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面对李见山的质问，袁守业先是吃了一惊，继而摇头否认。

    可他没能掩盖好眼底的心虚和紧张，被秦宇看了个一清二楚，于是吓唬他道：

    “袁老师，您是不是已经对胡泽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您不说实话，我们只能报警了！”

    说完，他拿出手机，作势要拨打报警电话。

    “别报警！我什么都没做！”袁守业下意识地抬手阻止。

    这句话，正好暴露了他想要掩盖的事实。

    证实他确实知道胡泽的身份。

    “你们是谁？

    胡泽的朋友？是他让你们来威胁我的？”

    意识到自己被两个学生吓唬拿捏了，袁守业郁闷地擦了把汗，问两人。

    情绪逐渐平复后，他变得比刚才理智许多，渐渐的，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

    “我看你们俩也不像是什么坏学生，怕是被胡泽利用了吧？

    他那副老实巴交、很好欺负的模样，确实给他增添了一层保护色，让人无端就会觉得他很善良。

    这一点倒是跟他妈如出一辙。

    当年那个女人，就是用这样的面相骗过了我和我妻子，偷走了我们的孩子。

    胡泽是怎么说动你们来帮他威胁我的？

    骗你们说他妈是无辜的，都是我和我妻子诬陷他们。

    呵！”

    袁守业说着，发出一声犀利冷笑，嘴角挑出嘲讽的弧度，问道，

    “你们想报警，报啊！

    就看胡泽敢不敢了。

    他们寝室那两男生是怎么回事，还有孔亮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最清楚！

    虽然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逃脱罪责，没让警察怀疑到他头上。

    可他真的敢和警察打交道吗？

    哼！我看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

    秦宇和李见山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没想到袁守业一针见血，就点出了那两起发生在3号寝室的血案的本质。

    “你怎么知道那两起案子和胡泽有关系？

    难不成是你设计让骷髅鬼跟上了胡泽，然后让他借用鬼怪的力量杀人？”李见山质问道。

    “什么骷髅，什么鬼？”袁守业一愣，满脸迷茫，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别装蒜，我看就是你用这种办法报复胡泽妈妈，让她儿子被鬼缠上，然后沾上人命，最后好被警察抓走。”李见山不客气地冷喝。

    “神经病！都听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袁守业气愤地挥了挥手。

    秦宇一开始也以为袁守业故意隐瞒他的所作所为。

    可很快，就发现了这里头的逻辑问题。

    如果，袁守业真是利用骷髅鬼报复胡泽，

    就说明他已经相信学校里确实有鬼怪出没。

    若是如此，那他就应该反思，

    当年胡母说的很可能是实话，的确是鬼怪抓走了他的孩子，还差点害死了她。

    这么一来，他该怨憎的就是鬼怪，而不是胡母，就不存在对她儿子下手报复的动机。

    所以，骷髅鬼上胡泽身的事，真与袁守业无关？

    那他刚才一闪而过的心虚，又是怎么回事？

    秦宇略一思索，问道：

    “袁老师，你是不是在调查跟踪胡泽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把柄，想借这件事报复他？”

    惊慌和心虚之色再次在这个中年男人脸上掠过。

    秦宇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见袁守业还是不想说实话，他再次拿起手机：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

    我们不是胡泽的朋友。

    相反和他现在还是矛盾关系。

    他能进大牢，我们还求之不得！

    你不说，我们就找警察让你来说……”

    眼看着秦宇就要拨通报警电话，冷汗如雨的袁守业再也克制不住，大声阻止：

    “等等！别报警！”

    随即犹豫着向他们确认，

    “你、你们真不是胡泽朋友，而是和他有仇？”

    “当然，他昨晚差点害死我！”秦宇说道。

    他可没有夸大其词。

    昨晚，胡泽坚持要叫120，一副恨不得把他送进医院，再也不要回来的架势，

    可不是差点害死他吗？

    “真的假的？”闻言，袁守业不由得瞪大眼睛，警惕心条消退几分，不知不觉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原来，你们也是他的目标！

    同学，你又是哪里得罪他了，会让他也想要你的命？”

    “搞出太大动静，影响他学习了。”秦宇回答，同时从袁守业说到那个“也”字，推断出了什么，连忙追问，

    “怎么，老师你该不会发现，他想要哪个得罪过他的学生的命？”

    此话一出，袁守业脸色顿时难看好几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最关键的是，这段时间，他辗转反侧，在复仇和良心间，不断徘徊，搞得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如今借着这个机会，把折磨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其实也是种解脱。

    他苦笑了一下，指了指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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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到外面说话吧，找个安静的地方。”

    秦宇和李见山跟着他来到解剖楼后方一个安静的小花园。

    袁守业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抖抖索索地点燃，猛吸了几口，才缓缓开口：

    “没错，我知道胡泽是谁的儿子。

    自从那个女人把我女儿偷走后，我就一直设法盯着她。

    没想到她还敢让她儿子来江东医学院读书，

    还真是没把我们夫妻俩当回事啊！

    咳咳咳……”

    一激动，他被烟给呛到了，剧烈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接着说道：

    “我跟了她那么多年，她隐藏得很好，装疯卖傻，一点都没露出马脚。

    所以，我就改变策略，改为调查她儿子。

    说不定她儿子知道她的秘密。

    能带着我找到我的女儿。

    我一有空，就悄悄跟着胡泽。

    一开始没什么，这小子寝室、教室两点一线。

    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去学习的路上，

    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圣贤书。

    正当我以为快没戏的时候，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半个多月前的周末。

    袁守业服侍妻子吃下药、睡下后，又从家里回到学校。

    自从女儿失踪，深受打击的妻子身体每况愈下，两人也没能再有第二个孩子。

    回到学校后，他径直前往胡泽经常去自习的教室寻找，没多久还真在自己每天上班的解剖楼3号教室发现了这小子的踪影。

    袁守业躲进自己办公室，时不时前往3号教室，偷瞄一眼胡泽。

    渐渐的，他发现，这小子今天有点心不在焉，面前的书摊开着，可眼睛却是聚焦在半空中，像是在琢磨什么。

    他不由得想起前几晚听到的起同在这间教室自习的两个学生的议论，

    说坐在他们前面的那个戴厚玻璃眼镜的男生有点不对劲，

    一个人坐在那对着空气说话，

    就好像他边上还坐着个人似的，

    弄得他们心里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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