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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女孩出生日期沾了“八”,克父?
    陈真海有些明白女儿的用意了。

    “你和小宇注意安全,天黑路滑,要不喊你妈陪着你俩一起去找村长?”

    “不用,打开手机手电筒就行,小宇壮实,没事的。爸,别耽搁了,都快八点了,再去晚点人家都该睡了。”

    陈姗姗催促道。

    三人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晕,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暗夜里走去。

    陈真洋原想着让儿子去追出去,却被王云和徐然不动声色堵在屋门里。

    陈真洋见王云还在屋里,跟儿子陈帅帅示意,也就作罢。

    三人刚走出不远,到了需要拐弯的地方,陈真海叫住了两人。

    “等一下。”

    因为办丧事来的亲戚多,车也比平时多,他家的车停在了稍远一点的位置。

    陈真海快步跑到车前,从兜里掏出车钥匙解锁,随后打开后备箱,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他盖上后备箱,提着两个红色礼品袋走过来,递给陈姗姗一袋。

    “这么晚了去麻烦人家办事,又是大过年的,咱家身上还戴着孝,”

    陈真海解释道:“一般没人乐意这时候掺和别人家的丧事。空着手去不像话。”

    陈姗姗伸手接过来,拎起来看了看,里面是两瓶酒、两条烟,还有一些糖果和火腿肠。

    “这是原本打算送的年礼?”她问。

    “嗯。”陈真海点点头,又特意叮嘱道,

    “记住,尽量不要进村长家里,在大门口或者院子外头说话就行。”

    “好,我知道了。”陈姗姗应道,“那我跟小宇过去了,您也尽力,能请到人最好。”

    父女俩说完,各自转身,快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朱泽宇在前面举着手机灯照明,伸手要接过表姐手里的袋子:

    “姗姐,给我拎着吧,看着挺沉的。”

    “...行。”

    陈姗姗的尾巴骨还有点隐隐作痛,拎着重物还得小心脚下别滑倒,确实有些吃力,便没再谦让。

    她把袋子递给表弟,自己则拿着手机灯在前面照着路。

    朱泽宇接过袋子,忍不住问道:

    “姗姐,为啥咱们不能进去啊?二舅刚才也说了。”

    “咱们身上戴着孝呢,”陈姗姗解释道,

    “按老规矩,这一年里最好都别去别人家串门走亲戚,对人家来说不吉利。今年咱家也不能贴春联了。”

    “哦,这样啊。”朱泽宇恍然。

    这怪不得他不懂。

    他一直住在城里,很多老习俗在农村还讲究些,城里人大多已经简化了。

    而且他也没有近亲去世的经历。

    农历腊月二十三,北方的小年夜。

    村里此刻不少人家还亮着灯,偶尔还能听到零星的几声鞭炮响和隐约的欢笑声传来。

    有些人家门口挂着红灯笼,在这寒冷的冬夜里透出些许暖意。

    陈家本该也是欢欢喜喜准备过年的,现在却笼罩在一片白事的气氛中。

    陈姗姗听着脚下踩着雪的“吱嘎”声,心思飘远:

    从小就知道爷爷奶奶不喜欢她。

    她也懂事,尽量不往他们跟前凑。

    曾经以为是因为自己是女孩,后来发现他们对弟弟小军也只是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罢了。

    可爷爷奶奶每次对待大伯家的两个孩子,甚至几个姑姑的孩子,都明显亲热得多。

    陈姗姗才渐渐明白过来:‘他们仅仅是不喜欢我们姐弟俩而已。’

    十岁那年暑假,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听到父母关在房里压低声音吵架。

    门缝里漏出母亲压抑的哭声和愤怒的质问:

    “……姗姗当年都差点让你娘给丢了!冰天雪地的,她是想活活冻死她啊!……现在你倒好,把咱俩辛辛苦苦攒了好几年的钱,一声不吭就借给你那好弟弟,陈真海,这日子没法过了!”

    父亲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安抚:

    “阿云,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再说,姗姗是咱们第一个孩子,我当时也没同意啊……你别哭了……”

    “……哼!说什么她克父,我看是你娘克你!!”

    母亲的声音拔高了,充满了怨愤,

    “每次只要你离他们近一些,你就总受伤,出岔子。反倒是要扔掉我拼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女儿,她倒忍心!”

    “好了好了……”父亲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后面的话,陈姗姗没有再听。

    她偷偷跑到楼顶,一个人蹲坐着,待了大半个下午。

    在那之前,即使小时候爷爷奶奶不疼她,她心里也没怎么恨过。

    她觉得毕竟是爷奶,不是父母,没什么好恨的。

    可自打十岁那年无意中听到这件事,陈姗姗心里就种下了恨意的种子。

    凭什么?

    那死老太婆凭什么就因为一个出生日期,说她沾了“八”字,就认定她克父?

    老太婆这会儿倒知道心疼儿子了?

    她自己磋磨儿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是克子?

    陈姗姗是冬天出生的,真要把一个刚出生的、裹着薄襁褓的婴儿丢到冰天雪地的外面。

    那后果还用想吗?!

    所以,当爷爷奶奶突然离世,陈姗姗心里堵了几十年的那股怨气,一时间竟不知是该随着他们的离去而消散?

    还是该继续怨恨下去...

    ...

    朱泽宇的敲门声,拉回了陈姗姗纷乱的思绪。

    他们已经到了村长家门前。

    “汪汪汪汪~”

    村长院里养的田园犬警觉性很高,他们俩刚靠近院门,里面就传来了响亮的犬吠。

    朱泽宇抬手拍了拍门环,扬声喊道:“村长、村长在家吗?”

    “谁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伴随着脚步声走近,听起来像是村长的大儿子。

    隔着院门问。

    “是我,叔,姗姗。”

    陈姗姗脆声应道。

    村长虽与陈真海年纪相仿,按族谱却长了一辈。

    在村里,该有的辈分不能乱。

    “吱呀”,门开了,裂开道仅容一人侧身的缝隙。

    “什么事,这么晚过来?”

    村长大儿子陈有辰披着件军大衣堵在门口,但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侧身让他们进来。

    陈姗姗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也没厚脸皮往屋里挤。

    陈姗姗心下了然,脸上挤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

    “有辰叔,实在对不住,这么晚还来打扰。家里……出了点急事,想请村长爷爷过去帮忙拿个主意、主持一下。”

    她语速放慢,尽量让语气显得诚恳又无奈,

    “我爸那边也在请人,但怕分量不够,想着还是得麻烦村长爷爷出面。”

    一番话简短表示:族老也请了,但是也捧着村长,这事必须村长到场才行。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