯着秦云桥伏在青砖上的身影,龙椅扶手上的手指松了又紧。

    殿外的蝉鸣声突然尖锐起来,绕着鎏金盘龙柱打转。

    楚凰烨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好似藏着无数冰刀,透着丝丝寒意。

    他甩出一本丹州的捷报,

    “啪”地一声砸在秦云桥的脚下,

    目光犀利,似有锋芒,望向秦云桥冷笑道:

    “秦卿家当真是大公无私得很呐!你的女儿在灾区奋不顾身,拼尽全力,你却想拿她的赫赫功劳来为自己换取名声!”

    “赈灾银粮户部早有调拨,何须令爱之功来添砖加瓦?朕封的是功臣,不是深宅妇人。”

    “秦姑娘能出如此良策,救万千百姓与水火,防控瘟疫蔓延,稳定民心不乱,难道担不起一块县主金印?”

    “还是说,只有你家毫无建数、坐享其成、成天涂脂抹粉的长舌妇秦大小姐,才担得起乡主之名?”

    楚凰烨一席话把秦云桥炸懵逼了,脊背一僵,心里直喊倒霉。

    就在昨日,太后来人递来的密信,短短几字,似有千钧。

    “若阻得册封,侯府可保三世荣华。”

    秦云桥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去,心中把脏话都骂了个遍,

    他招谁惹谁了,两尊大佛打架,把他夹在中间翻烤。

    再说了,太后假惺惺地赏他大女儿的什么老么子乡主,

    还不是听着好听,一点实惠没有,

    皇帝竟有脸拿她跟一个实实在在的县主比,

    皇帝咬着这茬说事,分明是不讲道理嘛,

    那对母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皇室的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就在秦云桥心里骂得欢,左右为难、不知所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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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北将军瓮声瓮气地开了口,那大白话像炮弹一样直接飞了出来:

    “陛下英明,俺是个粗人,没有那些弯弯肠子,”

    “洪水泛滥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大男人住缩在宫里当乌龟,家都不敢回,”

    “现在倒会挑女人的刺!秦姑娘心系天下百姓,冒雨献策,而后又不计个人生死,还在前线防疫治病呢,”

    “俺就佩服秦姑娘有勇有谋,智勇双全!”

    楚凰烨目光扫向镇北将军,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深知这位将军性格直率,所言必定出自肺腑。

    他再次扫视朝堂,一锤定音:

    “今日众卿争论,也是为了我朝着想。但朕意已决,景安侯府嫡女秦朝朝,功劳显着,封‘安澜县主’之赏不变。”

    他抬手招来近侍,玉扳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即刻拟旨,着礼部等秦姑娘回京后行册封礼。若再有言非皇室女子不可封爵者...…”

    龙袍随风摆动,他的手指重重地敲在龙椅上方“正大光明”的匾额之下。

    “以阻挠国策论处!”

    工部尚书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嗓子里一股甜腥味儿直往上涌。

    要知道,阻拦国家政策推行这罪名,轻的话会被罢官免职,重的话就得锒铛入狱。

    他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去瞥左相,却瞧见人家早已垂下了眼皮,仿佛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

    “退朝。”

    楚凰烨站起身来,故意晃动腰间系着绳结的玉佩,那玉佩相互碰撞,声音清脆悦耳。

    宫殿外,蝉鸣声陡然响起,好似一群乐师突然奏响了喧闹的乐章。

    秦云桥望着皇帝袍角的金线蟠龙玉,忽然福至心灵:

    那绳结独特,分明是江氏的独门手艺,后又教给了二女儿。

    此时,绳结编成的“双鲤戏水”样式,正随着帝王脚步,在鎏金门槛上投下缠绵的影子。

    秦云桥摸着胡子长叹一声:

    唉,通以后在朝堂上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哟。

    他夹在中间,简直比掉进茅坑的萝卜还难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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