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雄师列阵,足与孙坚主力分庭抗礼!"
"其二:荆襄士族掣肘使君决策。若挥军北上,彼辈必难随行,使君可挣脱桎梏,全力迎战孙坚!"
"其三:现下沔南直面孙坚兵锋,故遭围城之困。若移师北岸,以大江为堑据险固守,当可阻遏敌军北上!"
刘表捻须沉吟:"然则..."
"若弃守襄阳,孙坚趁势夺取,岂非大半荆州尽落敌手?"
"届时困守北岸,又有何意义?"
"意义重大!"戏忠斩钉截铁道:
"兵家决胜岂在寸土得失!"
"使君所忧,不过恐孙坚据荆襄立足。"
"然孙坚意在速战速决,而非徐徐图之。"
"其战略核心乃先歼我军主力,再取荆州疆土!"
"破此雷霆攻势,唯有摒弃分兵戍守之下策!"
"分散布防正予敌军逐个击破之机。"
"唯有集结全军于北岸,方能化被动为主动!"
"若敌分兵占城,则其势必散,我可伺机 ** !"
"若敌不占城池全力北进,则荆州暂可无虞。"
"总而言之:北渡聚兵则荆州可保,甚至有望克复失地!"
"倘若困守孤城,非但襄阳难保,整个荆州终将沦陷!"
“贵我两军虽为盟军,然此危急关头,我军唯有暂退一途。”
戏忠向刘表拱手道:
“进退之选,悉听尊便!”
“若执意不撤,忠只能速速引兵北上了。”
刘表闻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他沉声问道:
“若选择撤退,可有破敌之策?”
“有!”
戏忠正色道:
“秦鸣封锁江面,意在将我军困于南岸。”
“若能渡江北进,便可破其部署!”
“此人求胜心切,必会北上与我军对峙。”
“两军相持,全赖粮草供应。”
“襄阳粮草丰足,又有南阳支援,北岸补给无忧。”
“只要切断孙坚军的粮道,必能使其陷入劣势!”
刘表皱眉道:
“江陵存粮数十万石,除非尽数焚毁,否则如何能断其粮道?”
“另有良策!”
戏忠解释道:
“可遣人假扮孙坚军,在南岸劫掠百姓。”
“既能让民心背离,又可迫使孙坚消耗粮草安抚灾民。”
“如此双管齐下,必使其陷入粮荒!”
刘表勃然变色:
“岂能残害百姓!”
“我乃汉室宗亲,若行此 ** ,与董卓、黄巾何异?”
“此事万万不可!”
戏忠暗叹一声,拱手道:
“是在下失言,请使君见谅。”
他心知此计虽能拖住孙坚,但见刘表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言。
片刻沉默后,刘表沉声道:
“虽不采纳劫掠之策,但退兵北上之议,我准了。”
“具体部署,你且细细道来。”
“好!”
戏忠听罢再次行礼,随即将北渡计划及后续防御策略详细禀报刘表。
在戏忠谋划下,一道道军令飞传四方。
近乎停摆的荆州军政,此刻竟迸发出最后的生机。
175章 十万雄兵聚荆襄 奇兵北上迎决战
沔水畔,襄阳城外。
戏忠与李典率部出城,刘表主力亦同步开拔。
城门前,留守文武列队相送,刘表正与蔡瑁殷殷话别。
远处军阵中,李典目睹此景低声道:
“先生,既已决意弃城,何苦留万余孤军在此?若敌大军压境,岂非徒增伤亡?”
戏忠凝望城南回道:
“此乃刘景升与明公本质之别。”
“若明公弃城,必先搬空府库,断不资敌。”
“刘表却似离巢老雀,纵知巢倾仍频回首——留兵不过自欺,徒令孙坚多批降卒耳!”
他猛然转身:
“大战当前,岂容妇人之仁?襄阳降旗早晚必立,届时方知荆州从无死士效死!”
李典按剑追问:
“依先生之见,我军北渡真能阻敌?”
“单凭吾等自然不足。”
戏忠指向江面:“然得刘表残部相助,便可成事。”
“若襄阳顷刻易帜,荆州降卒转眼即成敌军新锐。”
“而今北上据守,既为刘表续命,更为我军添筹!”
他突然压低声音:
“于文则将军的水师可准备妥当?”
“此番渡河成败,全系于此!”
"先生此前下令之际,末将已传信于将军,令其在上游布设浮木铁锥阻截水军!"
"连日部署业已完成,渡河浮桥亦已架设妥当!"
"只需沿上游北进,便可借浮桥渡河!"
"甚好!"
戏忠捻须颔首:
"幸有于禁将军在北岸策应,否则我军恐困死南岸!"
李典闻言笑道:
"多亏先生早作绸缪,若使末将与于将军分兵而行,此番怕是要被敌军截住去路!"
"秦鸣此等谋士,不可不防!"
戏忠叹息着转向李典:
"速去禀报刺史大人,孙坚军北上在即,需尽快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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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延误时机,恐归途受阻!"
"末将明白!"
李典领命疾步赶往刘表处。
此刻刘表正对蔡瑁、张允殷殷叮嘱:
"德珪,此番北去,襄阳城防就托付与你了。"
"虽留守兵力不多,但只需坚守半月,待我于北岸整顿兵马,敌势自缓。"
"襄阳不失,我军便未失根基!"
蔡瑁双目泛红抱拳道:
"江陵失守皆因末将无能,致令敌军得立根基!"
"今次但有蔡瑁三寸气在,必不让襄阳有失!"
"过往不提也罢。"
刘表摆手叹道:
"军中暗藏奸细,江陵失守非战之过。此次务必要用亲信把守要隘,谨防敌谍!"
蔡瑁肃然应诺:
"主公放心,末将定当死守城池!"
"善!"
刘表正欲登车,忽见李典前来禀报:
"禀使君,戏先生言兵马整备已毕,可即刻开拔。"
刘表回望蔡瑁最后嘱托:
"德珪,保重!"
待其车驾离去,蒯越意味深长道:
"德珪兄,这襄阳的安危,可全系于你一身了。"
(严格按您要求进行刘表离去之际,蔡瑁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转身对张允及诸将道:"诸位随我回城驻守!"众人齐声应诺,纷纷执礼入城。
长江之畔,丹阳章山渡口。
孙坚军正迎来后续部队。只见江面舟楫相连,兵马络绎不绝开赴大营。经年之后,孙坚麾下文武再度齐聚:
武将行列中,除潘璋统帅水师巡视沔水、董袭协防江陵外,黄忠新至,祖茂亦至;文臣方面,出使归来的鲁肃已返营帐。一时间帐内济济多士。
甫一落座,祖茂便嚷道:"主公此番定要让我出战!听闻子龙他们屡立战功,末将实在心痒难耐!"说着眼巴巴望向孙坚:"到底要打何处?"
众将闻言莞尔。这些元老中,除秦鸣外,就数祖茂最不拘礼数。
孙坚朗声笑道:"此事该问子若才是。"
祖茂顿时气馁,转向秦鸣抱怨:"军师莫要再让我守营了!新人都上阵了,岂能薄待旧部?"原来他刻意避开军师直接 ** ,就是因前番留守皆是秦鸣安排。
"你..."秦鸣无奈摇头。如今大军动辄十万之众,岂能再让这些老将冲锋陷阵?
虽然孙坚麾下亲族众多,但除了吴景,余者皆资历尚浅。
不留祖茂守城,又能遣谁!
终究是多年袍泽,孙坚见祖茂请战,朗声笑道:
"莫急,此番出征本为决战!"
"此乃生死大战!"
"定让你杀个痛快!"
"得令!"
祖茂闻言喜形于色,抱拳应诺。
孙坚转而向秦鸣问道:
"秦先生既言决战,不知有何良策?"
"欲决战,先明敌势!"
秦鸣随即对刘晔道:
"子扬,且将近日军情告知诸位。"
"遵命!"
刘晔肃立抱拳,环视众将道:
"容属下分析当前战局。"
他指向舆图继续道:
"依军师妙计,我军先破敌水寨,再取江陵。"
"现囤粮八十七万石,缴获辎重无数。"
"后续粮道畅通,持久作战无忧。"
"我军现集十一万之众,水军万余另计。"
"子敬已说服张羡 ** ,后路无虞。"
"荆州军坐拥地利,粮草充足。"
"细作来报:襄阳守军四万,江夏三万,新野两万。"
"曹军先锋万人已抵襄阳,敌军总数恐超五万。"
祖茂拍案而起:
"如此说来,敌军仍有十万之众?"
目光不由投向秦鸣。
"军师,这哪能算最终大战!"
"真要打起来不得连战数场?"
陈端闻言站起,笑着解释道:
"祖茂将军有所不知!"
"敌军虽人多势众,却分散成数支!"
"我军水师已封锁汉水、沔水沿岸,敌兵难以水路增援!"
"如今襄阳的刘表已成孤军!"
"只要击溃襄阳守军,擒获刘表,余下部众便不足为虑!"
"妙!"
祖茂双眼放光:
"那咱们只需围困襄阳便可?"
"正是!"
陈端颔首:
"攻克襄阳,此战便胜券在握!"
孙坚转头看向秦鸣:
"子若先前曾料及此事,如今曹军南下,我们是否该速速围攻襄阳?"
"恐怕不妥。"
秦鸣摇头:
"若敌军固守襄阳,决战之地自当在此。"
"然我军水师未必能完全阻断敌军!"
"这...拦截不住?"
孙坚目光微沉:
"此话怎讲?"
刘晔接话道:
"军师可是担忧北岸曹军?"
"正是!"
秦鸣起身解释:
"当初在江陵时,我与主公曾推演战局。"
"按常理应北上襄阳。"
"但当我站在曹军谋士角度推演时,发现他们最佳选择是撤退北返。"
"同理,荆州军化解危局之上策亦是退守北岸,以抵消我水军优势。"
"故而我建议用水师封锁,断敌北退之路。"
"然当时未料到曹军会在北岸驻留策应部队!"
"若无此军,我军水师可全力阻敌,直取襄阳合围。"
"但如今北岸有策应之敌,水师难以全面封锁!"
"因我军需重点防范南岸之敌。"
"若北岸敌军沿岸设防,南岸之敌便可溯流而上,择机渡河!"
“所以我认为,当前挥师北上襄阳已非上策!”
秦鸣话音刚落,营帐内众人面色骤变。祖茂急忙追问:
“军师之意,莫非敌军会弃守襄阳北撤?”
“正是!”秦鸣斩钉截铁地分析道:“无论曹营还是荆州守军,面对我军锋芒,北撤都是最合理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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