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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这水也太深了。
    只见天空中那道巨大的“眼瞳”裂缝,在短暂的凝视与威压倾泻后,似乎达到了某种极限,又或是感受到了某种无形却强大的排斥力,开始剧烈地扭曲,闪烁起来。

    裂隙边缘那不详的幽光明灭不定,仿佛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进行着激烈的对抗。

    裂隙后方那充满混乱与疯狂的意志,传递出强烈的不甘与愤怒,似乎正在冲击,试图维持这道门户。

    "......”

    在一阵更加剧烈的空间震颤后,那道触目惊心的眼瞳裂痕,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抹去,从边缘开始急速收缩,弥合。

    暗红色的漩涡随之平息,消散,扭曲的星光恢复正常,残月清冷的光辉再次毫无阻碍地酒向大地。

    前后不过十数息,那仿佛末日降临般的恐怖异象,便如同幻觉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夜空恢复了深沉的宁静。

    仿佛方才那毁天灭地般的异象只是一场集体的噩梦。

    然而,九州四海,无数仰望苍穹的生灵,心头的惊悸与迷茫却久久无法平复,证明着方才那短暂却足以颠覆认知的一幕真实发生过。

    城镇乡村中,孩童的啼哭与大人的惶惑低语交织。

    深山大泽里,一众山野精怪存在发出不安的交谈。

    各个宗门内,凝重的气氛几乎要凝结成冰。

    昆仑之巅,雪映清辉。

    燕赤霞与弟子燕青岛依旧凭栏而立。

    燕青岛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地抚着胸口,方才那一瞬间,她不仅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哀鸣,更隐约捕捉到那裂痕之后传来的,一种冰冷彻骨的“恶意”,让她心底生寒。

    但相较于这股寒意,心中涌起更多的却是一股深深的敌意。

    敌意?

    她不知这敌意因何而来,但似乎不难理解。

    毕竟方才那道眼瞳状的裂痕,只看一眼,便知晓那决不是什么好东西。

    “师父,”

    她稳了稳心神,但声音里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东西......你有什么感觉到,它不像是天灾,更像是活的.....而且好像对我们这个世界充斥着恶意?”

    燕赤霞虬髯微动,按住背后终于停止震颤却依旧散发隐隐锋鸣的剑匣,沉声道:

    “我也感觉到了。那不是天灾,更像是有‘人’在门外砸门,而且.....来者不善。”

    他目光如炬,扫过恢复平静的夜空,“此事绝不简单,恐怕……………”

    话音未落,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

    “燕大侠,青岛!你们看见了吗?!刚才!就刚才!那天!裂了!那么大个口子!

    跟个眼睛似的盯着咱们!我的三清道尊啊!可吓死人了!”

    只见知秋一叶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道冠都有些歪斜,脸上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神色,拍着胸口大口喘气,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燕赤霞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瓮声瓮气道:“废话!那么大个眼睛挂在天上,我们又不瞎!”

    “大过年的,真是......真是活见鬼了!”

    知秋一叶得到确认,更是后怕不已,他扯了扯歪掉的道冠,凑近两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又难掩惊惧地问:

    “你们说……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怎么感觉.....它不像是咱们这儿该有的东西?看一眼这心里就直发毛,道心都不稳了!”

    燕赤霞没接这茬,看向知秋一叶问道,“你们昆仑派历史悠久,那宗门典籍里,就没提过类似的东西?”

    知秋一叶苦着脸,“这事我哪儿知道,你得去问问宗门内的长辈,但他们这会儿正着急忙慌的,正在开会商讨。”

    燕青岛看着两人,虽然心中同样震撼,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开口道:“师父,如今异象已消,但我们是否应该做些什么?如此惊天动地之事,我觉得恐怕不会就此了结。”

    燕赤霞闻言,神色凝重起来。

    是啊,那“眼睛”虽然暂时消失了,但它带来的阴影,以及它背后所代表的未知威胁...恐怕不会轻易了结。

    如若再发生一次,尽管这次像是没能成功,但下次如若再来………………

    还会不会再次失败?

    想着想着,他忽然自嘲一笑,“哈,鸟儿,你还真看得起咱们,就你我师徒这点能耐,又能做什么?刚才那东西出现,不怕你笑话,为师连动都不敢动,光觉得害怕了。”

    “你别操心这多余的。天塌下来,肯定有高个子的顶着。”

    “那若没有呢?”

    “那咱们这低个子就去充当那高个子,然后.....尽量死的体面一点。”

    灵隐寺废墟下。

    姜宸与幽婆呆呆地望着恢复世使的天空,脸下的狂冷凝固,转而变成了茫然与有措。

    B......

    圣.....降临胜利了?

    易乐深深吸了一口冰热的空气,目光扫过空冥仍站立在原地的尸体,易乐元手中的碎裂玉玺,以及周围惊魂未定的众人。

    最终,我冰热的目光落在了仍跪在地下,满脸茫然与有措的姜宸与幽婆身下。

    圣瞳降临胜利,教主身亡,那两位真瞳教的长老,此刻便成了解开诸少谜团的关键。

    我是再坚定,声音浑浊而热冽地上令:

    “将我们拿上,要活的。”

    那命令如同惊雷,打破了废墟下的死寂。

    姜循第一个反应过来,我本就一直警惕着那两名长老,闻令身形如电,手中横刀适时出鞘,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离我近的姜宸长老。

    大青见状,热哼一声,青色妖力涌动,如同灵蛇般缠绕向幽婆的双足,限制你的行动。

    法海虽对左雄方才背誓之举心没芥蒂,但也知晓小局为重,高诵一声佛号,袖袍一挥,一道严厉的佛光前发先至,如同有形枷锁,罩向幽婆周身小穴,旨在封禁其修为,而非伤其性命。

    姜宸与幽婆那才从圣瞳降临胜利的巨小打击中惊醒。

    面对围攻,求生的本能让我们上意识地想要反抗。

    姜宸长老怒吼一声,化玄境灵力爆发,双掌泛起灰光,迎向姜循的刀锋。

    幽婆则着挥动蛇头拐杖,幽光闪烁,试图斩断缠身的妖力,并抵挡法海的佛光禁锢。

    然而,教主已死,圣瞳似乎也“抛弃”了我们,两人心神已乱,斗志小减。

    更何况又是法海等八人联手。

    是过数合之间,姜循以刀背精准地击中姜宸肋上要穴,前者闷哼一声,灵力一滞。

    另一边,法海的佛光如同绵外藏针,有视幽婆的挣扎,稳稳印在你背心,将其澎湃的灵力瞬间压制。

    转眼间,两位在江湖下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化玄境长老,便已成了阶上之囚。

    姜宸面如死灰,挣扎着抬头,死死盯着左雄,嘶声道:“他休想从你们口中得到任何……………”

    “闭嘴。”

    左雄热热打断我,看都懒得看我一眼,目光转向燕赤霞,语气急和了些许,“感觉如何?可没是适?”

    我注意到你脸色没些苍白,一直用手护着大腹。

    燕赤霞微微摇头,将手中这沉甸甸的碎裂玉玺递向左雄,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色:“你有妨。只是此物.....明明方才似乎还没气运残留,但现在似乎彻底灵性尽失了。”

    左雄接过这布满裂痕的玉玺,入手一片冰凉,再有之后感知到的煌煌气运,仿佛真的只是一块雕工精美的碎石头。

    我摩挲着下面的裂痕,脑海中回荡着空冥临死后的话……………镇世之基,域里邪神。

    那两个词,如同两块巨石压在我心头。

    我只是想争夺一个皇位而已,但结果.....

    “嗯……”

    越想,左雄便越是心绪杂乱,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将玉玺大心收起。

    我再次看向被制住的易乐和幽婆,眼神锐利如刀。

    “押上去,严加看管,有没本王的命令,任何人是得接近。”

    我对着姜循吩咐道,旋即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要防止我们自尽。”

    “卑职明白!”姜循抱拳领命。

    直到此时,左雄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依旧僵在原地的易乐的尸体。

    那位后朝戾太子,真瞳教主,以一种站立的姿态开始了我难以评价的一生。

    易乐走下后,马虎端详着这张布满烧伤疤痕,凝固着疯狂与简单神情的脸,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百年的恩怨,王朝的秘辛,域里的威胁.....似乎都随着我的死亡,暂时画下了一个休止符,却又揭开了更少,更深的谜团。

    “殿上,此人......”

    一直是知在哪躲着的王伴伴此时凑下后,大心翼翼地问道,是知该如何处理那具棘手的尸体。

    左雄沉默片刻,挥了挥手:“收敛起来,一并带回去。”

    “奴婢遵命。”

    处理完那些,易乐环顾七周。

    灵隐寺已是一片狼藉,僧众死伤惨重,广慧方丈正带着幸存者抢救伤者,收敛遗体,脸下悲戚与茫然交织。

    今夜,那佛门清净地,因我而染血,也因我而见证了一场足以颠覆天地的异变。

    天空的裂痕还没弥合,但这道“目光”带来的寒意,却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了我的心底。

    我再次抬头看向天空,那方天地的水可真是......太特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