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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攻心计,沉迷温柔乡
    宋承漪欣喜地道谢,但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她很快意识到他们走不成。

    “大师,这大雪堆积,我们要如何下山?”

    凶厄大师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老神在在地道:“这山后有一索道,哧溜一下就能滑到山脚,不过嘛,也有可能一步到位,直通阎王殿,就看你敢不敢了?”

    郁攸迟抬眼望向宋承漪,询问她的意愿。

    她没有半分犹豫,脱口而出:“我当然敢。”

    如今的她就像一壶水,底下一直有火在煎,起先是还未烧着的炭,微火慢慢炙烤,泛起细密的气泡。

    直至现在,壶底的炭火已经烧的通红滚烫,水汽蒸腾,她的人已经临近沸腾。

    于她来说,别说是索道,便是真刀山火海在前,她也敢闯一闯。

    凶厄大师哦呦了一声,看着她啧啧两声,“看不出来,你这娇滴滴的小娘子,怪有胆色的。”

    宋承漪只要一想到下山便能解脱这无形的煎熬,气力都恢复了不少。

    她眸光粲然,宛如雪地里闪烁的星,“大师既然提起了这索道,定然是安全无虞的。”

    之前,郁攸迟说这位大师在卜算灾厄之事上极为精准。

    昨夜还未下大雪,大师便预知危险,阻拦他们离开。今日若是坐索道会有危险,大师岂会主动提起这茬儿?

    郁攸迟唇角微勾,对她颔首,印证了她的推断。

    凶厄大师见自己的小把戏被轻易戳穿,顿时哭丧着脸,像是没有分到糖球的孩子。

    “这么剔透聪慧的小娘子,怎么就不是我的媳妇儿,唉呀唉呀,机缘一步迟,那可真是步步迟啊!”

    郁攸迟冷飕飕地道:“你在遗憾什么,你至少晚了十万八千步。”

    大师被他冷刀子般的眼风刺中,小声嘟囔着泄愤。

    “当初我就不该心软,看在你是故人之子的份上,耗尽心血把你从鬼门关拽回来,唉,这可好,要不然,哪能轮得到......”

    郁攸迟负手而立,背后的那只手不知何时攒了一个雪球,又快又准,嗖得扔过去。

    直直砸在凶厄大师的面门之上。

    凶厄大师被他砸得身形一晃,冰冷的雪沫瞬间糊了满脸,甚至灌进了嘴里。

    他呸呸呸地狼狈吐出雪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郁攸迟。

    宋承漪也怔住,大师毕竟是郁攸迟的救命恩人,就在她担忧对方会生气暴走时。

    凶厄大师动作奇快地从身后也变出了两个雪球。

    还怪叫一声:“看招!”

    双臂一振,双球齐发,冲着郁攸迟砸了过来。

    这两个大男人,竟然在雪中掷起了雪球。

    二人的身法都快,闪避追击来回互换,郁攸迟身法飘逸迅捷,闪转腾挪如游龙。

    凶厄大师则像只灵巧的猿猴,怪招频出。

    雪屑纷飞,打出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落雪景象,极有看头。

    宋承漪本在旁边看戏,正看得乐不可支,她忽而“哎呦”了一声。

    郁攸迟腰腹有伤,虽好了七七八八,但仍不敢发力,动作渐渐落了下风,因此,不慎被凶厄大师的狂乱扔法,砸中肩背。

    宋承漪也跟着肩膀一缩。

    而后,郁攸迟被击中的次数更多。

    宋承漪心中也跟着紧张,虽不至于很疼,但总是要提心吊胆着她身上哪处会被袭击。

    好像她也参与进来这场打雪仗。

    宋承漪不得不开口阻止,扬声道:“大师!手下留情!”

    “他身上被砸中了疼,我也跟着疼呢。”

    凶厄大师一愣,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手中的雪球落地摔碎,他捂着心口,直挺挺地朝后一仰,咚得倒在厚厚的雪地里。

    而后,手脚并用,像个撒泼的稚童般在雪地上胡乱划拉。

    “你小子,我又中计了!攻心计!你故意让我丢中,故意卖惨,好惹小娘子心疼!”

    郁攸迟懒得理会他这满地打滚的无赖相,只是慢条斯理地拍打着玄色锦袍上沾染的雪沫。

    他径直走到宋承漪面前,俯身蹲下,微微偏头。

    将沾了几点雪花的额角凑到她手边。

    “沾上雪了,阿漪帮我拂去。”

    男子唇角勾笑,眉目上扬,带着一缕得色。

    宋承漪心头一软,用自己小臂内侧柔软的衣料,将他额角和鬓边的雪花拂去。

    凶厄大师从雪地里爬起,见到这副情景,牙都快酸倒了,气得跑回屋中,路上还甩飞了一只鞋。

    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差点甩到了正沉迷温柔乡,无暇分心的郁攸迟的头顶上。

    玩闹过后。

    宋承漪便收拾下山的东西,但也没什么好装的,她将那陶罐塞进怀中。

    郁攸迟取过披风为她系紧,只露出了、小半张脸。

    雪后的山中十分宁静,脚下积雪被踩踏发出的咯吱声格外清晰。

    他们踏着雪往后山走,一路上宋承漪都是踩着他走过的地方。

    她低头看着面前大大的脚印,前后间距刻意缩得很小,是为了迁就她的步伐。

    走了约莫小半刻钟,终于见到了下山的索道。

    山崖边系着一条由数股兽皮绞缠编织而成的粗大绳索,一端固定在高处的岩石上,另一端向下延伸,没入深谷。

    这索道很简易,绳索磨损得光亮,显然时常使用。

    “阿漪,来。”郁攸迟朝她伸出手。

    宋承漪借着他的力道,翻身骑跨在横木上。

    还要系上两根固定的绳索,一根绳系在腰间,另一根绳紧紧缚在大腿根处。

    郁攸迟在她面前单膝蹲下,隔着厚实的冬衣摸索着,寻找合适的绳结位置。

    为了确保绳索足够稳固,他少不得要碰触她的腰肢和大腿。

    虽是隔着厚实的衣裳,但于此刻身体异常敏感的宋承漪来说,也是难忍至极的。

    “好了。”郁攸迟站起身,沉声道:“别怕,握紧,现在就要下去了。”

    宋承漪用力点头,闭上双眼。

    郁攸迟在她背上推了一把,瞬间,失重感袭来。

    她整个人沿着陡峭的索道溜了下去。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宋承漪闭着眼不敢往下看,身子紧绷,双腿更是用尽全力夹紧了横木。

    随着索道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这极致的紧绷与失重带来的刺激之下,一种特殊的感觉不受控地从身体最深处炸开......

    升腾......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