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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绑匪玩迷惑,耀德心坦然
    第68章:绑匪玩迷惑,耀德心坦然

    马车拉着刘耀德,出了尉氏县城,狂奔向西。  绑匪头目则领带着十多个绑匪,前呼后拥地护车奔驰。

    刘耀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雪雨交加的冷天里遭遇绑票,并且,还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尉氏县城。  他的心里迷惑不解,本土本地的正神野鬼,他都敬拜,还有谁与他刘耀德过不去呢?不过,他心里却并不畏惧,土匪起票,无非是想勒索几个钱罢了。

    走了约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来到了一座棘林丛生,布满荒草的无人烟之岗地,便缓缓停了下来,几个绑匪纵跃下马,一拥而上,将车上的刘耀德拉拽到地上,黑暗之中侧头看着绑匪头目,那意思是等着头目一声令下,如何处置手里的猎物。

    黑暗中绑匪头目,“呼”的一下,把将脸上的蒙布扯掉,略一沉思,无声地抬起胳膊,两只手打着熟练的只有绑匪才明白的手势。  小绑匪会意,立即一左一右地架起刘耀德的胳膊,顶风冒雨,绕着山岗奔跑起来,一圈一圈地转起圈来。

    刘耀德心里清如镜,这是绑匪在玩迷昏阵,原地转圈,因为这样,往往给被绑之人一种跋山涉水、千里迢迢之遥,像是行走了很遥远似的。  其实不然,如果是真正要行走遥远之途,会一直乘车而行的。

    当几个小绑匪拖拽着刘耀德,围着枯草密林的荒岗转了十多里地地圈程之后,又回到了原处。  远远就将刘耀德扔到绑匪头目面前。

    绑匪头冲拖架刘耀德的小绑匪使了使眼色,小绑匪们会意,又抬起清瘦的刘耀德,像扔沙袋一样,又把他重重甩到马车上。  然后架车,疯狂地向县城的方向驶去。

    此时此刻的刘耀德又一次陷入了云山雾照之中,假如说刚才拖拽着他疯狂地绕圈空转。  是为了迷惑他这个被绑票之人,那现在绝对是与县城背道而驰。  于是。  黑暗中的刘耀德仔细地捕听着车外的动静,看能不能从绑匪地对话中听出什么端倪来,但是,除了能听到雪雨随冷风降砸在车蓬和地面上的模糊声音,却听不到绑匪们地一言半语。  立时,他的心里没了着落:好狡猾的绑匪,好像经过特别培训一样专业。  这可不像本地人的所做所为,更不像一般的普通土匪,难道说是碰到了鬼匪不成,怎么自始至终都不吭一声,他们要把我拉到何方去……

    马车拉着刘耀德驶进县城之后,已是后夜丑末,此时此刻,正是尘世之人熟睡香甜。  雷打不动之时,尉氏县城的大街小巷,旮旮旯旯,阒无人声,只有斜风冷雨吹落地面和房屋的啪啪声。  刘耀德不知道又折回了尉氏县城,但他却能从雨雪地响声中听到了周围有很多房屋。  于是,他心里暗想,终于到了绑匪窝,这是个什么村子呢?肯定是大营以西的方向,因为在大营岗上绕圈空转之后,只有向西行走,马车绝不可能、也不敢再向县城回奔了。

    拉着刘耀德的马车,专拣暗巷僻街行驶,南辕北辙地绕了几圈之后,悄悄驶进了一座洋教堂的后门前。  教堂的后门早在马车没走近之前。  已迅速拉开了。  于是。  马车走到门前没有做丝毫的停顿缓行,便敞通无阻地直接穿门而过。  十几个绑匪也相继鱼惯而入。  当最后一绑匪刚刚骑马跨进去,教堂的后门便呼呼喳喳地关闭的严实合缝。

    自鸦片战争之后,洋人在中国设了很多教堂,只是,洋教堂地教士在传教讲经的同时,也勾结当地的恶势力,打着传教的幌子,借机横行霸道,包揽词讼,做着与传教相背驰之事。

    尉氏县城的洋教堂也不例外,里面的教士拉扰yin*一些当地豪绅恶霸,和地头蛇入教。  比如说刘氏族地刘宪德,就是被洋教士的教民拉扰入教的。  一时,入教的教民依仗教会的势力,教士又借助教民们的人多力量大,双方狼狈为奸,成为祸害当地百姓的一大恶害。

    此时此刻,拉刘耀德的马车已驶进了教堂后院,几个绑匪没马车停稳,便在绑匪头目的眼神暗授之下,粗暴地将刘耀德拖拽下车,连三赶四地拖到教楼里,闪电式地进入一个房间之后,轻扭暗壁,立时,教墙的壁柜便像蛇一样,无声地自动滑开一道暗无天日地小门洞。  几个小绑匪立即兴奋地手舞足蹈,他们恶狠狠地将刘耀德拉进暗们,摸索着黑暗,小心地顺梯缓下。

    黑暗地刘耀德突然从脚踏地面的声音里,听出了不对劲。  这不是偏僻陋村,因为乡村里没有青砖曼地,而他听到地脚步声,却是鞋底磨擦砖地的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呢?莫非到了新郑或中牟的县城,不可能啊,大营的荒坟岗远离郑和中牟,根本就没有这么短的路程?难道说绑匪又把自己拉回了尉氏县城……

    刘耀德的心里正搜刮枯肠地千思万想,他头上的麻袋猛然被拽掉了。  又随着拽麻袋绑匪的猛一松手,刘耀德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跌倒在潮湿的角落里。

    “哈哈哈……”看到中原首福如此狼狈和无奈,绑匪们毫无顾及地放声大笑。  笑得最响亮的就是绑匪头目。

    突然置身烛光里的刘耀德,因为一时适应不了眼前的明亮,他顿感一阵头晕目弦,恶心难受,痛苦不堪。  而这种痛苦不是来自于皮肉之苦,而是来自己内心的痛苦。

    “刘大东家,您受惊了。  ”绑匪头目大步走到刘耀德面前,一把提留起他,呼地扔到不远处的黑色雕花西洋椅子上。

    刘耀德吃力地睁开双眼,像一个无助的孩童突然离开母亲地怀抱。  咋然来到了一个恐惧可怕的陌生地方一样,东张西望地环视着房间里的人与物。  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绑匪头目的身上。

    绑匪头目中等身材,体格健壮,虽说五官端正,虽说一脸的沉稳和平静,但沉稳和平静的五官之下。  却汹涌着杀气腾腾,特别是那双眼睛。  像是毒洞一样,不停地向外**毒针,那可是端正的五官和沉稳平静地神态所掩盖不住的杀气呀。

    清瘦尊骄地刘耀德,虽孤身无助,但他却用俯瞰天下的目光,临危不惧地看着面前的绑匪头目,无声之中。  透着一股凛然的傲气。  此时此刻,他虽说是绑匪们的阶下囚。  但他如刀的目光,却寒光闪闪,像是能吐刀射箭一样,直逼绑匪头目。  立时,体格健壮而又杀气腾腾的绑匪头目,像突然间缩小了好几圈。  于是,他为了绑匪头目地尊严和威风。  干咳了几声说:“刘大东家,知道为什么请你来吗?”

    刘耀德高昂起头,尊傲地微微一笑,将脸扭向一边,嘴角划着清高孤冷的弧度,不屑一顾地说:“为银子吧?”

    “聪明!”绑匪头目大声说着。  并“啪啪”地拍起了巴掌,众绑匪们为了起哄,也跟着头领拍起了手掌。

    “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我刘耀德与好汉们一无仇,二无冤,除了银子,你还有何理由为难于我。  ” 刘耀德鄙视地冷笑着,又将如刀的目光射向绑匪头目。

    “刘大东家太自负了吧!大江南北地行走,岂能不结几出冤仇。  ”绑匪像是在提醒刘耀德似的。

    立时,刘耀德激灵一下警觉起来:对方像是为仇而来?于是。  他为了试探地问:“好了。  既然为银子,就报个数吧!其实。  你大不必这样劳师动众,只需派个中间人给我刘耀德捎个话就行,我刘耀德保您满意。  ”

    “是吗?只是数额太大,捎话不方便,再说了,我们要的数额不是捎话人所能办得到的。  ”绑匪头目一直都很沉着,说话不紧不慢。

    “数额太大?多少?说与我听,如果太大的话,超出了我地负载能力,恐怕会让您失望的。  ”

    “不多不少,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多一两我不要,少一两也不行。  ”绑匪一字一句地说。

    “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刘耀德不停地重复着这组数字,百思不得其解。  心中暗惊,好大的口气呀,也真敢把这么大的数额给说出来,看起来是来头不小呀,可为什么不是七十两,为什么不是一百两,而是有整有零的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呢?

    “怎么样刘大东家,这区区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银子,在你刘大东家里手里还不是九牛一毛?听说有一年你与康家比赛扔银子,扔出去的可不止是这个数呀!”绑匪头目见刘耀德迟疑不决,便别有用地地开导他。

    是地,区区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银子,搁在他刘耀德手里确实是算不了什么。  但是,你这是绑票,是强逼着他出银子,被强逼呀,那正犯了他刘耀德的忌讳,从小到大,谁敢逼他被动地出银子,因为他挥金如土的禀性,都是他主动地给与。  他也可以大慈大悲地施舍,可以恩泽浩荡地赏赐,可以豪情万丈地帮忙,可以没有理由地给予,可以素不相识地一扔千金,可以,但他不可以被强逼出银子,如果强逼他,别说是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银子,就是一文铜钱,他刘耀德也不会出的。

    常言说,江山易改,禀性难易。  就就是他刘耀德宁断不弯的禀性。

    绑匪头目见刘耀德犹豫不决,很不耐烦地说:“主大东家,这有什么可想的,同意不同意,给个痛快话,婆婆妈**,可不像刘大东家的风范呀!”

    此时此刻,刘耀德既不说给,也不说不给,只是痛苦地思索着,对方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有整有零的强要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银子,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他刘耀德有生以来遭遇到地第二次了被动出银子了,第一次就是五年前,因为一时地疏忽大意,掉进了洋人的陷井,当时被动和无助,他真是一生都忘不掉。  不过那一次,结局被他刘耀德给整个板了过来,最后倒是他大赚了洋人一把。

    “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刘耀德思索着,嘴里不由自动地再次说出这组数字,忽然想起了十三万七千五百两地数字,因为这个数字正是他五年前与洋人交易金的数字。  而这组数字,与他当时的无助和被动一样,让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十三万七千五百两,十三万七千五百两……”刘耀德一想起五年前的被动,也不由自主地说出了那组数字。

    “不是十三万七千五百两,是十三万七千五百两的五倍,听好了刘大东家,是十三万七千五百两的五倍,是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绑匪头目听刘耀德说十三万七千五百两,以为刘耀德在讨价还讨,立时愤怒起来,他几步跨到刘耀德的椅子前,一把提留起刘耀德胸前的衣服,恶狠狠地摇晃了几下,又重重地摔在椅子上,恶声恶气地说,“听好了刘大东家,是十三万七千五百两的五倍!不是十三万七千五百两!”

    立时,被摔在椅子的刘耀德,像雕塑一样目瞪口呆,他一动不动地固定着被摔的姿势,像灵魂离开了身体一样,心里一阵阵发冷发紧。  十三万七千五百两的五倍,那不就是与洋人签订供货合约上的违约赔偿吗?世上难道说真有这样的巧合?还是我刘耀德天生就与这两组数字相克害。

    刘耀德想到这里,又一次全神贯注地打量着眼前的绑匪和屋里的摆设,迫切想找到他想知道的蛛丝蚂迹。

    地下室很宽敞,有外间内室之隔,刘耀德所呆的房间属于外间,因为这里没有床铺,其中一面墙壁上还开有一道内室的暗门,众绑匪们不时地穿梭于暗门之中,只是暗室漆黑一片,透进去的烛光模糊暗淡,使外间的人看不清里面的任何物体。

    此时此刻刘耀德,根本不知道这是教堂的地下室,他目光所及之处,是西洋椅子,西洋烛台。  但他从房间的这些摆设来看,猜测屋里的主人决不是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但是,房间虽说宽敞,却不像有人常住,却又像经常有人来。  就像一个人特别喜欢一件物品一样,因为牵挂和喜欢,便经常拈在手里观赏把玩,又因为条件陷制,却不能寸步不离的长相守。

    刘耀德迷茫地环视着房间,目光突被屋角的一堆乱物所吸引,而在那件乱物之中,露了半个十字架,尽管只露出一半,刘耀德还是确定那就是洋人教堂里的十字架。

    立时,刘耀德热血沸腾,怒五年了,那个叫比尔马丁的洋人还是阴魂不散呀,在斗智斗谋上不是自己的对手,却用这卑鄙的阴招来强迫讹诈自己的银子,如此说来,洋人还不如恶狼有自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