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可以帮你。”

    陈姗姗这话一出，不只是男子，就连民警都有些震惊。

    这姑娘从哪儿冒出来的？

    男子却笑了，“谢谢姑娘。”

    他以为陈姗姗是宽慰他的，这份好意心领了。

    陈姗姗猜到他们可能看着她太年轻，穿的也一般，不太相信她。

    也不恼，接着刚刚的话问：“我正好要采购一批医用口罩，你那里有多少口罩？什么执行标准的？怎么称呼你？”

    “丁玉磊。”

    陈姗姗主动伸出右手，笑着说：“陈姗姗。”

    丁玉磊也伸出没受伤的右手，看了眼手上的脏污，连忙在衣服下摆上蹭蹭，才礼貌地半握了下，即握即松。

    看来是个懂礼貌，斯文的男生。

    怎么就想不开呢？

    离得近了，陈姗姗这才看清男人的长相。

    细框圆边眼睛，浓眉大眼、高鼻梁，面庞端正，薄厚适中的唇有些干裂，要不是眼里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许是圆框眼睛的原因，这人身上的书卷气太重，与其说他是商人，倒更像一个大学生。

    “丁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哦哦，有三百万只医用口罩和20万只N95口罩。因为出口的，执行标准是符合欧盟标准的....”

    提到专业的事，丁玉磊明显话多了。

    陈姗姗和民警同志也终于知道他跳楼的所有原因了。

    丁玉磊之前是在江城市某大学历史文学方面的研究生毕业。

    因为某种原因，去年弃文从商，在江城市开了家口罩工厂。

    一直做的是出口普通医用口罩为主。

    两个月前，他接了个印度客商，最开始就订购了5万医用口罩，而且直接全款支付，后面又追加了30万只，一切顺利。

    就在上个月，那客商说要订购50万N95口罩，和三百万普通医用口罩。

    还很急。

    丁玉磊的工厂刚起步，也是贷款买机器、租厂房等等，这个N95口罩需要另外上新机器。

    他起先是有些犹豫的，可那客商很爽快地打了5万定金，丁玉磊一咬牙，又从银行和高利贷那里借来五十万。

    上机器买材料，就在他把口罩加班加点做好后。

    那印度客商让他先把N95口罩发过去，然后付尾款后，再发剩下的300万只医用口罩。

    丁玉磊想着前几次，那印度客商付款很爽快，就给发过去了。

    可货刚出港，那人却让他把剩下的也发过去，他才觉得不对劲。

    当他催要货款的时候，对方就失联了。

    他这才从江城赶过来上次他们会面的地址，结果一来才被告知，那房间是租来的。

    丁玉磊这才意识到被骗了。

    为了开这个工厂，前前后后借了快一百万，工人工资也有两个月没发了。

    高利贷还有一个月到期，手上那机器转卖二手的也没几个钱，这么多债压在他身上。

    也没有家人，一时想不开，就翻护栏了。

    民警听他说完，也想起最近半个月同事接的几桩诈骗案。

    好像都是印度客商。

    “他们应该是惯犯了，而且也不只你一个人上当受骗，这样吧，你还是跟我回警局录个笔录，提供一下那几个人的相貌特征等等。”

    “同志，那个我能跟着一起吗？”

    陈姗姗试探性开口问道。

    她的时间紧迫，要是等他从警局回来，还不知道几点了，干脆边走边聊。

    民警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于是，陈姗姗和丁玉磊上了后座，民警坐副驾驶。

    上一次她跟着坐了救护车，这次蹭上了警车。

    上车前陈姗姗忘了手里的臭豆腐，等上车后，车里的臭味，她才想起，自己还拎着没吃完的臭豆腐呢。

    “那个，你们吃吗？”

    司机、民警、丁玉磊：......

    红着脸快速把臭豆腐吃完。

    陈姗姗才又仔细问了丁玉磊口罩的质量和价格。

    “丁总有没有口罩的样品？”

    “有，我是习惯性地走到哪儿都带着的，”

    丁玉磊边说边从斜背包里掏出半包口罩，递给陈姗姗：“我路上的时候用了几个，这个都是我们工厂自己生产的，你看包装上都有日期和厂址等等。”

    陈姗姗伸手接过，从里面抽出一个，仔细查看。

    口罩的质地不错，做工精细，包装上的信息也很齐全。

    出口的执行标准都比内销要高，所以质量应该是可以过关的。

    “丁总，如果你手里的口罩都是这个质量的话，这批口罩我要了。”

    丁玉磊眼里闪过惊喜，不过随即又不解地问：“陈总，冒昧地问一句，您这么多口罩做什么？”

    自打03年之后，医用和N95口罩，除了医院用之外，普通百姓很少用。

    倒是国外一些国家比较紧缺。

    既‘陈老板’之后，陈姗姗喜提新称呼‘陈总’。

    她是买来自己倒腾手卖给外国人？

    陈姗姗总不能跟他说是打算明年抗灾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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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在丁总这边买口罩，还必要要知道用途才行？”

    “没有没有。”

    丁玉磊连忙摆手。

    真是的，这么久了，还是改不了多管闲事的毛病。

    陈姗姗笑笑，一时车上都没人再说话。

    好在没多久，警局到了，民警带着丁玉磊去录口供。

    陈姗姗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心里琢磨着，要是真买了，这么多的口罩，她也没地方放啊。

    而且东西在江城市，运回临城花钱不说，最主要的是仓库的问题。

    她想的是，租用丁玉磊的仓库，放几个月，可毕竟她跟丁玉磊前前后后认识不到两个小时。

    也不知道这人可不可信。

    唉，又冲动了，原本她是想等到年底再囤的，这才八月。

    “你是身份证上面地址是临城市...现住地址和工厂里地址是哪里？”

    “XX宾馆，江城市XXX......”

    民警和丁玉磊的对话传过来，陈姗姗眼睛一亮。

    他也是临城人，而且两人好巧不巧住同一家宾馆。

    果然世界就是巧啊。

    等丁玉磊录好笔录，民警送两人出警局，还不忘叮嘱：

    “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要贪小便宜，因小失大、、、”

    两人听话地点点头。

    民警才满意地转身回警局值班。

    陈姗姗率先开口：“丁总，你是临城人？怎么一点临城口音都没有？”

    “哦，我父母是江城去临城下过乡，后来也没回城，留在当地教书，我是在临城出生，所以户口当时就落在那儿了。”

    丁玉磊也没有隐瞒，这事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

    陈姗姗拦了辆出租车，让他先上车，随后，也跟着上了车。

    还没等丁玉磊问，陈姗姗直接跟司机报了个地址。

    “陈总，你也住XX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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