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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医毒双绝
    龙吟风盯着那行刻在竹简夹层里的字,指尖用力按住边缘。纸面微颤,像是有风从背后吹来,但他没回头。诸葛雄还在角落躺着,呼吸比刚才急了些,药粉的青烟已经散尽,只剩一点苦味挂在鼻尖。

    他刚要开口,庙门吱呀响了一声。

    不是风吹。是人推的。

    一个身影站在门口,背着光,手里提着个乌木药箱。那人穿靛蓝劲装,袖口银线反着冷光,左脚落地时略顿了一下,像是旧伤未愈。

    龙吟风立刻抬手,剑尖指向对方咽喉。

    “你是谁?”

    那人没动,也没答话。只是将药箱轻轻放在门槛上,然后退后半步,站定。

    “玄机那老东西,总爱玩这套。”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前脚走,后脚留话,把人吊在半空。”

    龙吟风眼神一紧。这语气,他知道。玄机老人提起过这个人——云岫。医毒双绝,十年前逃亡途中被毒箭射中左腿,从此行走微跛。

    眼前这人,左脚确实不稳。

    “你来做什么?”龙吟风问。

    “送一样东西。”云岫从药箱底层取出一封信,火漆封口,上面压着半枚断裂的玉佩。那纹路他认得,司徒家主随身之物,只在重大密令时启用。

    信被放在供桌上,推到正中间。

    龙吟风没上前,剑仍横在身前。他看着云岫的手。那人手指修长,指腹有薄茧,是常年执针留下的痕迹。右手无名指第二关节处有一道浅疤,据说是当年为试药自划所致。

    “你怎会有它?”龙吟风终于开口。

    “你父亲交给我的。”云岫说,“那天夜里,他已被司徒明轩下了蚀魂散。眼睛看不见了,还亲手把信封好,塞进我怀里。”

    龙吟风喉咙发干。

    “他说,只有血脉相连的人碰这信,火漆才会裂开。”

    龙吟风一步步走近,脚步落在干草上没有声音。他在供桌前停下,伸手触向信封。

    火漆咔地一声裂开,像冰面炸出细纹。信纸泛起金光,一行字浮现出来:

    “北狄欲借内乱南下,司徒明轩伪造通敌信,嫁祸忠良,实为内外勾结,图谋篡位。”

    字迹是他父亲的。

    龙吟风猛地攥紧信纸,指节发白。胸口起伏,却没有出声。他知道这封信意味着什么——不是洗清冤屈那么简单,而是掀翻整个云城权势格局的开端。

    “他临死前说了三句话。”云岫低声说,“第一句是‘信不能毁’;第二句是‘等我儿回来’;第三句是‘小心身边人’。”

    龙吟风抬头:“谁是身边人?”

    “我不知道。”云岫摇头,“但我亲眼看着他被人扶走,进了后院偏房。再见到时,他已经瞎了,嘴里还念着你的名字。”

    龙吟风闭了闭眼。

    他想起昨夜玄机老人消失前的那一声模仿。司徒明轩的声音。那么像,却又差了一丝温度。原来不是试探他,是在提醒他——真正的敌人,一直藏在亲族之中。

    “你为何现在才交出来?”他问。

    “我在等你找到破庙。”云岫说,“也是在等你活下来。狼群、假信、幻象……每一步都是陷阱。若你连这些都过不了,就算拿到真信,也只会把它变成催命符。”

    龙吟风沉默片刻,将信折好,贴身收进内袋。布料贴着胸口,能感觉到纸张的厚度。

    他转身走向诸葛雄。

    那人已经开始动了,眼皮抖了几下,手指抓着草堆边缘。云岫跟过来,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烤了一下,扎进诸葛雄手腕穴位。

    诸葛雄咳了一声,睁开了眼。

    “我们在哪?”他声音沙哑。

    “破庙。”龙吟风说,“你还记得雁门关外那棵老槐树吗?”

    诸葛雄愣了一下,慢慢点头:“记得……父亲带我去看过一次。说那里埋着一块界碑。”

    龙吟风看了他一眼。这是对的。当年司徒家老部下确实在那里设过暗哨。如果还有人活着,可能会去那里祭拜。

    云岫这时从药囊里取出两枚蜡丸,递给两人:“含住,别咽。外面有毒雾,合欢宗惯用五步断肠散混在锣声里传毒。”

    龙吟风接过,发现蜡丸表面有细微刻痕,是某种药方编号。他没多问,直接放进嘴里。味道苦中带麻,但不刺喉。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他问。

    “锣声三短一长,是合欢宗围剿信号。”云岫说着,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破布往外看,“他们盯上这里很久了。昨晚那场烟雾,不只是玄机老人留下的痕迹,也是他们在探路。”

    龙吟风走到门前,握住剑柄。木门上有几道旧划痕,是他昨夜留下的记号。现在其中一道偏了位置,说明有人进来过。

    “他们什么时候到?”

    “快了。”云岫收回视线,“听。”

    远处传来低沉的锣声。

    三短,一长。

    紧接着,风里飘来一股淡淡的甜香,像是腐烂的花蕊混着铁锈。龙吟风立刻屏住呼吸。他知道这种味道——中毒初期会头晕,接着四肢僵硬,最后窒息而亡。

    云岫已经打开药箱,取出几个小瓶摆在供桌上。他动作熟练,一边调配药粉一边说:“我能撑一时,但你们得尽快离开。”

    “我不走。”龙吟风说,“既然真相在这,我就在这里接下这一战。”

    诸葛雄挣扎着坐起来,靠着墙:“我也……能打。”

    云岫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劝。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排细如毛发的银针,针尾染成不同颜色。

    “那就一起。”他说,“反正我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龙吟风站在门前,剑已出鞘半寸。门外尘土微微扬起,像是有人在远处停步。锣声又响了一次,比刚才更近。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信。

    纸张安静地贴在胸口,像一颗还在跳动的心。

    云岫走到他身旁,低声说:“待会儿若有黑影扑来,别管真假,直接砍。合欢宗喜欢用人影迷阵。”

    龙吟风点头。

    风突然停了。

    庙外的脚步声清晰起来。

    一共七个人,呈扇形包围过来。最前面那人手中提着一面铜锣,另一只手握着鼓槌。他站在十步之外,抬起手臂。

    锣声即将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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