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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玉髓盐销售异常
    长安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一处闹中取静、装潢清雅奢华的铺面。

    黑底金字的“雪晶阁”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开业前已暗流涌动,开业后瞬间沸腾!

    贵族、富商的马车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衣着华丽的仆役、管家甚至主人亲自到场,空气中弥漫着好奇、攀比与势在必得的躁动。

    铺面大门开启的瞬间,限量“十罐”的告示牌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人群瞬间骚动!

    铺内陈设极简,中央檀木架上,十只巴掌大的素雅白瓷罐(印有淡雅“雪晶”暗纹)一字排开。

    盖子揭开,露出里面雪白晶莹、毫无杂质的精盐。

    在精心布置的光线下,盐粒仿佛闪烁着微光,与市面上粗黄泛苦的盐形成天壤之别!惊叹声此起彼伏。

    铺内悬挂着蒙嫣亲笔所书的简短“玉髓盐”说明:

    “采秦岭秘泉精华

    ,百炼得髓,

    纯净无垢。

    常食可涤脏腑之浊,

    益寿延年。”

    老吴派来的医馆学徒(扮作懂行伙计)在一旁低声向贵客解释“杂质盐”的害处和此盐的好处。

    当“每罐十金(约一万钱)”的天价报出,

    全场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更狂热的抢购潮!

    “才十金?

    给我来三罐!

    我家主上说了,

    此等仙品,

    有多少要多少!”

    某孝子富商 道: “家母年高体弱,大夫说饮食需精洁!

    这盐正合用!

    两罐!快!”

    “王大人寿诞在即,正愁无新奇贺礼!

    此物甚好,来一罐!” (某官员门客)。

    蒙嫣安排的“贵妇”适时出现,

    装作“偶得试用”,

    当众赞叹:

    “哎呀,

    这盐果然不凡!

    前日蒙夫人赠了些许,

    我家夫君用了说菜肴鲜美异常,

    这几日晨起口苦都轻了!”

    效果拔群。

    影卫成员化装的“伙计”面无表情,严格执行

    “每人限购一罐”的规定(制造更多稀缺感),

    动作麻利地收钱(沉甸甸的金饼或大额钱票)、交货。

    其他影卫则混在人群中,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试图靠近柜台或打探消息的可疑面孔。铺面后门,伪装成普通货车的盐车早已准备就绪,一旦售罄立刻转移。

    不到两个时辰,

    十罐“玉髓盐”被抢购一空!

    后来者捶胸顿足,围着掌柜(影卫头目扮的)询问何时补货。掌柜只高深莫测地摇头:

    “秘泉难得,百炼不易,下批何时有,尚不可知。”

    留下无限遐想和更强烈的渴求。

    雪晶阁半日狂揽百金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遍长安顶层圈子,成为最热谈资。

    长安府邸·公子欣从 紧张后的狂喜与轻松。

    沉重的金饼和钱票堆放在钱先生面前的书案上,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看着钱先生激动得发抖的手和难以置信的账目,公子欣放声大笑,多日来的财政压力一扫而空:

    “好!好一个‘玉髓盐’!陈师傅,当居首功!”

    陈铁头及盐坊工匠: 赏金饼十枚,盐坊上下额外加发三月薪俸!

    “严守工艺,提升品质!日后少不了尔等好处!”

    参与行动的影卫成员赏五金/人,

    项离另得金饼五枚。

    “安保无虞,方有此利!继续严防死守!”

    钱先生:赏金饼五枚。

    “理清账目,速速备料!此钱乃活水之源!”

    “雪晶阁”伙计(影卫):每人赏金饼一枚(远超普通伙计数年收入)。

    公子欣执蒙嫣手,深情道:

    “夫人‘养生’妙策与赠礼之智,功不可没!府中库藏,夫人尽可挑选心爱之物!”

    这是最高的认可与宠爱。

    所有仆役、护卫,皆加发一月例钱!

    府内加餐三日,酒肉管够!

    一片欢腾!众人感念公子慷慨,士气高涨。钱先生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投入各项建设。

    数日后的章台殿内气压低沉。始皇脸色阴沉地看着黑冰台密报(详细记录了雪晶阁的火爆、天价、利润及长安府邸的欢庆赏赐)和少府呈上的……一小碟“玉髓盐”样品。

    愠怒的始皇、惶恐的少府监、眼神闪烁的赵高、侍立一旁的李斯(面无表情,心中盘算)。

    始皇拿起那碟雪白晶莹的盐,指尖捻了一点放入口中。

    纯粹的咸鲜味在舌尖化开,毫无苦涩。他沉默片刻,眼神却越来越冷。

    “十金一罐?

    半日售罄?

    好一个‘玉髓盐’!

    好一个生财有道的公子欣!”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意。这怒意并非针对盐本身,而是针对:

    如此暴利行业,竟在皇室眼皮底下由皇子私营,

    未纳国税,未入少府!

    这触及了帝王对财权掌控的敏感神经。

    比御盐更纯净,还打着“养生”旗号,

    让皇家颜面何存?

    暗示皇家用的盐不如他儿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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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入宫还信誓旦旦说

    “在秦法框架内”、

    “待整理清晰上奏”,

    转眼就闷声发大财,

    根本没打算“上奏”!

    赵高: “陛下息怒。

    欣公子年轻气盛,或是一时被巨利所迷,忘了规矩。

    只是……这盐利如此之巨,若长此以往,恐非国家之福啊。

    且‘玉髓’之名,似有僭越之嫌……”

    句句戳中始皇痛点。

    李斯冷眼旁观。他乐见公子欣引起始皇猜忌,但盐利本身也让他眼红。他在权衡是否该建议将盐坊收归官有。

    始皇他并未立刻下旨申斥或查抄,而是采取了更阴柔、更具警告意味的方式:

    “赵高!”

    “奴才在!”

    “将这‘玉髓盐’……赐一罐给公子欣。

    就说……”

    始皇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朕尝了,果然‘纯净’!

    欣儿孝心可嘉,有好东西不忘自己享用。

    只是,莫要太过‘操劳’,忘了根本!”

    (“孝心可嘉”是反讽,“不忘自己享用”是警告吃独食,“忘了根本”是提醒他姓嬴!)

    “告诉少府,派人去问问那‘雪晶阁’,此盐……作价几何?

    少府也想采买些,供宫中……‘试用’。”

    这是赤裸裸的试探和施压,暗示官方随时可以介入。

    对传旨宦官补充:

    “顺便提醒欣公子,

    盐铁乃国之重器,私利虽厚,终非长久。

    朕前日所言,望他深思。”

    随着咸阳来始皇的口谕,长安府邸欢乐气氛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压力。那罐御赐的“玉髓盐”如同烧红的炭块。

    他恭敬地接过盐罐和口谕,对着咸阳方向深深叩拜:

    “儿臣谢父皇赏赐!

    父皇教诲,字字珠玑,儿臣铭记于心,日夜反省!” 姿态做足。

    对传旨宦官(及背后的少府探子)诚恳道:

    “此盐乃儿臣偶得匠人奇技,试制些许,本不敢擅专。

    正欲将方技、产出详录成册,连同首批所得之利,一并献与父皇及少府定夺!

    奈何技艺尚不成熟,产量极低,恐污圣听,故未敢冒然上奏。

    今既蒙父皇垂询,儿臣定当尽快具本陈情!”

    (将未报备归咎于“技艺未熟”、“产量低”,承诺献出技术和利润,姿态放得极低)。

    立刻命钱先生取出五十金,连同铺中剩余的几小罐“玉髓盐”,

    恭敬奉上:

    “此乃铺中现存所有之盐及些许售卖所得,烦请公公转呈父皇!

    剩余之利及账目明细,待儿臣整理完毕,即刻奉上!

    儿臣一片孝心,天地可鉴!”

    (用真金白银和剩余存货堵嘴,展示“诚意”)。

    私下给传旨宦官塞了沉甸甸的金饼,低声道:

    “公公辛苦。

    长安小地方,些许土仪,不成敬意。

    还望公公在父皇面前,多多美言,言明儿臣惶恐反省之心。”

    打发走宦官,公子欣脸色瞬间阴沉。他召集蒙嫣、项离、钱先生、陈铁头到密室议事。

    “即日起,‘雪晶阁’关门歇业!挂出‘东主寻访秘泉,归期待定’的牌子。”

    “陈师傅,盐坊立刻减产至最低维持限度!核心工匠、关键器具,由项离安排,秘密转移至欣家庄更深处的备用工坊!现有盐井/泉眼加强伪装和守卫!”

    “钱先生,立刻做两套账!一套‘真实’的,我们自己看;一套‘献上’的,把成本做高(比如秘泉枯竭需深挖、燃料损耗惊人、工匠薪酬天价),利润做薄!

    首批献上的五十金和盐,就从‘利润’里扣。”

    “那份要‘献上’的制盐‘方技’,陈师傅你慢慢‘写’,

    要写得玄奥复杂,关键步骤含糊其辞,但又不能让人挑出明显毛病。拖!”

    蒙嫣的忧虑道

    “夫君,父皇此举……”

    公子欣冷笑道 “眼红罢了,兼之敲打。

    放心,只要技术不丢,盐井不毁,钱……我们还能赚!

    只是要更隐秘,更分散。

    项离,以后出盐,少量多次,伪装成山货药材,走不同路线,卖给更远的、与咸阳关联少的巨商!

    价格可以稍降,但要走量!” (化整为零,开辟新渠道)。

    “记住,从此以后,盐坊之事,列为最高机密!对外,我们就是被父皇训斥后,吓得关了铺子,赔钱献了盐,灰头土脸!”

    始皇收到公子欣“惶恐”的献金、献盐和“诚恳”的请罪(待罪)奏疏,

    以及少府探子回报“雪晶阁已关,公子府气氛压抑”的消息,心中的猜忌和怒火暂时得到安抚。

    他或许会认为敲打目的已达到,公子欣还算“识相”。

    赵高略感失望,但公子欣被逼得关了最赚钱的铺子,也算小胜。他继续盯着公子欣的其他动作。

    长安顶层圈子一片唏嘘,感叹公子欣风头太盛遭了忌惮。雪晶阁成为昙花一现的传说,“玉髓盐”在黑市价格被炒得更高。

    公子欣府邸表面沉寂,实则暗流涌动。盐业从暴利明面生意,彻底转入隐秘的地下经营,成为支撑其庞大计划更隐蔽也更危险的血脉。

    这场敲打,让公子欣更深刻地认识到皇权的冷酷与无常,也迫使他将核心产业更深地藏入秦岭山下的阴影之中。

    他与始皇之间那脆弱的“父子温情”,在真金白银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未来的路,需要更加如履薄冰,也需要更快的积累和更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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