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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恩怨分明,一举破疑
    哭嚎声撕裂了靠山屯清晨的宁静。

    王春花像一头发了疯的母兽,头发散乱,脸上涕泪横流。她不顾一切地冲向陆峰,却又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被那股无形的冰冷气场逼停。

    她不敢再上前。

    只能站在那里,用最恶毒,最尖利的嗓音哭骂。

    “陆峰!你个黑了心的畜生!你把我儿子弄哪去了!”

    “你还我儿子!你这个杀人凶手!”

    陆大壮跟在后面,眼睛红得像炭火,他指着陆峰的背影,对着越聚越多的村民哭喊。

    “大伙都看看!他昨天才说要把人扔山里喂熊瞎子,今天我的娃就没了!”

    “天杀的啊!我们老陆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妖魔!”

    咒骂,哭喊,指控。

    每一句,都像是一块石头,砸向人群。

    村民们远远地跟着,不敢靠近,也不敢出声。他们的眼神,在那个沉默前行的清瘦背影和那对哭天抢地的夫妇之间来回移动。

    怀疑的种子,在每个人心里疯狂发芽。

    太巧了。

    这事儿,实在是太巧了。

    如果说陆峰真的……那这个少年,就太可怕了。不光是对野兽狠,对人也一样狠。

    陆解放跟在陆峰身后,急得满头大汗。他几次想开口,想让陆峰辩解两句,可看着陆峰那冷硬如铁的侧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能说什么?

    陆峰根本不屑于解释。

    陆峰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他无视了身后的哭骂,无视了村民们探究的目光,无视了陆解放的焦灼。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他要去的目标。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异常坚定。

    人群,就这么被他带着,浩浩荡荡地穿过村子,走向村子东北角那片荒废的区域。

    这里曾经是屯子里的菜地区,后来地力不行,就渐渐荒了。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到处都是塌了架的烂木头和废弃的土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植物和潮湿泥土混合的怪味。

    越走,人烟越稀少。

    村民们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他们心里犯嘀咕,来这种鬼地方干什么?

    王春花的哭骂声也小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她看着这片荒凉的景象,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的心脏。

    难道……难道她儿子真的被……

    她不敢再想下去。

    陆峰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一片半人高的茅草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跟在后面的陆大壮和王春花,也死死地盯着他,他们觉得,陆峰这就是在做戏,在故弄玄虚。

    陆峰没有回头。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脚下那片被杂草掩盖的地面上。

    那片地面,有轻微的塌陷痕迹。

    几根腐朽的木板,歪歪斜斜地搭在一个不甚明显的坑洞上,上面盖满了厚厚的茅草和落叶。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一个废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窖。

    陆解放也看出了不对劲,他凑上前,压低声音问:“峰子,这是……”

    陆峰没有回答。

    他抬起了脚。

    然后,一脚踹了下去。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砰!”

    一声闷响。

    腐朽的木板应声而碎,连带着上面的杂草,一同掉进了下面的黑暗里。

    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王春花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

    就在这时。

    一个带着惊喜和无限恐惧的哭喊声,从那黑漆漆的洞口里传了出来。

    “救命!有人吗!救我!”

    是陆小宝的声音!

    稚嫩,沙哑,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哇——!爹!娘!我在这儿!”

    这声音,像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些刚刚还在心里怀疑陆峰的村民,脸上瞬间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他们看着那个深不见底的洞口,又看看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陆大壮和王春花,更是如同被雷劈中,僵在了原地。

    前一秒,他们还在咒骂陆峰是杀人凶手。

    下一秒,陆峰就找到了他们的儿子。

    “小宝!我的小宝!”

    王春花最先反应过来,她发疯一样地扑到洞口,跪在地上,朝下面哭喊。

    “儿啊!你怎么样了!你别怕,娘来了!”

    陆大壮也连滚带爬地跑过去,看着洞里的儿子,这个刚才还像个泼妇一样骂街的男人,瞬间泣不成声。

    原来,陆小宝为了抄近路去割猪草,走了这片荒地。他没注意脚下,一脚踩在了腐朽的地窖盖子上,直接掉了下去。

    下面不深,摔不死人。

    可这地方偏僻,他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听见。

    又冷又饿又怕,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里面了。

    陆峰转身,从旁边一户废弃人家的篱笆上,解下一段还算结实的藤条,扔了下去。

    “抓紧。”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很快,一个浑身沾满泥土,脸上挂着鼻涕眼泪的小男孩,被众人七手八脚地从地窖里拉了上来。

    陆小宝一出来,就扑进了王春花的怀里,放声大哭。

    一场虚惊。

    在场的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随即,他们的目光,再一次,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陆峰身上。

    只是这一次,眼神里再也没有了怀疑和猜忌。

    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震惊,有羞愧,更有……一丝无法言喻的敬畏。

    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陆大壮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抬起头,看向那个清瘦的少年。

    阳光下,陆峰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救人后的得意,也没有被冤枉后的愤怒。

    他就那么平静地站着。

    这种平静,这种无视,比任何响亮的耳光,都更让陆大壮和王春花感到无地自容。

    他们的脸,从涨红,变成了煞白。

    羞愧,像潮水一样,将他们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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