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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匣影初现
    顾昭的指尖悬在地面淡金色地图上方半寸,灵火晶石贴着锁骨发烫,像是要把他的血肉灼出个洞来。

    残纸在他兜里硌得慌,上面"七月半,月蚀时"的字迹仿佛在皮肤下跳动。

    "和《玉衡·藏器图谱·卷七》的标记......完全吻合。"他喉结滚动,声音发哑。

    三年前师父手把手教他认图谱时的温度突然涌上来——老人布满修复膏痕迹的手指点着绢帛,说"卷七是玉衡一脉的命门,记不住就别碰封印器物"。

    此刻地图上七颗红点的排列,与图谱里用朱砂圈出的"七煞镇灵位"分毫不差。

    苏绾蹲下来,发梢扫过他手背:"你确定?"

    "师父教我认图时,说过这是唐朝玉衡斋主为镇压洛水凶龙设的局。"顾昭指尖轻轻划过最中间的红点,"绣帕匣·卷二......原来图谱里说的第一件核心封印器物,是这个。"他突然站起来翻口袋,手机屏幕亮起时,指腹在通讯录"小唐"的名字上按得发颤——省博档案科的实习生,上次帮他查宋代瓷片窑口时,说过"有需要挖老黄历的尽管开口"。

    电话接通的瞬间,拆迁队收工的哨声正好响起。

    顾昭听着那边"喂"的尾音被风声扯散,快速道:"小唐,帮我查三件事。

    民国二十年林家嫁女的陪嫁清单,藏渊市七煞阵历代变动记录,还有......"他顿了顿,喉间发紧,"玉衡轩民国时期的委托档案。"

    "昭哥你这是要挖祖坟啊?"小唐在那头笑,接着笔帽敲击桌面的声音响起,"半小时内给你传电子版,要是调不出......"

    "谢了。"顾昭挂了电话,转身时正撞进苏绾沉下来的目光里。

    她的手机还攥在掌心,屏幕亮着未读消息——云起拍卖的匿名委托详情。

    "我去密档室。"她扯了扯西装袖口,珍珠袖扣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关于绣帕匣,我妈可能留过东西。"顾昭看见她睫毛颤了颤,想起上次在拍卖会后她说"我妈走得早,留的东西都在云起地下三层"。

    厉婆婆突然咳嗽起来,佝偻的背在风里晃得像片枯叶。

    她攥着地图边缘的手青筋凸起:"那地下祭灵房,我带你们去。"风掀起她银白的发,露出耳后一道旧疤,"当年那道士说'除非林家血脉引,否则进不得',我......我是林家长房最后一个外孙女。"

    顾昭与苏绾对视一眼。

    她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腰间的镇灵罗盘——那是苏家世代传的老物件,雕着二十八星宿的青铜外壳泛着幽光。

    地道入口在老宅后院枯井底下。

    厉婆婆用钥匙打开青石板缝隙里的铜锁时,顾昭闻到了潮霉味,混着极淡的沉香味。

    苏绾打着手电筒先下去,光束扫过青苔斑驳的砖壁,照见墙上若隐若现的朱砂咒文。

    "这是封灵咒。"她的声音在井道里闷着,"防止灵体外溢。"

    厉婆婆的脚步很慢,每下一级石阶都要扶着墙。

    顾昭走在最后,听见她小声念叨:"婉儿最喜欢在后院摘茉莉,说要串成镯子给我......"他心口一沉——前几日从绣帕里读出的记忆里,林婉儿确实在十六岁生辰时,蹲在茉莉丛里给乳母编过花串。

    祭灵房的门藏在井道尽头的砖壁后。

    厉婆婆按动第三块砖,"咔嗒"一声,半人高的木门裂开条缝。

    霉味猛地涌出来,混着浓重的檀香味。

    顾昭摸出灵火晶石,幽红光晕里,他看见房间中央摆着座黑檀木匣,表面缠着九道金丝楠木绳,正中央贴着张泛黄符纸,"勿启"两个字的墨色已经发灰。

    "就是这个。"厉婆婆的声音突然拔高,又快速压下去,"我小时候偷看过,我奶说这是'镇宅的煞',碰了要折寿。"她后退两步,手电筒光在墙上乱晃,照见墙角堆着的半腐烂的香烛。

    顾昭走近木匣。

    他伸出右手,指尖刚要触到匣面,突然顿住——灵脉,他感知到了。

    极细极弱,像将熄的烛火,在匣身纹路里若隐若现。

    这和他修复过的青铜器、古玉不同,那些物件的灵脉鲜活跳跃,而这个......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

    "点化万物。"他低声念,眼底泛起金芒。

    灵脉在视野里显形了,却比他想象中更破碎——不是正常古物的脉络,倒像是被人用刀硬生生划断后,又随便缠了两圈。

    "灵脉被封印锁死了。"他转头看向苏绾,"可能沉睡太久,连灵性都快散了。"

    苏绾已经取出镇灵罗盘。

    青铜指针突然疯狂旋转,"叮"地撞在"凶"字刻度上。

    她脸色微变:"里面......有东西。"

    顾昭摸出颈间的灵火晶石。

    当晶石贴近匣面时,木匣突然泛起幽蓝光芒,表面浮现出一行极小的篆字:"匣中藏凶,非玉衡不得启。"

    "玉衡......"他喃喃重复,喉咙突然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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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师父失踪那晚,也是这样的深夜,老人摸着他的头说:"昭昭,若有天绣帕再现,便是我归来之时。"当时他以为是安慰话,此刻看着匣面的字,后颈泛起凉意——师父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苏绾的手按在他胳膊上:"你师父是玉衡一脉的人?"

    顾昭没回答。

    他伸手触碰匣面,指尖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在里面敲门。"师父......"他轻声说,"你是不是也在里面?"

    话音未落,"刺啦"一声。

    两人同时抬头。

    木匣中央的符纸正在自动脱落,边缘卷起,露出下面新的字迹——血红色,像是用朱砂混着人血写的,在幽蓝光芒里格外刺眼:"匣开之时,灵归之处。"

    厉婆婆的手电筒"啪"地掉在地上。

    光圈里,符纸飘落在地,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顾昭瞥见最后几个字:"七月半,月蚀夜,凶灵......"

    苏绾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看了眼屏幕,抬头时瞳孔微缩:"小唐发来消息,说民国玉衡轩的委托档案里,有一条记录......"她顿了顿,"委托人姓名是——顾守真。"

    顾昭的手指猛地收紧。

    顾守真,是他师父的本名。

    三年前师父留给他的信里,只签了"守真"二字。

    窗外传来闷雷。

    顾昭摸了摸兜里的残纸,上面"七月半,月蚀时"的字迹在黑暗里泛着微光。

    他看向木匣,血字还在隐隐发亮,像在说:

    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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