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能识破郭祭酒的计谋，还把父亲逼到如此境地？"
"连两位叔父都..."
曹昂满脸震惊，难以置信。
郭嘉面带愧色道：
"是在下失策，未能料到秦牧会秘密前来宛城。"
"此战惨败，在下罪责难逃。"
说罢起身向曹操请罪。
想到惨败景象，曹操确实对郭嘉有所埋怨。
但转念一想，自己当时也太过大意，竟在战前向曹安民索要美妇。
恐怕那位侄子也已遇难。
"罢了，此战失利非你一人之过。"
"谁又能想到，刘备会派秦牧北上相助关羽，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曹操轻轻挥手，未责郭嘉。郭嘉暗自庆幸，悄然站起。
"此番虽伤亡甚巨，却亲历秦牧谋略。今后与刘备交战，尔等须提醒我万分戒备此人。"
"子廉、子和及五千将士之仇，他日必向刘备君臣讨还！"
此刻曹操已镇定，重显霸主威严。众将重振士气，复仇之火燃起。将领们纷纷 ** ，欲率军再攻宛城洗刷耻辱。
"奉孝以为如何？"
曹操冷静询问郭嘉意见。
"刘备先败孙策，今又胜我军，荆州根基已固，其势难挡。司空欲再伐刘备，需举国之兵，恐成持久之战。"
"眼下公孙瓒困守易京，袁绍大军压境，河北唾手可得。对司空而言，袁绍方是心腹大患。"
"此时与刘备纠缠，实非良策。"
郭嘉分析毕，指向东方：
"嘉建议暂缓对荆州用兵，转攻袁术。今袁术僭号称帝，众叛亲离，实力大减。"
"司空出兵讨伐，必势如破竹。若灭袁术最佳，至少可收豫州之地。"
"届时据兖豫徐司四州，方有与袁绍抗衡之力。"
听罢郭嘉谋划，曹操目光从南方转向河北。袁绍——这位北方霸主，天下最强诸侯，方是他真正的宿敌。
此刻曹操顿悟：多年征战，皆为与袁绍决战筹备。
即便攻下宛城、遏制刘备壮大，也是为了消除许都南面的隐患，以便集中兵力对抗袁绍。
“奉孝所言极是，袁绍方为心腹之患。”
“若此时举全国之兵讨伐刘备，便是轻重倒置了。”
曹操采纳了郭嘉的建议，随即下令：
“便依奉孝之策，先行解决袁术，拿下豫州。”
“至于那刘大耳，且让他在南方猖狂几日，待我击败袁绍，再回头收拾他也不迟！”
计划就此敲定。
曹操慢慢起身，走出府堂，背手望向荆州方向。
“刘备，即便有秦牧相助，吞并荆州已是你的极限。”
“西有刘璋凭险据守，东有孙策远胜刘表，即便你侥幸胜他一次，又岂能夺取江东？”
“我倒要看看，困守荆州一隅，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
夏口，刘备军营。
此时的刘备正整军备战，准备进军柴桑，讨伐江东。
黄昏时分，一艘艘粮船满载酒肉粮食，从襄阳驶来，停靠在夏口码头。
这是襄阳豪族得知刘备大败江东军后，联合献上的劳军物资，由黄承彦亲自押运。
船只靠岸，粮草搬入营中。
黄承彦信步走向中军大帐，准备面见刘备。
途经秦牧营帐时，他忽觉眼前一亮——
“月英！”
“月英，是你？”
黄承彦猛然停步，激动喊道。
正要入帐的黄月英闻声一震，缓缓转身。
只见父亲站在不远处，满面惊喜地望着她。
“父亲！”
她轻唤一声，脸上瞬间绽放笑容。
黄承彦踉跄上前，细细端详女儿，仿佛不敢置信。
夕阳余晖中，黄承彦颤抖着双手握住女儿的肩膀。
"真是月英吗？当阳走散后，为父踏遍荆襄都寻不到你......"
他说到半句便哽咽难言，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庞滚落。
黄月英垂首拭泪，指尖绞着衣角不知从何说起。
"既然平安，为何不回襄阳？反倒出现在军营里？"
黄承彦渐渐平复心绪，目光流露出疑惑。
少女耳尖泛起绯红，犹豫片刻还是低声将经过娓娓道来。
"竟是秦子璟？"
老者捻须惊叹，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静默良久，他忽然哑然失笑：
"这般大恩，更该让为父当面致谢。我儿何苦委屈自己做婢女？"
"女儿心甘情愿......"
黄月英声若蚊蝇，脸颊飞起红霞。
看着女儿闪烁的眼神，黄承彦忽然抚掌大笑：
"好！好！秦子璟雄才伟略，做我黄家女婿正合适！"
他挽着女儿的手笑道：
"待见过玄德公，为父便为你讨这份姻缘来。"
老人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仿佛已经看见红绸高挂的场景。
（
女儿已心有所属，黄承彦这当爹的便顺水推舟。
"爹~~"
心思被点破，月英嗔怪一声。
俏脸虽涨得通红，却未出口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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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那夜巫山云雨，她已将终身托付秦郎。
如今喜结连理，焉有不愿之理？
月英不觉抿嘴低眉，眼波流转间尽是娇羞。
"能嫁给子璟这般才俊，实乃月英的福气。"
"黄家得此佳婿，今后在荆襄之地定能高枕无忧..."
黄承彦轻抚霜须，眉眼间俱是欣慰之色。
...
三日后。
关羽大破曹军，阵斩曹洪曹纯的捷报飞传夏口。
三军将士闻讯欢腾。
七日后。
秦牧乘舟自襄阳南下，抵达夏口大营。
刘备亲率众将盛装相迎。
"幸不辱命，十日内如期而归，未让主公久候。"
秦牧下船见礼。
刘备急忙上前搀扶，感慨万千：
"曹贼用兵如神，麾下谋臣猛将如云。"
"谁承想被子璟略施小计，便杀得割须弃甲，狼狈北窜。"
"吾得子璟这等经天纬地之才辅佐，实乃上苍垂怜！"
这番古今第一谋士的赞誉，倒让秦牧有些赧然。
忙谦逊道：
"主公过誉了。若非曹贼自作聪明耍什么瞒天过海之计，未必能大破之。"
"此战首功，当归云长等浴血奋战的将士。"
这番不矜不伐的言辞，更令刘备青眼有加。
当即开怀笑道：
"军师，酒已温好，今日不醉不归。"
刘备与秦牧入席而坐，接风宴席就此摆开。
几杯热酒入喉，帐中暖意融融。
黄承彦见时机正好，便清了清嗓子，笑吟吟开口：
"主公，先前所提之事，不知可还有下文？"
刘备闻言，先是微怔，随即了然。
"黄公宽心，备岂敢忘？"
说着转向秦牧：
"子璟，黄公有一爱女，说是与你颇有缘分。"
"今日便再为你牵一桩姻缘，将黄家 ** 许你为妻，你可愿意？"
秦牧一时愕然。
刘备怎的又做起了媒人？
还要将黄承彦的女儿许配给他？
以他如今的身份，黄承彦有意结亲实属寻常。但刘备所说"缘分不浅"，却是从何谈起？
"主公恕我愚钝。"
"我与黄家 ** 素未谋面，何来缘分之说？"
秦牧满心疑惑。
刘备也是一愣，转头看向黄承彦。
"子璟军师，听闻你帐中有婢女名唤小月。"
"只需将她唤来，一切自明。"
黄承彦笑意神秘。
秦牧愈发不解——这黄家千金与小月有何干系？
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去请小月。
不多时。
黄月英款步而入。
见秦牧归来，又见父亲在场，她不由耳根发烫，面染红霞。
"小月见过公子，见过主公..."
向刘备与秦牧行礼后，她转向黄承彦，轻声细语道：
"女儿拜见父亲。"
帐中众人闻言，无不震惊哗然。
这个伺候在侧的丫鬟，竟唤黄承彦作"父亲"！
秦牧眉头一皱，以为自己听岔了："丫头，你方才唤黄公什么？"
黄月英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得欠身答道："是月英的不是。奴家本名黄月英，正是黄承彦的亲生女儿。"
秦牧不由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位素日端茶送水的侍女。黄家如今可是荆州数一数二的望族，这位千金 ** 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反倒跑来当个伺候人的丫头？
那边黄承彦已起身作揖："军师在上。这丫头确实是老朽失散多年的女儿。当日当阳之战，多亏军师搭救。"
秦牧这才恍然大悟。长坂坡那场混战中，他随手救下的女子，竟是黄家的大 ** 。难怪她谈吐不凡，全然不似寻常婢女。
"公子要打要罚都使得，只求别生月英的气..."黄月英低着头，声音渐弱。
秦牧却想起一事："慢着，你既是黄家千金，为何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有一事不解，你本可亮明身份，我自会安排你与黄公团聚。"
"为何要假扮马家丫鬟，执意留在我府上做婢女？"
这一问让黄月英双颊绯红，羞窘难当。她垂首绞着衣角，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秦牧虽足智多谋，又娶了两房妻室，但毕竟是年轻气盛，对儿女情长反倒迟钝。老刘年长阅深，瞧见黄月英这般情态，顿时了然于心。
他抚须笑道："子璟子璟，你这神机妙算也有失算之时。难道还看不出，黄姑娘这是对你一见倾心，才不忍离去么？"
这番话直说得黄月英面红耳赤。饶是大家闺秀，此刻也难掩羞态。"女儿告退..."她匆匆行礼，逃也似地离去。
经老刘点破，秦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千金 ** 甘愿为婢，竟是对自己...思及此，他心中怨气尽消，反生怜惜。想她养尊处优，却愿为他端茶递水...
"子璟与黄姑娘确有天定姻缘。"刘备笑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桩婚事，想必你不会推辞？"
黄承彦紧张地望着秦牧，生怕他拒绝。面对佳人芳心，长辈美意，主公成全，秦牧笑容舒展："自然应允。"
"主公亲自保媒，是秦牧的福分，岂有推辞之理。"
黄承彦长舒一口气。
刘备含笑点头，望向黄承彦：
"黄公能得子璟为婿，实乃天赐良缘，在下要向黄公道喜了。"
黄承彦眉开眼笑，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
刘备兴致颇高，掐指一算道：
"既然天时地利，三日后正是吉日，不如就在夏口为军师与令爱完婚，二位意下如何？"
这番话正合黄承彦心意。
他巴不得早日促成这桩婚事，以免节外生枝。至于秦牧，既然主公做主，自然乐得轻松。
转眼吉日已至。
夏口城内红绸高挂，喜气洋洋。为表秦牧功绩，刘备特将黄祖旧宅赐予他作为府邸。
这日府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常。驻守夏口的将领们纷纷登门道贺，城中权贵亦携重礼前来赴宴。
虽是纳妾之礼，但明眼人都知晓这桩婚事的分量。新郎乃是刘备最倚重的军师，地位更在关羽之上；新娘则是荆州新贵黄氏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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