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23章
    帐帘刚落,庞统便从屏风后转出。

    "士元,你观此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曹树晃着酒樽问道。

    庞统捻着短须沉吟:"单是献营,或许是孔明诱敌之计。但加上三十万石粮草..."

    他忽然收声,望向案上跳动的烛火。

    曹树腕间酒樽重重一顿:"依我看,献粮是假,火攻我军才是真!"

    (

    韩玄瞳孔微缩,语气陡然一沉:"此话当真?"

    幕僚庞统突然脸色骤变,手指不自觉攥紧袍袖:"此话…怎讲?"

    庞统神色骤然凝重,眼底闪过惊疑之色。

    "韩玄声称要运送军粮入营,依我之见,这不过是幌子。"曹树指尖轻叩案几,"他真正要运的,是引火之物。"

    "待我军接收营寨时,其主力早已撤离,只留死士 ** 。"曹树冷笑道,"届时我军阵脚大乱,他在外围伏击,便可坐收渔利。"

    庞统倏然顿悟,后背渗出冷汗,喃喃道:"此计环环相扣,必是水镜先生手笔..."

    紧接着他又迟疑道:"可若韩玄真心归降..."

    "分辨粮草何难?"曹树打断道,"载重不同,车辙深浅立判。"

    庞统面露惭色,长揖道:"主公英明,是臣愚钝。"

    "速派斥候查验。"曹树拂袖转身,玄色披风在暮色中翻卷,"本帅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日后,残阳如血。

    当最后一辆辎重车碾过营门,张南抱拳禀报:"太守,全城引火之物已尽数运至。"

    韩玄掀开苫布,看着半车干柴与火油相间,嘴角扬起冰冷笑意:"水镜先生此计…当真精妙绝伦。"

    曹树再狡猾也料不到,咱们的粮车里塞满了柴禾和火油。

    待他大军入营,咱们内里 ** ,外围夹击,定叫那曹贼吃尽苦头!

    马良抚须笑道。

    韩玄放声大笑:把火油柴草都安置妥当,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天黑后撤出大营埋伏,静等曹树自投罗网!

    末将这就去办!张南抱拳领命。

    曹树,我在长沙当我的土皇帝逍遥自在,你真以为我稀罕你曹家给的官爵?

    韩玄遥望魏营方向,嘴角浮起一丝讥诮。

    叛军营外,

    魏军探马已疾驰回营。

    中军帐内。

    殿下,又有三十辆粮草送入敌营,应是最后一批。

    属下查验过车轮痕迹,比寻常粮车浅得多,车里装的绝非粮食!探马禀报。

    帐中众将精神一振。

    庞统笑道:果然不出殿下所料,敌营粮车皆是伪装,韩玄诈降无疑,企图火攻我军!

    殿下,既知是诈,今夜万不可去接管敌营!黄忠急忙劝谏。

    众将纷纷附和。

    曹树饮尽杯中酒,眼底杀意迸发。

    韩玄这厮,给脸不要,不降也就罢了,还敢算计本太子!

    岂能容他!

    他猛然起身喝道:全军备齐火箭,随我火烧敌营,让韩玄自食其果!

    众将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个个摩拳擦掌。

    敌营此刻堆满引火之物,正是天赐良机,殿下此计高明!黄忠大笑领命。

    烈焰燎原,刀光如血。

    魏营辕门洞开,曹树亲率两万铁骑奔袭敌营,马蹄卷起漫天烟尘。数百支火箭在暮色中明灭闪烁,宛若流萤。

    残阳如血时,魏军兵临城下。

    叛军营盘内,伙头军刚揭起饭甑,骤闻警锣裂空。

    "报!北面惊现魏军主力!"张南甲胄铿锵冲入大帐,额前青筋暴起。

    韩玄手中竹简啪嗒坠地:"未至约定时辰,曹贼怎会..."他喉结滚动,突然抓住案角:"莫非计策败露?"

    马良振袖上前:"纵使曹贼看破,我营墙坚如磐石..."

    话音未落,营外已传来战鼓雷鸣。韩玄跃上马背时,落日余晖正映出魏军森严阵型——数千弓手挽弓如月,箭簇燃起的火光连成赤色星河。

    "水镜先生之计天衣无缝..."韩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忽又狞笑:"曹树!你当本太守麾下是草扎纸糊?"

    嗤——!

    万千火箭离弦的锐响撕破暮色。马良瞳孔骤缩:"火油!他们知道营中尽是火油!"

    韩玄猛然勒马,望着身后连绵营帐。那些"粮车"里,分明堆满浇透火油的干柴...

    "曹贼竟连这都..."他下颌颤抖,缰绳在掌中勒出血痕。

    马良劈手抓住令旗:"全军弃营!速归临湘!"

    夜风卷着硫磺味掠过韩玄惨白的脸,他最后回望的营地上空,已是漫天火雨。

    魏 ** 火矢如雨,转眼即至。营中火油柴禾堆积成山,若遭此劫,顷刻间一片火海。

    万余将士,只怕要葬身烈焰之中。

    “弃营!速退往临湘!”韩玄声音颤抖,拨马欲逃。

    可惜,迟了。

    营外,曹树长戟一挥,冷声下令:“放箭,焚尽逆贼!”

    “嗖嗖嗖——”

    三千火箭腾空而起,如流星坠地,直扑敌营。

    火矢落地,火油爆裂,火星四溅。柴堆、营帐瞬息燃起,火势蔓延,烈焰冲天。

    转眼间,整座大营化作火海。

    无数叛军避之不及,沾上火油,顷刻变作火人,哀嚎翻滚,撞燃更多草帐。

    “韩太守!火势太猛,营墙已断,退路被阻!”张南策马疾驰而来,嘶声惊呼。

    韩玄尚未应答,一支流火破空而至,洞穿张南后背。

    “啊!”一声惨叫,张南坠马,转眼被烈火吞噬。

    目睹此景,韩玄面如土色,手足无措。

    “韩太守,后路已断,唯有从正门突围!”马良高喊。

    “正门?”韩玄指向营外魏军,惨然道,“敌军重重,冲出去必死无疑!”

    “不冲出去就是死路一条,杀出去尚存一线生机!”

    马良带着哭腔喊道。

    韩玄浑身一颤,猛地握紧刀柄,高声吼道:“想要活命的,都跟我杀出去!”

    营门大开。

    韩玄一马当先冲杀而出。

    残存的长沙叛军别无选择,呐喊着随他涌出大营。

    魏军阵中。

    将士们早已迫不及待,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见叛军杀出,曹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全军听令,给我彻底剿灭这群反贼,斩草除根!”

    "剿灭反贼!"

    "斩草除根!"

    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云霄。

    魏军阵型骤然展开,铁骑如潮水般涌向叛军。

    两军相接的瞬间。

    血光四溅,哀嚎遍野。

    叛 ** 眼间便溃不成军。

    他们人数不及魏军,战力悬殊,更兼士气涣散。

    如此绝境,岂能抵挡魏军锋芒。

    叛军接连倒下,无一人能突破魏军铁阵。

    半个时辰后,喊杀声渐息。

    火光映照下,营外遍地横尸,万人叛军几乎全军覆没。

    "末将生擒韩玄,请太子发落!"

    "反贼马良在此,请殿下处置!"

    黄忠与赵云策马而回,将两名俘虏掷于曹树马前。

    韩玄匍匐在地,颤抖着抬起头。

    当对上曹树那锐利如刀的目光时,顿时魂飞魄散。

    "罪臣愿降,求太子开恩,给罪臣将功折罪的机会!"

    韩玄连连叩首,姿态卑微至极。

    曹树寒声道:"先前给你机会归降,你却勾结司马徽密谋 ** ,如今还有脸再求活路?"

    韩玄瑟缩在地,面如土色,口中不住求饶。

    “拖下去,车裂。”

    曹树血戟一挥,声如寒铁。

    韩玄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魏军甲士上前,拖死狗般将他拽出帐外。

    “殿下开恩——啊!”

    凄厉的惨叫骤然撕裂夜空。

    旋即寂然。

    马良伏地颤抖,额前汗珠砸落青砖。

    “该你了。”

    曹树转身,戟尖滴血。

    “臣冤枉!此乃韩玄与司马徽之谋!”马良以头抢地。

    曹树冷笑:“你以为本王不知你是诈降?”

    马良浑身剧震。

    【他早看穿一切?】

    【连水镜先生都在他算计中?】

    【这......这简直...】

    寒光闪过。

    “嚓!”

    头颅滚落。

    “悬首城门,让司马徽好生观赏。”

    曹树踏血而去,笑声震碎残月。

    魏军铁骑如潮退去。

    临湘城头,司马徽的白须在夜风中飞扬。

    城内,万余叛军整装待命。

    韩玄依照密谋 ** 焚毁偏营,重创前来接管的魏军。

    彼时魏营主将曹树必率部驰援。

    吕玲绮将统率临湘守军趁机突袭空虚的魏营。

    两路夹击之下,曹树部众必将溃败。

    "再过一个半时辰,曹树就该中计了。"吕玲绮嘴角噙着冷笑,眸中战意灼灼。

    司马徽轻抚长须淡然道:"今夜吕将军终可一雪前耻,让那曹贼知晓天外有天。"

    女将眼中锋芒更盛,铠甲下的身躯已按捺不住杀机。

    猝然!

    偏营方向火光冲天而起。

    "火攻为何提前?"吕玲绮诧然变色。

    司马徽白眉骤锁,望着翻卷的火舌,脊背陡然生寒。

    惨嚎声随风传来,城头守军尽皆胆寒。

    急促马蹄声中,斥候踉跄奔上城楼:"禀军师!魏军抢先火攻偏营,韩太守所部全军覆没!"

    惊雷炸响。

    吕玲绮如遭雷殛,僵立当场。

    司马徽踉跄后退,枯瘦手掌握住冰冷的城砖。

    这位素来从容的老者,面上首次浮现惊骇之色。

    "水镜先生,曹树如何识破此计?"

    "他竟反用火攻,莫非早知我军粮车暗藏火油?"

    吕玲绮嗓音嘶哑,眼中尽是不解。

    司马徽长叹:"此獠智计百出,老夫实在参不透其中玄机。"

    女将身形剧震,铁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紧咬嘴唇,愤恨道:"偏营遭焚,我等如今该如何应对?"

    "唯有静候天命,愿韩太守诸人得以侥幸脱身,返回临湘城内。"

    司马徽的语调中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吕玲绮的拳头重重砸在城墙上,指节发白,眸中燃烧着不甘与怒火。

    城头叛军骚动不安,军心已然涣散。

    晨曦微露时,偏营的火光早已熄灭,喊杀声也归于寂静。

    万余叛军中,生还者不过百人,始终未见韩玄等人的踪影。

    "快看!城前立着两根木桩,上面悬着两颗首级!"

    "是韩太守的首级!"

    "还有马良的头颅!"

    惊恐的尖叫再度席卷城头。

    司马徽与吕玲绮浑身剧震,急忙凝神望去。

    待看清后,二人不禁倒抽冷气。

    韩玄与马良终究未能逃出生天。

    曹树不仅取其性命,更将首级高悬于临湘北门,犹如一道催命符。

    那两颗头颅给予叛军士气致命一击。

    "水镜先生,我们...该如何是好?"

    吕玲绮嗓音嘶哑,眼中首次浮现迷茫。

    司马徽涩然叹息:"除却死守临湘,我等已无路可走。"

    说完,他拖着沉重的步伐黯然离去。

    回到郡府,司马徽心烦意乱,竟破天荒地独饮闷酒。

    "借酒浇愁,最是伤身啊。"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