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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侯府的戏还得唱
    秦景月看秦朝朝的眼神变了又变:

    有震惊,有嫉妒,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都是穿来的,凭什么她就有药?凭什么她总能占尽先机?

    秦景月越看越眼红,越看心里越不舒服,忽然阴阳怪气地嗤笑了一声,

    “二妹妹可真能耐啊。”

    她拖长了调子,眼神在那空药瓶上打了几个转,又慢悠悠飘回秦朝朝脸上,

    “前阵子救丹州百姓,用的就是这‘糖豆’吧?今日又拿它救祖母,看来这宝贝倒是随叫随到,比太医院的御医还管用呢。”

    她嘴角勾起抹讥诮,故意提高了音量,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专门刺给秦朝朝:

    “就是不知道这‘仙药’是打哪儿来的?莫不是你那位藏头藏尾的神秘师傅给的?”

    “也是哈,毕竟二妹妹是未来皇后,想弄点稀罕玩意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话明着是羡慕,暗地里却藏着刀子,

    既质疑药的来历,又暗讽秦朝朝靠男人,连带着把老太太都捎上了,仿佛老太太吃这药,都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光。

    秦朝朝正在给老太太擦额角的冷汗,闻言手都没停,只淡淡回了句:

    “我研制出来的药虽算不上仙药,总比某些人手里只有蒙汗药和合欢散强。”

    秦景月的脸“唰”地红了,秦朝朝拿昨晚的龌龊事来怼她,她心里那个气哟。

    她咬着牙刚想再怼回去,就见秦朝朝忽然抬眼,那双清亮的眸子看得她心里一突,

    秦朝朝脸上人畜无害,说出来的话却能噎得死她,

    “大姐姐要是眼红,回头我让人给你送点巴豆,也调调你这急火攻心的性子。”

    建人!这是拐着弯骂她有病,骂她脑子进水了?

    秦景月被噎得差点背过气,手指着秦朝朝抖了半天,才挤出句:

    “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脸是自个儿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秦朝朝扶着老太太坐起身,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听说王丞相因为这事中了风,大姐要是有空在这儿酸,不如想想待会儿怎么跟王家交代。”

    “交待”两个字咬得格外轻,秦景月却听得腿肚子一软,刚才那点阴阳怪气的劲儿瞬间散得精光,

    一股委屈混着嫉妒,把秦景月的肺都要烧炸了。

    文氏在月亮门边看得直咋舌。暗道这段对手戏看得人好过瘾!

    秦景月阴阳怪气的本事确实厉害,话里藏刀,

    但秦朝朝更绝,不慌不忙就接了招,每句话都看似平淡,刀刀致命还不见血,把个嚣张的秦景月怼得不敢做声了。

    厅里一时静得很,只有老太太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和秦景月那没处发泄的、磨牙似的细微声。

    老太太原本闭着眼缓气,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稳,偏厅里那点磨牙似的声响她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头说不出的不舒坦。

    她猛地睁开眼,眼风斜斜刮过秦朝朝,又直直射向秦景月。

    老太太缓过劲来又开始嚎:

    “造孽哟,我秦家是造了什么孽哟!”

    老太太这一嗓子嚎得惊天动地,眼泪还没来得及酝酿,先把脖子上的青筋挣得突突跳,

    “家门不幸啊!养出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要被你气死在棺材里哟!”

    她死死盯着秦景月,那双平日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浑浊的眼珠里迸射出骇人的光,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手板把个地板拍得啪啪响,她却像是不解气,又踉跄着要起身。

    被老太太压得翻了半天白眼才缓过气来的胡嬷嬷赶紧拉住她,

    “老夫人!您消消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秦朝朝见老太太身子晃得厉害,忙伸手扶住她,声音放得更柔了些:

    “祖母息怒,仔细气着心肺。您刚缓过来,哪禁得住这么折腾?”

    老太太很惜命,知道自己不能太过激动,话虽狠,声音却已经没了刚才的歇斯底里,

    “我就是气死,也比被那孽障连累着满门抄斩强!”

    “你们可知她说的是什么浑话?皇上是什么人?那是真龙天子!她敢动这心思,是嫌咱们侯府的爵位坐得太稳,还是觉得脖子上的脑袋太沉?”

    秦朝朝对旁边的胡嬷嬷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

    “快扶老夫人躺下。”

    老太太顺势躺在榻上,秦朝朝依偎着坐在榻前再次给她把脉。

    掐了一会说道:

    “祖母已无大碍,只是不要再动气了。”

    老太太一听自己无事了,放下心来,想起刚才的事,又看看眼前从容不迫的秦朝朝,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这孙女看着跳脱,关键时刻倒比谁都靠谱。

    别的不说,就这能救命的药丸,还有这份临危不乱的本事,到底是江家的外孙女。

    将来要是真成了皇后,秦家说不定还能靠着她稳稳压住阵脚。

    这么一想,她看向秦朝朝的眼神就柔和了些,甚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倚重:

    “朝丫头,今日多亏了你。”

    秦朝朝心里门儿清,老太太态度的转变,无非是觉得她还有用。

    也好,互相利用,总比互相拆台强。

    她笑得乖巧,

    “祖母说哪里话,孙女总不能看着您出事。倒是祖母,以后可得少动气,将来侯府万一有个长短,还得祖母镇着。”

    她两句话就又把话绕了回来,老太太看向她的眼神复杂得很,有后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

    幸好,幸好朝丫头没事,若不然,侯府上下怕是已经人头落地了。

    文氏在旁边听得心里发寒,下意识地往柱子后缩了缩,偷偷抬眼瞅了瞅这祖孙俩:

    一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就算起了账,一个揣着药丸笑眯眯地接招。

    她总算明白娘家为什么说“二小姐深不可测”了,

    这位二小姐哪里只是深不可测,分明是早就布好了局,就等着秦景月自己往里头钻呢。

    秦景月能落到这步田地,少不了这个二小姐在背后推波助澜。

    得,这侯府的水,太深了,戏怕是还得接着唱下去。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