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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战国第一败家子:赵孝成王与他的坑爹表演艺术
    战国时期的邯郸城,空气里弥漫着韭菜盒子的焦香。

    而赵国王宫御书房里,赵孝成王正托着腮帮子面对眼前两枚竹简发呆。

    左边是上党郡太守冯亭快马送来的投降书——

    “上党郡,十七座城池,白送!不要九九八,不要八八八,只要点头归赵秦军就头大!”

    右边是谋士虞卿的“拒绝警告”——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怕是人头馅儿的!”

    十七座城池啊!

    那闪闪发亮的光泽简直比最新款的青铜宝剑更让他挪不开眼。

    他仿佛看到无数赋税金银如水涌来,仿佛听到边疆不断向东扩张的欢呼声。

    “虞卿老头,净扯些有的没的。”

    年轻君王内心嗤笑:“送上门的大礼不要?白送的城池不收?寡人不是傻瓜嘛!”

    这位初登王位的年轻人万万没想到,正是此刻一个轻巧的“收”字。

    从此牢牢扣在自己王冠之上,拉开了战国时代最惨烈败家悲剧的序幕。

    贪吃的赵王——买白菜却背了黄金贷!

    上党地区宛如肥美多汁的羊排,突然落到赵国嘴边,赵孝成王岂有不吞之理?

    纵然老臣虞卿跺脚急呼,把范雎那条“远交近攻”毒蛇的心思掰开揉碎了。

    苦口婆心道:“秦耕耘上党如多年开垦荒土,岂容邻家白摘桃子?”

    年轻君王却只轻飘飘一挥手:“秦?秦国算老几?寡人有精锐战马,有胡服骑射的精兵强将,能怕了他们不成?”——

    他完全忘了,此时赵国真正的支柱、威震六国的战神廉颇正被自己搁在都城边上生锈;

    更忘了那个“人屠”白起,在秦国虎视眈眈磨刀的声音。

    战国这盘棋,想坐庄抢食,得先掂量清自身斤两。

    然而年轻的赵孝成王显然过度膨胀了。

    秦昭襄王果然勃然大怒:“寡人锄禾你当午?”

    当即派遣大将王龁挥师杀奔上党。

    一场争夺地契的小规模冲突,就此演变成决定命运的倾国之战。

    老将军蹲坑,赵王摔碗——

    初战不利的廉颇迅速认清现实——

    彼时秦军如同出匣猛虎,赵国新得土地尚未稳固。

    老将令旗一摆,赵国精锐立刻后撤,依托有利地形筑起坚固壁垒,任凭秦军在外头如何叫骂挑衅:“廉颇老匹夫,有种出来走两步!”

    赵营除了守城将士回应几声不痛不痒的弓箭,始终严丝合缝,关门拒战。

    “廉颇老怂货!”赵王在邯郸宫中暴跳如雷。

    前线费了海量钱财粮草,却不曾传来一个“捷”字奏报。

    眼看粮仓日渐空虚,赵王盯着前线文书气得直拍桌几:“对面王龁不过一个二线打手,我军竟然龟缩不出?这仗得打到何年何月?”

    秦国老狐狸范雎见状窃喜,立刻嗅到可乘之机。

    一袋袋沉甸甸的金币如暗河水渗入邯郸城。

    街头巷尾酒肆里,一群闲汉突然“忧国忧民”,摇头叹息:“廉颇老矣,眼看就降;若换我马服君之子赵括将军,定能横扫秦军!”

    宫廷内外某些“内侍”也不停吹风:“廉颇畏秦如虎,再拖下去国库都要空了!赵括深得其父赵奢真传,定能速战速决!”

    赵孝成王正被每日只进不出的巨额军费折磨得烦躁不堪,满脑子都是速胜诱惑。

    赵括“军事理论大师”的名声早已灌满了耳朵。

    他当即拍板:换帅!老廉颇被夺兵符,滚蛋回家歇着去吧!

    这无疑是一场史上最讽刺、最昂贵的“头脑发热”。

    所谓深得父传的赵括?

    充其量是个在沙盘上高谈阔论、却未曾经历过一场真正腥风血雨的理论派。

    纸上谈兵易,战场搏杀难啊!

    赵孝成王这手换帅,堪称战国君主决策史中最致命的“临场发挥”。

    赵括的实战体验卡——限时战神,过期坑杀!

    赵括持新铸兵符来到长平前线,那意气风发,恍若整个战国兵神附体。

    他望着山下如蝼蚁般的秦军,对着地图慷慨激昂:“龟缩防守?岂是男儿所为?让王龁见识我赵国儿郎的锋芒!”

    军令如山倒,赵军营门大开,数十万士卒如潮水汹涌倾泻而出,直扑秦军。

    秦军似乎猝不及防,迅速“溃退”。

    赵括立于战车之上,仰天大笑:“廉颇老朽,终难堪大用!”

    全然没留意那溃退的秦军并不零乱,反而保持着诡异队列节奏,像潮水退却般刻意牵引着赵国大军前进。

    山巅浓雾之中,一面“白”字大纛猛地展开!

    秦武安君白起冷酷的脸庞在暗处浮现,仿佛看着猎物坠入囊中。

    秦国悄然完成主帅更迭。

    老将白起已然亲临战场,像一尊冰冷石雕立于棋局之外。

    溃退、诱敌、迂回、包抄……一系列致命动作行云流水。

    一堵堵沉默的玄甲壁垒如地狱之门重重落下,将四十五万意气风发的赵军封于狭长山谷。

    他们正满怀憧憬地一头撞进了白起精心布置的铁血口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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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奔腾咆哮的赵军顿时成了被堵在笼中的困兽。

    赵括此刻才如梦初醒——纸上指点江山易,战场生死棋局险啊!

    他终于理解了父亲临终的叹息:“为将者,不可轻谈兵事!”只可惜这份领悟来得太迟、太疼。

    数次强行突围,均被秦军无情箭矢与锋利戈矛打回,赵军热血染红了荒坡。

    粮道断绝,军营中粮草日渐告罄,饿得发疯的士兵竟开始宰食战马。

    马匹没了,绝望便如病毒蔓延,有人开始悄悄啃噬同伴冰冷躯体。

    营区已然化为人间地狱,哀嚎哭叫彻夜不息。

    赵括被乱箭洞穿坠马的那一刻,眼中最后倒映的,大概不只是血雾弥漫的破败军营。

    他可能想起了离开邯郸前向母亲展示自己的新帅印时的踌躇满志!

    想起了年轻时在沙盘前推演战术的意气风发,也想起了父亲赵奢曾在深夜灯下。

    指着地图警告他:“战场瞬息万变,纸上谈兵易,带兵赴死难啊!”

    这沉甸甸的领悟,此刻伴着穿透身体的箭矢,化为死亡的冰冷寒意。

    主将毙命,赵军彻底崩溃。

    余下的数十万疲惫绝望的赵卒,在血腥味弥漫的空谷中跪地投降。

    那一刻,他们大概还怀着一丝生还的侥幸,毕竟投降敌国在那个时代并非罕见,活着总比横尸山谷要好得多。

    然而他们远远低估了“人屠”白起的无情。

    这位秦国武安君凝望着山野中密密麻麻、垂头丧气的降卒,眼神比太行山的寒冰更彻骨。

    他缓缓吐出冰冷命令,声音不大,却如丧钟长鸣:“新占上党,人心未附;赵卒众多,一旦哗变,断我归秦路。”

    他语气中毫无波澜,“尽坑杀之,以慑天下!”

    当第一锹土带着刺鼻腥气劈头盖脸压下来,当最前排的士兵瞬间坠入坑底被活活挤压时,凄厉的惨号刹那割裂长空。

    哭声、咒骂声、绝望的哀嚎,最终被厚厚的泥土无情碾碎,沉入永恒的黑暗。

    坑杀之声整整三日不绝于耳,直至四十余万条生命化为死寂。

    长平之谷从此成为千古炼狱的代名词,堆积的人骨灰烬几可填平汾河支流。

    亡命之徒——秦昭襄王杀红了眼!

    长平惨胜之后,秦军犹如吸足血的猛虎非但未露倦意,反而目光狰狞地锁定下一个猎物——邯郸。

    秦昭襄王在咸阳宫抚摸着长平送来的捷报竹简,眼神灼热滚烫!

    仿佛已经透过地图触摸到赵国都城宫墙上的瓦片:“一鼓作气!白起!给寡人踏平邯郸城!灭赵!”

    前线军营内,白起却裹着厚裘咳嗽不止,面对使者强撑病体直言:

    “邯郸坚城,非长平空谷。经长平血战,秦卒折损过半,已是强弩之末。

    诸侯知赵惨状,惧秦如惧虎狼,必合力援赵!此时强攻邯郸……”

    “一派胡言!”

    使者带回的消息惹得秦昭襄王大怒,玉简猛地拍断案角:“吾秦锐士横扫天下!白起怯阵,坏寡人大事!”

    他断然撤换白起,命王陵领兵急攻邯郸,甚至强令抱病的白起同行。

    邯郸城下,秦军日夜猛攻,冲车撞得城门轰鸣如雷,飞石箭雨不断倾泻在城头。

    而此刻邯郸城内,家家皆挂孝,户户闻悲声。

    长平血仇未雪,秦军已然兵临城下!

    赵王早已失却长平时那股指点江山气焰,唯有泪眼婆娑在朝堂上哀告:

    “天欲绝赵乎?长平子弟的血还温着……如今贼又逼我门户,何人能救寡人!何人能救邯郸!”

    此刻的他,完全是一个孤雏般濒临崩溃的君王。

    面对黑云压城般的秦军,赵国真正到了命悬一线的境地。邯郸危矣!

    外交鬼才毛遂——嘴炮输出暴击翻盘!

    平原君赵胜受赵孝成王凄惨托付,肩负求援存亡使命。

    他原指望挑选二十位门客同行,既有文采斐然之徒,又有剑术高超之辈,组成豪华外交使团。

    偏偏挑到十九人时卡住了。

    此时,角落里一个不知名门客毛遂径直走向前,主动请缨:“君上既缺一人,何不将我毛遂装满此行?”

    平原君打量眼前这个衣衫陈旧、毫无显赫事迹的男子,皱眉摇头:

    “贤士处世,如锥处囊中,其末立见。先生在我门下三年,未见丝毫锋芒……”

    这话就差明说“你算哪根葱”了。

    毛遂傲然一笑,目光灼灼:“那是您从未将我放锥入囊!今请一试,必脱颖而出!”

    平原君将信将疑,勉强带上毛遂。

    哪知正是这根最不起眼的“钝锥”,在楚王章华台华丽上演战国顶级嘴炮暴击。

    平原君与楚考烈王从朝议到日中,口水几乎说干,楚王仍犹豫观望,仿佛与赵国结盟是件高风险投资似的。

    就在平原君面露焦灼之时,毛遂手按佩剑大步踏阶而上,声音清朗激荡:

    “合纵利害,三言两语可决!今日日出而言,日已过午未定,何也?”

    楚王被这突然登堂的无名小卒惹怒:“退下!寡人与汝主议事,何须小卒插嘴!”

    手按剑柄,意甚轻蔑。

    毛遂却一步不退,冷笑出声:

    “王仗楚国之众尔!今十步之内,王之命悬于毛遂之手!吾主在前,汝呵斥为何?!

    且吾闻昔日汤以七十里王天下,文王以百里臣诸侯,岂依兵多将广哉?因识时务明大势矣!

    今楚地方五千里,持戟百万,此霸王之资也!然白起小竖子耳,率数万秦卒一战破楚鄢郢,再战焚夷陵,三战辱及先王!

    此乃百世之仇,赵国亦为之不平!楚王竟无羞耻之心乎?合纵者,为楚雪耻,非独为赵!”

    这番话如暴雨梨花针,字字戳心、句句见血!

    楚王听得脸色由红转白,由白涨红,终被激得拍案而起:“唯先生之言是听!”

    当场歃血定盟。殿前卫士被斥退那一刻,平原君看毛遂的眼神只剩下敬畏——

    这哪里是钝锥?

    分明是一把藏于鞘中的惊天名剑!

    信陵君“窃”符救赵——偶像剧都不敢这么拍!!

    邯郸城头日夜浴血,平原君从楚国搬回救兵的承诺还在路上,可远水怎解近渴?

    秦军攻城日急,城门已然出现裂隙。

    另一线救赵的关键落在魏国,更确切地说,落在那位有战国第一君子之称的信陵君魏无忌身上。

    他的姐姐是赵国平原君夫人,连封求救信都字字泣血:

    “公子高义,纵不念无忌,独不怜妾姊耶?城破,赵氏如何存?妾何以偷生?”

    信陵君心如火烧,一次次向兄长魏安厘王求情。

    可安厘王早被秦王使者那句“秦必先灭赵后图魏”恐吓拿捏,虽派出晋鄙领军北进,却密令屯兵邺城,作壁上观。

    信陵君急得焦头烂额:“晋鄙大军不动,楚军未至,邯郸危在旦夕!莫非要我坐视赵亡?”

    他召集百余门客,准备飞蛾扑火般直闯秦营,以死博义。

    行前气氛悲壮,有门客提醒他何不向曾为知己的死士侯嬴告别?

    信陵君恍然猛醒,立刻调转车头去见年迈隐侯嬴。

    侯嬴扶杖立于破屋柴门前,听罢信陵君自殉壮举,仰天哑然失笑:

    “公子养士数千,临危竟只能孤身赴死?这养士有何益处?”

    他随即目光炯炯地压低声音:

    “老夫有一计,非死士可成,需勇猛无畏之女子方可施为。晋鄙虎符在君侯卧内,而能近其者,独如姬也。

    如姬父仇,君侯为报三年,君所求,如姬万死以报!公子只需一言,如姬定能窃符而至!”

    果然,当夜,美艳如花的如姬便怀揣冰冷的调兵虎符送到信陵君手中。

    可侯嬴再献铁血智谋: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纵有虎符,晋鄙若生疑验问,大事休矣!

    臣请客力士朱亥随行,晋鄙听命则罢,若不听,即诛之!”

    当信陵君车驾驰抵邺城魏军大营,高举虎符喝令晋鄙进兵时,这位沙场老将果然惊疑:

    “此等大事,君侯岂无密旨相示?仅此符为证?”

    话音未落,朱亥袖中四十斤铁椎骤然暴起!

    一锤重重落在晋鄙头颅上,刹那颅骨碎开。

    信陵君持虎符登台,集结三军,声震旷野:“父兄战死于长平者众!今日随我解邯郸围!有畏缩不前者,斩!”

    八万魏甲洪流滚滚开拔,直扑邯郸。

    后来他更是截留当地粮草以补给邯郸,彻底切断了秦军后路与补给来源。

    一套操作狠辣果断,简直匪夷所思,后世诸多“孤胆英雄片”都不敢这般编排!

    大难不死赵王心——记吃不记打!

    秦军被联军内外夹击,伤亡惨重。

    邯郸城下鼓声震天,魏楚两军旗帜鲜明与赵军合流,如三股炽焰熔岩从三面冲刷着惊恐的秦军大阵!

    联军杀声撼天,秦军主帅郑安平被迫率两万人下跪投降,秦军雪崩般溃退。

    当平原君引着楚国部队、信陵君带着八万魏军踏入邯郸城门,满城爆发出哭嚎与欢呼交织的巨大声浪。

    赵孝成王亲自出宫门跪迎:“公子活赵之恩,存亡骨肉之情,赵国没齿不忘!”他泪水滂沱。

    此刻邯郸城内,家户供奉香烛的缭绕烟火与瓦砾下尚未清理的兵戈残躯交织,昭示着一场惨烈的胜利。

    老臣们以为年轻赵王终于被残酷现实狠狠捶醒了。

    然而众人只见他拉着信陵君和楚国大将的手,举杯对着席间佳肴笑道:

    “来来!尝尝这邯郸名菜烧鹿尾!喝上党酿的好酒!今日一醉方休!为寡人击退秦寇贺!”

    他脸上笑容灿烂,仿佛忘却数日之前满城缟素,似乎未曾记得长平荒谷至今犹存的亡魂悲鸣。

    歌舞升平之中,赵孝成王已然飘然。

    韭菜根终究没保住——

    邯郸解围后,赵孝成王终究没能长进多少——

    依然做着白日梦,时不时在肥义、楼缓几个佞臣怂恿下轻举妄动。

    更魔幻的是他竟在不久后主动背刺魏国盟友,还幻想与虎谋皮和秦国合作!

    这波操作让虞卿直接拍断案几辞职走人。

    曾经长平被坑杀的赵卒遗骸尚在荒野曝露,邯郸城内外创伤还在滴血,赵国军事实力早已严重消耗,只留下空壳。

    秦王政时代来临,赵国再无翻盘余地,邯郸城门最终被秦国铁骑踏破。

    遥想当年赵孝成王面对上党地图时那贪婪目光,一个“收”字轻易出口,何尝想过日后代价?

    更别提他在长平之战时如同赌博般换上赵括的致命决策,直接葬送四十万生力军与赵国脊梁。

    邯郸救亡虽成,但那千疮百孔的残局已无力回天。

    赵孝成王半生挣扎,“韭菜命根子”终究是没能保住,被历史的车轮碾压成泥——

    这赵国,分明是亡于他自己的手中啊。

    凡成大事者,谋定而后动。

    那些轻易得来的“天上馅饼”,背后往往暗藏噬人的陷阱;

    轻率冒进自以为“把握十足”的决策,代价可能是万劫不复;

    而面对生死教训,若无刻骨铭心的清醒与自省,命运的绞索只会越收越紧。

    长平坑内四十万白骨无声,邯郸城下哀鸿遍野之声犹在耳际,它们无声警示后人:国无深谋远虑之君,终将如沙上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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