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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胖揍朱华
    很显然,老天爷选择留下朱华。

    当他骑到能望见酒馆灯光的地方,果然看到朱华的二手车,依旧孤零零地停在老地方。

    陈真海停下车,顺势把它推进路边的草丛里藏好,自己则猫在酒馆对面的黑影里。

    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扫了眼手表:八点一刻。

    没等多久,朱华就晃悠悠地推门出来了。

    他大概是最后一桌客人,人刚走,酒馆的灯就熄了,门也锁了。

    这暴雨天,谁家好人出来这儿喝酒?

    “这鬼天气,正经人谁跑这儿来喝酒?”陈真海心里冷笑。

    一道闪电劈过,把四下里照得惨白。

    电闪雷鸣间,朱华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心里憋屈得太狠,冲着暗夜里的某处方向破口大骂:

    “草泥马的,老子...早晚阉了你...弄死你个龟儿子...”

    雨声哗哗的,骂声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糊住了眼睛,他抬手抹了一把,

    当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埋伏点时,陈真海心中已无波澜。

    麻袋又快又准,从后面猛地套了下去...

    朱华吓得一缩,还没叫出声,木棍已经带着风声,狠狠砸在他的大腿上!

    “咔嚓!”

    一声脆响,听着都疼,也不知道是棍子折了,还是骨头断了。

    朱华在麻袋里嗷了一嗓子,像条离水的鱼拼命扑腾。

    陈真海手下一顿,感受到棍子的断裂,才确认是后者棍子应声断裂。

    可这天儿,雷声轰隆隆滚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那点动静全被雨淹了。

    陈真海没停手,扔了半截棍子,拳头、膝盖,照着肉厚的地方死命地招呼。

    二妹嫁过去这些年受的罪、挨的打,此刻全化成了他手下的狠劲儿,一股脑地砸了出去......

    揍到后来,陈真海喘着粗气停了手。

    麻袋里的朱华早没了动静,只有偶尔一下抽搐。

    “别是……没气儿了?”

    这念头一闪,陈真海心里咯噔一下。

    他原本只想让这混蛋长个记性,吃点苦头,最好断条腿,往后没法再对二妹动手。

    他蹲下身,手指有些发颤地伸到麻袋口探了探:还有气儿。

    陈真海松了口气,这才感觉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

    雨水浇在头上,顺着脖子往脊梁沟里淌,冷得他打了个激灵。

    怒火泄了,剩下的是空落落的疲惫,还有一丝后怕。

    刚才下手确实没了轻重,不能就这么扔着。

    他得弄走朱华。

    陈真海费力地把软成一滩泥的朱华拖到路边,塞进他那辆破二手车的后座。

    车子没锁,钥匙还插在上面。

    他发动车子,打开雨刮器和双闪,方便路过的车辆能尽快发现他。

    两片胶皮在玻璃上吱呀地划拉着,刮开一片模糊的世界。

    摇下一半的车窗,然后把麻袋抽出来。

    朱华鼻青脸肿的,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不由得想到二妹。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嫁过来没享过一天福。

    当初要不是家里穷,爹娘要脸,也不会把二妹推进这个火坑。

    依稀还记得二妹被打得狠了,跑到他家,哭着一遍遍说

    “哥,我活不下去了...”

    那眼神里的绝望,陈真海至今记得。

    虽然后来还是被朱华花言巧语和爹娘给劝了回去,但陈真海知道,有些东西从那时候起就变了。

    他凑到朱华耳边,压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又冷又哑:

    “朱华,听着。今天这顿打,是报应。下次废的就不是腿了。”

    说完,他直起身,下车,关上车门。

    跑到草丛里骑着破电瓶车,捡起断掉的木棍子,赶回小河边。

    把身上沾了泥点和可疑痕迹的衣服、那半截打断的棍子,还有套过朱华的麻袋,分开扔进了湍急的河水里。

    看着它们被浊浪卷走,沉底,心里才稍稍踏实了点。

    然后回车上换上干爽的衣服和雨衣,重新来到河边的钓鱼点。

    钻回雨棚,坐在钓位上,点起一支烟,仿佛从未离开。

    老赵依旧鼾声如雷。

    给鱼钩上重新装上鱼饵,甩竿,没想到鱼竿马上有了动静。

    上鱼了。

    陈真海连忙站起身抓起鱼竿溜鱼,正好趁机喊醒老赵:

    “老赵!老赵!醒醒,上大家伙了!”

    老赵的鼾声戛然而止,迷迷瞪瞪地坐起来,抹了把脸:“啊?啥情况?”

    一道闪电划过,映出陈真海正弓着腰,双手死死攥着鱼竿,鱼线被绷得嗡嗡作响,在水面上划出急促的水痕。

    “快!帮忙。”陈真海喊道。

    这一下,老赵的睡意全没了,凑过来:

    “嚯~看这劲儿头,不小啊!你小子运气可以。”

    两人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好几分钟,才把一条小臂长的草鱼拖上岸。

    鱼在草地上扑腾,溅起泥水。

    陈真海喘着气,摘下钩子,把鱼扔进渔护,这才一屁股坐回钓椅上,掏出烟递给老赵一支,自己也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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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鬼天气,也就这阵口好点。”他吐出口烟,说道。

    老赵完全清醒了,看着渔护里的鱼,啧啧称奇:

    “可以啊真海,不声不响搞个大的。啥时候咬的钩?”

    “就刚才,你刚睡下,鱼就上钩了,差点把我竿都拖走了。”

    陈真海语气平常,夹着烟的手指却微不可察地蜷了蜷,

    “看你睡得香,原本吵醒你。谁知道这鱼这么大。”

    “幸亏你喊我了,看着都过瘾。”

    老赵不疑有他,彻底来了精神,开始重新挂饵,“我也得抓紧再来一竿。”

    陈真海暗自松了口气。

    和老赵这番互动,加上这条恰到好处的鱼,完美地构成了他不在场的证明。

    雨势渐小,天边透出一点朦胧的灰白。

    两人又钓了个把钟头,再无收获,便决定收竿回家。

    收拾好东西,陈真海开车,载着那条作为“战利品”的鱼,和老赵在岔路口分开。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经常去的早市,买了份热豆浆和油条,和相熟的摊贩闲聊了几句昨晚雨真大。

    一切都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当他终于推开自家家门时,天已大亮。

    王云刚好起床,正在厨房忙,见他一身鱼腥味回来,嘟囔着:“这么大的雨,钓一宿,也不嫌累,赶紧换衣服吃饭。”

    陈真海“哎”了一声,把鱼递过去,走进屋里。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他背靠着门板,才真正感到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

    但却是出奇地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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