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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南陇黔州山匪
    红绡和一众丫鬟簇拥着沈瑜回府,她却一直回头看向那个美人,看着她失去生机的身体。

    如此美丽的女人,却如此薄命。

    她被带回潇湘馆,被强行按在床上,盖上被子,轻拍胸口哄睡。

    沈瑜双目空洞,泪湿鬓角,哑声道:“我娘,是不是,红袖楼的人?”

    这出戏,是在暗讽她。

    定北侯,定北,指的就是她镇守北疆的爹爹。

    清娘,就是她的娘,柳清颜。最后清娘被杀,就是指她娘被沈夫人杀了。

    红绡眼里似有不忍,嗫喏道:“姨娘不是红袖楼的人!侯爷早就将姨娘赎了出来,办了良籍…”

    称呼姨娘,其实是抬举的叫法了。

    小姐的生母,死前还未进府,是不被沈家承认的,死后也不入祖坟的外室。

    她只是话音未落,就看见小姐神色愈发悲痛,遂不再多说。

    沈瑜眉眼痛苦的拧着,泣声道:“那个红袖楼是个什么楼?”

    “我娘还活着的时候就存在了,这么多少年过去了,还在开!他们要做成什么百年老店吗?”

    这话说的奇怪跳脱,红绡皱眉道:“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权贵们享乐的地方,一般不会倒闭的。”

    沈瑜揪着被子,痛苦的哭嚎:“那他们…怎么可以杀人…当街杀人?”

    红绡皱眉:“那女子应该是个贱籍,便是随意打杀也不要紧。若背后指使之人有权有势,则更是小事一桩。”

    沈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贱籍…就…可以随意杀死吗?就可以当街杀死吗?”

    红绡想点头,但又想起自己的身份,自己也是奴籍,一时间物伤其类,也默默流下眼泪来。

    “我看到过崔昀野杀人!他杀的比那个人还要干净利落。我却不感到害怕,我只觉得被杀的那个人面目可憎,死了是件好事。”

    “我也想杀赵荆楚,我差点杀了她,我也不害怕。”

    “可是刚刚,那个女子,她柔弱,无助,她是那样害怕死亡,像个待宰的羔羊一样…”

    她盯着帐顶,茫然的摇着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他们报复不了我,就演这出戏来让我丢脸。”

    “杀个人,只是想让我丢人!”

    红绡见她神情隐隐有些魔怔,惊慌道:“不干小姐的事!坏人要作恶,总是有理由的。”

    “小姐别中了人圈套,万不可亲者痛,仇者快…”

    “你卖身契在哪里?”

    沈瑜打断她的安慰,含着泪水的眸子,凝视着她。

    红绡愣道:“在管事陈伯那里”

    “你去陈伯那里,就说我说的,拿了卖身契,赶紧消了奴籍!”

    红绡神色怔然,好半晌说道:“我不走!我要一辈子跟着小姐!”

    “侯爷把我给了小姐,我就一辈子是小姐的人。况且,管事陈伯也不会放我走的。”

    沈瑜摇头,大哭出声:“去消了奴籍!快!快消了奴籍!你就不会被随意杀死了!…”

    红绡急道:“不会的!我是侯府的人,在府里,没人能越过管事陈伯打杀我。”

    “在外面,有心要杀人,也不会管我是奴籍还是良籍。”

    沈瑜呜咽哭出了声:“让人把那个女子好生安葬了吧!”

    红绡点头,给她掖好被子,就出去了。

    ………

    武英阁后院。

    阁主陈刚武在自己房内,拆开一个信封,仔细看过后,皱眉叹了口气。

    提笔想要写下回信时,忽然耳朵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细微的动了动。

    他常年习武,五感敏锐非常,当即把信封放回原处,隐去脚步声出了门。

    他顺着柱子借力攀上屋檐,只见陈羽涅趴在房顶正想揭瓦。

    “羽涅,你要做什么?”陈刚武单手抓着屋檐,一脸疑惑的问道。

    陈羽涅吓一跳,看着他愣了一下,而后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看你今天没去演武厅,便想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说罢挪了过来,抓着屋檐,一个跟斗,在陈刚武眨眼间,利落的翻到地面。

    陈刚武松手,站定后背着手朝屋里走去:“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你身子强健,也应该多休养些时日!”

    陈羽涅摸了摸胸口的伤处,神情有些落寞。

    不为了伤势,却是为了那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

    陈刚武回到案前坐下:“义父在看镖局来的信件,你无事便自己玩去”

    他神情略显忧愁,陈羽涅直觉有事。

    “那你现在看完了吗?怎么说?”

    陈刚武看着信,叹了口气:“黔州的山匪越来越猖狂了,好些镖都送不到那儿去!”

    陈羽涅喃喃道:“是因为虎豹骑大将军离开南陇的缘故?所以那些山匪就猖狂起来了?”

    陈刚武若有所思:“黔州在大靖的西南边,和离国东南接壤,也和几个附属小国毗邻。”

    “但黔州实在算不上富饶之地,又有虎豹骑做镇,屡战屡胜,无一败绩。近几年,离国已经很少在南陇边线发生摩擦了。”

    陈羽涅皱眉:“黔州没有外患,却有内忧…”

    “谁知道呢?官府也不管,虎豹骑也视若无睹”

    “那咱们还接黔州的镖么?”

    陈羽涅好奇他的打算,他们父女俩不仅开了这个武英阁,还组织了镖队走镖。

    如今南陇地界不太平,她觉着没有必要硬扛风险去赚这些银两。

    陈刚武沉默了很久,低声道:“南陇的镖,因为风险极大,所以,价格也是最高的”

    陈羽涅沉默不语,似在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郑重的说道:“我想去黔州走镖”

    陈刚武顿住,啧了一声:“你去走什么镖?武英阁还得你看着呢!”

    就算能挣的银钱再多,也没有拿女儿去冒险的说法。

    他就这么一个养女,还指着她养老送终呢。

    陈羽涅也未反驳,看出他的闷闷不乐,朗声道:“咱们别闷在阁里了,出去玩一天吧!”

    陈刚武闻言,眼睛一瞪:“前厅不需要盯着了?我发现你自从和沈家小姐混一起后,就变的不着调了,成天就想着玩!”

    陈羽涅挑眉,心道沈瑜多好啊!

    明媚胆大,行随心动,永远不会像自己一样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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