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天，罗美玲被警察带走，刘兴国被抓的消息在两条街传遍。
吴凤兰在家躺，不敢出门，怕被邻居问罗美玲的具体情况。
李建设出门打听消息，李国昌在家看电视，风凉话也不敢说了。
李老太被儿子气得头晕，在屋里躺着休息。
年过完了，大家该上班的上班，听完八卦就各自散开。
小卖部很冷清，买炮的小孩都不出门了。
“你去省城喝西北风吗？”
“人家小莲有工作，还有宿舍住，你去睡哪里？”张母食指按着张小红的额头，用力点她。
女儿就是被他们保护得太好，不知道人心险恶。
还去省城？
怕是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张小红撇嘴：“妈，小莲说了愿意带我一起，
要是在省城找不到工作，我自己就回来了，您还怕我被骗？”
张母眉心紧拧：“谁跟你说省城的工厂到处招人的？”
张小红怔了几秒，怎么她们一开口就问这个，难道就不能是她自己想吗？
“快说，肯定不是小莲说的，是谁跟你说？”张母眼神锐利，盯着女儿的神情？
只要想到女儿可能不声不响就跟别人跑了，她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她娘家有好几个姑娘，跟别人去南方打工，出去后就再也没消息传回来，
村里筹钱，派几个人去她们说的南方城市找，根本找不到她们说的工厂。
后来直接报警了，几年过去现在也没找到。
“小刚哥说的，后来小莲就说带我去省城，还让我跟你们商量……”张小红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啪！”张母抬手就往女儿的后背招呼，眼眶红了一片：
“那个秦刚在省城做什么没人知道，
钱要是那么好赚，大家都去省城了，肯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还跟他去？他把你卖了怎么办？”
张小红只觉得后背火辣辣地疼：“不…能吧？
邻里邻居的，他不至于…”
张母擦了一下眼角：“你舅妈家的侄女，就是被她亲姨M进山里的，
邻里邻居算什么？现在外面乱得很，你平常看报纸，就没看社会版吗？”
张小红瞳孔紧缩，咽了咽口水。
张母语重心长，说了很多相关的事，只为女儿对外人能有点防备心。
“不管是谁，出门在外你都得防备着。”
“李小莲我也防备？”张小红还嘴硬，被张母又往后背招呼了一巴掌。
“别嘴硬，防备怎么了？又没让你害人。”张母恨铁不成钢的瞪她。
接下来的几天，李彩莲天天看报纸，看到跟刘兴国相关的新闻，才狠舒一口气。
假期结束，她得回纺织工厂了。
这次她不是一个人去，而是带上张小红一起。
张母叫她到家里，事无巨细地问了纺织厂的情况。
还留了纺织厂的电话，可能还偷偷打电话问过，才松口让张小红跟去。
“小莲，你那个工作卖给国昌，2000块我给你，
你这次回去把手续办完，给家里打电话我就让国昌过去，存折密码是你的生日。”李建设把一个存折递给她。
李彩莲接了存折，看到里面的存款余额，存折是用她的名字开的。
“行，办手续几天就可以了，你们等我电话。”她把存折塞入包里，去到省城她就把钱取出来，另外存自己开的户头。
李建设看着眼前的小女儿，目光复杂。
他也不知道为何，一直就对这个女儿喜欢不起来，
她学习成绩好，长得漂亮，又勤快懂事，可能是当初希望她是男孩，期望落空，才一直不喜欢。
李建设迅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转身回屋。
李彩莲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讥讽，
他们当然不喜欢她，当初他们做的龌龊事，闹得人尽皆知，她又是提前出生的，外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还骗她说两个姐姐是帮意外去世的朋友养的。
…
回省城的当天，
李彩莲和张小红一起到汽车站坐大巴，从首发站坐，位置可以自己选。
张母送她们上车，还给买了一袋子的橘子，怕张小红晕车。
车子开动后，李彩莲才从包里拿出刚才买的报纸。
南平县的报纸，头版头条写的正是刘兴国涉案案件的报道。
秦刚被判十二年，刘兴国和刘如花被判无期，涉案的，被判最重的是S刑。
这个案件能判决那么快，主要是证据链完整……
后面的报道还写了，合城的报纸也会详细报道案件的调查细节，还特别提到了两封匿名举报信。
“你看什么？”张小红刚开始看窗外的景色，没听见李彩莲说话，回头凑到旁边。
李彩莲把报纸递给她：“看头版的涉案人名。“
“秦刚，刘兴……”张小红突然顿住，瞳孔放大。
她一目十行地把新闻看完，看到后面，捏着报纸的指尖泛白。
张小红回想最后一次见到秦刚，后背直冒冷汗。
“我把工作卖给李国昌了，打算回省城先租房子，然后再去鹏城……”李彩莲看向窗外，漫不经心地道。
张小红：“……”
“纺织厂下个月发不出工资，后面大概率会成合资工厂，或被收购。”李彩莲又继道。
李国昌能不能继续娶厂长的女儿，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你是不是被逼的？好好的工作为什么要卖？”
“我妈说很多小姑娘被骗……”张小红把张母说的话，全跟李彩莲说了。
李彩莲笑着摇头：“我自愿的，你妈说的没错，出门在外得时刻警惕，防备被坑。”
“我说的不是这个，在纺织厂多好，稳定工资，福利又好……”张小红真急了，同时替她委屈。
那天去李家她就看出来了，李彩莲家里，除了李奶奶，没人真正关心她。
“我已经决定了，不想被惦记工作，不想被约束在一个地方，
我想去鹏城看看，去闯去看外面的世界。”李彩莲目光坚定，心底涌起期盼。
张小红急得快哭了：“你傻不傻，没苦硬吃，安分做现在的工作，一辈子稳稳当当的多好。”
“哪有什么稳稳当当？工厂效益不好，工人照样会下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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