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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怨气临界现征兆
    脚踝被白骨手扣住的瞬间,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喉咙。掌心拍地,借着玄铁剑残留的震感,震得那骨头指节一松。我抽腿就退,后背撞上骨堆,哗啦一声,碎骨滚落。

    项链已经塞进衣领,贴着胸口。左眼火辣辣地疼,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我把校服袖口撕下一块,缠住眼睛。视线只剩一道缝,模糊里看到耳坠还挂着,微微发烫。

    “阿絮。”我低声喊。

    耳坠震了一下,像心跳。

    它还在。

    地窖里死寂。刚才那具拼出来的骸骨炸成灰,散在空气里,可墙角那截骨手还抓着地,五指蜷着,没松。

    我撑着墙站起来,腿有点软。银杏剑没反应,怨气值归零,连最弱的灰影都召不出来。现在别说操控鬼物,能站着不倒就算赢。

    头顶通风口传来轻微嗡鸣,像是电流启动的前兆。我贴墙蹲下,从地上捡起半片碎玻璃,仰头对准天花板裂缝。反光里,一道红点缓缓扫过——机械义眼的扫描波,还没撤。

    我屏住呼吸,等那红点移开。

    “阿絮,去门口。”我贴着耳坠说。

    灰影从坠子里渗出一点,贴着墙缝爬行,细得像烟。它挪得极慢,每动一寸都像在挣扎。到门口时,它停住,轻轻晃了晃。

    安全。

    我扶着墙往外爬。木梯吱呀响,每一步都像在喊“我在这儿”。出口外是废楼走廊,窗户全被木板钉死,只有顶灯闪着残光。我贴着墙根走,耳朵听着远处广播。

    突然,杂音响起。

    “滋……滋……”

    不是人声,也不是警报,是系统扫描的底噪。我停步,摸出手腕上的校牌——它边缘开始发烫,说明监控等级正在上调。

    不能再走明路。

    我拐进侧廊,钻进排水管。管壁湿滑,铁锈味混着腐土气。爬到尽头,推开铁栅,外头是宿舍区后巷。雨刚停,地面积水映着路灯,黄蒙蒙的。

    我靠着路灯杆坐下,太阳穴突突跳。左眼缠着的布条慢慢变黑,血被吸进纤维里,像被什么东西吃掉。

    我用指甲在掌心划了个“镇”字,疼得清醒了些。

    “再十分钟。”我对着耳坠说,“撑住。”

    耳坠微震,回应很弱。

    回宿舍的路上,我绕了三个弯,确认没人跟踪。校牌温度降了,扫描波也没再出现。可越靠近宿舍楼,左眼越烫,银光在布条下忽明忽暗,像快炸的灯管。

    宿舍门虚掩。

    我停在门口,没推。

    陆绾绾不在,她从不会留门。我蹲下,让阿絮的残影钻进通风管。它绕了一圈,回来时影子更淡了,轻轻晃了两下——没装置,没人藏。

    我推门进去,反手锁死。

    屋里安静得过分。书桌上那杯水还在,水面平得像镜面,倒映出我缠着血布的左眼。银光一闪,水波就颤一下。

    我撕下床单一角,重新包扎。可刚缠上,布料又开始发黑。血没止住,反而渗得更快,像是从眼眶里往外冒。

    这不是外伤。

    是反噬。

    系统在排斥我,因为刚才那一声吼,因为银光爆燃,因为我动用了超出E级权限的力量。可它不知道,我没得选。

    我靠床坐下,闭眼调息。鬼语系统没响应,连基础界面都打不开。怨气值归零,阿絮连实体都维持不了,更别说帮我找药。

    门外忽然有敲门声。

    三下,轻而稳。

    我睁眼。

    是时栖。

    他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盆花。通体漆黑,花瓣像炭烧过,根系缠在盆底,一伸一缩,像在呼吸。

    “给你的。”他说。

    我没动。

    他眼神清亮,没有系统操控的呆滞感,手指也没抖,指甲缝里没银粉。看起来正常。

    可越是正常,越不对劲。

    我拉开门缝,只够伸一只手。他把花盆递进来,指尖没碰我。

    我接过,故意让指尖擦过花瓣。

    触感像摸到冰。

    下一秒,眼前炸开画面——

    我被铁链锁在穹顶中央,下面是无数数据流。南宫炽站在高台,手里捧着一具和母亲一模一样的克隆体。他剖开她的胸腔,把一团发光的组织塞进我体内。我睁着眼,不能动,不能喊,只能看着自己被改造成容器。

    画面一闪即逝。

    我猛地松手,花盆砸地,泥土溅了一地。

    黑花倒在地上,根系还在动,悄悄朝我手腕爬来。

    “它在偷你的生命力!”阿絮突然暴起,灰影炸开,扑向花盆。利爪撕下,泥土翻飞,根系断成数截,每一截都在抽搐。

    我后退两步,盯着那花。

    时栖站在门外,没解释,也没走。

    “谁让你来的?”我问。

    他摇头:“没人。我看你今天不对劲,这花能稳住反噬。”

    “那你知不知道它会让人看到未来?”

    “知道。但它不该让你看那种画面。”

    我冷笑:“所以你是好心?送个能吸命的花来?”

    他没反驳,只说:“它只对系统宿主有反应。你想毁它,我不拦。”

    我盯着他,直到他转身离开。

    门关上,屋里只剩我和一地残土。

    阿絮缩回耳坠,影子淡得几乎看不见。

    我蹲下,拨开碎土,找到一段完整的根系。它还在跳,像活物。我用校牌边缘划开指尖,滴了滴血上去。

    血被吸进去,根系猛地一缩,表面浮出一行细字——

    “第七日,容器就位。”

    我捏碎它。

    左眼剧痛,银光又闪。这次比之前更久,照亮了半间屋。我听见自己呼吸变重,像是有什么在体内苏醒。

    阿絮突然从耳坠里窜出,挡在我面前,影子绷得笔直。

    它不是在看我。

    是在看我的影子。

    我慢慢转头。

    地上的影子……动了。

    我没动,它却抬起手,指尖朝我伸来。

    我猛地掐住自己手臂,用疼逼自己清醒。

    影子停住。

    可我知道,它还在等。等我撑不住,等怨气值满,等我变成它能接管的躯壳。

    我抓起书桌上的玻璃杯,把那杯水泼向墙角。水渍落地,形成一道弧线。

    鬼语系统 still offline。

    但我不需要它也能活。

    我撕下最后一条床单,重新包扎左眼。布料又开始发黑,可这次,我往上面抹了点阿絮的灰影。

    影子渗进布里,像一层膜。

    痛感减轻了一点。

    我靠床坐下,手指按在耳坠上。

    “阿絮,你还剩多少怨气值?”

    它震了震,幅度很小。

    我懂了。

    不够发动一次指令,更别说改写系统。

    可如果……我能攒够呢?

    如果每一只被我救下的鬼,都愿意给我一点怨气?

    如果每一个被我破坏的规则,都会反哺一丝力量?

    我闭眼,压下翻涌的痛。

    还差九十七点。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