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搁以前，毕兰春早乐得转圈圈了。
可现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心里在滴血：老天爷，我就是想打个游戏，怎么就成负资产了？！
“欢迎光临，菜单请过目。”服务员端着菜单过来。
“给对面这位女士。”胥炼一脸风度。
毕兰春没接，反而冲服务员甜甜一笑，接过菜单，顺手甩给胥炼一个超大白眼。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她一口气点了十七八个菜，全是招牌高价，看得胥炼心口发颤。
这哪是吃饭？这是要扒他皮抽他筋！钱是不少了，可那都是他熬夜肝肝肝、吃泡面省下来的血汗钱啊！
她就是想讹他，拿他当情绪垃圾桶。
结账时，收银员微笑：“先生，共元，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胥炼咬着牙。
叮咚一声。
他差点当场昏过去。
“谁家杯子碎了？”侍应生左右张望，明明听见清脆一响。
“没事儿，听错了。”他摇头走人，留下一桌菜。
胥炼盯着满桌子山珍海味，泪目：吃！赶紧吃！每口都是钱，嚼慢了就是亏本！
“你……真没啥想解释的？”毕兰春忽然放下筷子，直勾勾盯着他。
“呃……嗯……唔……”他满嘴嚼着红烧肉，话都说不清。
“解释什么？”他咽下一口，灌了半杯水，“我本来就是发给佐佐木玩的，谁知道他拉着窦珊一块儿开？这怪我？”
“然后呢？”
“然后……”他咽了咽，“就像在基地时我跟你说过的，就是陪他玩两把啊！我又没主动约她！”
“你以为我信？”毕兰春眯起眼。
“真话！我发誓！”他举手发毒誓，“我以后再碰这破游戏，我就是小狗！”
“下次？”她冷笑，“你还想有下次？”
“没！绝对没！”他点头快像捣蒜。
“那你把她一个人扔那儿……她会不会……”
“她？嗨，”胥炼摆摆手，“她那么独立，没事。
我俩本来就只是同事，她早该看明白了。”
“你……以后能不能别跟别的女生玩得那么近？”毕兰春突然软了声，眼神里透着可怜，“我……心里没底。”
胥炼愣了愣，放下筷子，伸手揉了揉她头发：“傻瓜，我只对你上心。
这次是我混账，真没下次了。”
毕兰春这才点点头，眼角泛红，却又偷偷笑了。
一旁的侍应生李了赵默默闭上眼，心里狂骂：老子上班看这狗粮撒得跟下雨似的？！再不脱单，老子真要成鳏夫了！
“来，擦擦嘴。”胥炼掏了张纸，仔细帮她抹掉嘴角的油。
“吃撑了吧？气消了没？”
“嗯。”她靠过来，脸蛋红扑扑的。
“那走吧。”他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拉起她的手。
车开动后，他随口问：“你觉得今天那姑娘咋样？”
“你想死啊？敢打她主意？”毕兰春立刻扬起小拳头晃在他眼前。
“我不是那意思！”他赶紧摆手，“我是想……要不……把她和佐佐木撮合一下？凑个CP多好。”
“你自己都管不好，还操心别人？”她翻了个更大的白眼。
胥炼讪讪笑，不敢吭声。
夜，深了。
“更好的……更好的……”窦珊盯着前方那两道越走越远的背影，嘴上轻轻念着，声音小得像风吹落叶。
佐佐木在一旁偷瞄她几眼，心里咯噔一下——这姑娘平时拽得跟女王似的，今天怎么像被抽了魂？
“你啊，肯定能遇到一个人，”他干巴巴地开口，“那种把你当宝，天天给你买奶茶、陪你熬夜、连你打喷嚏都怕你着凉的人。”
窦珊慢慢转过头，脸上没一点表情，眼眶却红得厉害。
“你觉得……这种人，会在我身边吗？”她嗓音哑得像砂纸磨铁，“我从记事起，就没当过小孩。
六岁背财报，八岁开董事会，十岁就替爸爸签合同。
幼儿园？没去过。
游乐场？连大门长啥样都不知道。”
她顿了顿，嘴角扯了下，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们说，你是青云的未来。
我只能听话。
我连自己想吃哪个口味的冰淇淋，都得先问秘书可不可以。
我连一个能陪我蹲在操场数蚂蚁的朋友都没有。”
“我长这么大，没做过一次自己想做的事。
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
连哭，都得挑没人的时候。”
佐佐木没插嘴，就静静听着。
“你知道我为啥那么死死黏着胥炼吗？”她声音更低了，“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看我的时候，不看‘青云继承人’那五个字。
他只看我——窦珊，一个普通的、爱偷吃糖、会半夜哭着要他哄的女孩。”
佐佐木心里嘀咕：你家主人可太在意你了，就是不敢说。
“可他……现在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了。”窦珊忽然捂住脸，肩膀抖起来，“他拉着毕兰春的手，头都没回……呜呜……我连哭都不敢大声，怕被别人听见……”
佐佐木手忙脚乱，想扶又不敢碰，结结巴巴：“别……别哭了啊！”
她哭得更凶了，眼泪砸在膝盖上，一滴一滴，像断了线的珠子。
佐佐木急得脑门冒汗，脱口而出：“其实……主人他……挺在乎你的！”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
窦珊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桃子，声音沙哑：“你说啥？”
佐佐木脑子一空：完了，我刚说啥了？
他正暗自得意：我这安慰技巧，绝了！一句见效！
结果窦珊看他低头不语，立马又想歪了：“……骗人。
又骗我。
我就知道……他怎么可能在乎我……”
话没说完，又一头埋进膝盖，哭得像个被遗弃的小狗。
佐佐木：“？？？”
不是……刚不是不哭了吗？！
“你……你怎么又哭了？！”他扶着额头，差点跪了。
“你还好意思问？！”窦珊抽噎着骂，“你刚刚明明说……他……他在意我……呜呜……根本就是哄我开心！”
佐佐木一拍大腿：“我真没骗你！他真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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