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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地下室迷宫
    爆炸的冲击波将通风管掀飞,碎片四散溅落。

    季延一把拽住白幽,两人迅速翻滚到一旁。热浪从背后席卷而过,头顶的管道在火光中断裂,轰然砸地,堵死了来路。烟尘弥漫,季延抬手抹了把脸,灰混着汗流进眼里,刺得睁不开。

    “阿澈呢?”白幽站起身,低声问道。

    季延没回答,蹲下身摸了摸地面。铁板尚有余温,地上半掩着几枚脚印,被碎石覆盖了一半,方向指向深处。他抬头望去,前方是一片空旷区域,几根粗大的立柱撑起屋顶,墙上布满断裂的电线和锈蚀的阀门。

    他掏出一支小手电,打开光源。光束扫过地面,发现一道拖痕,延伸向黑暗深处。

    “他来过。”季延说,“刚走不久。”

    白幽立刻跟上,脚步轻悄。两人顺着痕迹前行,绕过一堆倾倒的设备架。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电流味。

    走了约五分钟,一扇半开的铁门出现在眼前。门框扭曲变形,像是被人强行撞开。季延停下,手贴上门边,感受到细微震动——地下有机器在运转。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屏幕亮起,显示一行字:【检测到高密度能源信号,位于垂直下方三层。目标区域需权限验证,当前无法接近。】

    他默默关掉屏幕,没有出声。

    白幽站在他身后,目光扫过屋内。角落里堆着报废的发电机,墙上挂着一台屏幕碎裂的终端。她的视线忽然一顿——墙边坐着一个人。

    “阿澈。”

    那人动了动,缓缓抬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眼神仍有神采。看见他们,他试图站起来,却腿下一软,又跌坐回去。

    季延快步上前,蹲下检查他的伤势。膝盖上的布条已被血浸透,右肩也有划伤,衣料破了一角。

    “你一个人来的?”他问。

    阿澈喘息着点头:“我……我打开了门。那块牌子……它会发光,指引方向。”

    他说着,抬起手腕。一块金属牌绑在那里,紧贴胸前的木牌。蓝光稳定闪烁,节奏平稳。

    季延盯着那块牌子,沉默不语。

    白幽走到他面前,声音冷了下来:“你知道这是什么。”

    这不是疑问。

    季延抬头看她。

    “我知道。”他说,“我一直都知道。”

    他从内袋取出一块残缺的木牌,只有半块,边缘焦黑,纹路与阿澈那块如出一辙。他轻轻放在地上,慢慢推过去。

    白幽凝视着那半块木牌,指尖微微收紧。

    “你早就认出来了。”她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次见阿澈。”季延答,“看到他胸口那块的时候。”

    空气一时静默。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

    “说了有用吗?”季延反问,“你会信吗?还是会引来更多人找他麻烦?”

    白幽未动。

    “我只会修东西。”季延继续道,“但这不是机器,是命。有人为它杀了他父母,有人拿他做实验。我能做的,就是让他活着,别被人盯上。”

    阿澈听着,低下了头,手指无意识抠着膝盖上的布条。

    “那你现在为什么拿出来?”白幽再问。

    季延看向墙角的终端,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提示。

    “因为我们要下去。”他说,“负三层有能源核心,但需要权限卡才能进入。这块残片……可能是钥匙的一部分。”

    白幽弯腰拾起那半块木牌,翻过来仔细端详。背面刻着几个小字:重启者之证。

    她的眼神变了。

    “这是我养父临死前给我的。”季延说,“他说,这块牌能唤醒沉睡的东西。他还叮嘱我——‘别让人知道你有它’。”

    白幽站直身子,将木牌递还。

    “你藏了很多事。”她说。

    “我只信两个人。”季延接过木牌,放回口袋,“现在是三个。”

    阿澈抬头望着他们,张了张嘴,终究没说话。

    季延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接下来我们一起走。”

    白幽转身走向门口,望向通道尽头。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唯有机器运转的声音持续传来。

    “门是怎么打开的?”她问。

    季延走近铁门底部查看。锁扣断裂,地面有一道浅沟,像是被重物撞击所致。

    他蹲下,用手电照向墙面。在一排老旧按钮之间,发现一个被灰尘覆盖的小凸起。擦去尘土后,可见按钮边缘已有磨损。

    “是他敲的。”他说。

    白幽皱眉:“用手?”

    “不是。”季延摇头,“是两块牌子一起敲的。频率对上了,机关就开了。”

    他按下按钮。

    咔哒一声。

    地面开始震颤。

    两人迅速后退。铁门前的地板裂开,露出一段向下的金属楼梯。台阶边缘泛着微光,下方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未曾停歇。

    “系统还有电。”季延说。

    白幽望着楼梯口,语气冷静:“下面可能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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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有。”季延点头,“但能源核心在下面,我们只能下去。”

    阿澈扶墙起身,身体晃了一下。季延伸手扶住他。

    “还能走吗?”他问。

    阿澈点头:“我可以。”

    白幽走回来,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金属牌,又转向季延。

    “如果这残片真是钥匙的一部分,”她说,“那你以前怎么不去试?”

    季延沉默片刻。

    “因为我怕。”他说,“怕打开之后,出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更大的麻烦。”

    白幽不再追问。

    三人站在楼梯前,灯光落在第一级台阶上。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还有细微的电流声。

    季延把手电递给白幽:“你在最后。”

    白幽接过,站到门边。季延扶着阿澈,踏上第一级台阶。

    金属发出轻微响动。

    阿澈忽然拉住季延的袖子。

    “季延哥。”

    “怎么了?”

    “刚才……我听到声音。”阿澈压低嗓音,“不是机器,像人在说话。”

    季延停下。

    “说什么?”

    阿澈摇头:“听不清。但从下面传来的。”

    季延回头看向白幽。

    白幽也在看他,眼神警惕。

    “继续走。”季延说,“别停。”

    他又迈上一步。

    阿澈却没动。

    他低头看向胸前的木牌,那蓝光忽然闪了一下,频率比之前快了些许。

    他抬起手腕,将两块牌子贴合在一起。光纹随之流动,连成一条断续的线,直指更深之处。

    “它在提醒什么。”阿澈说。

    季延蹲下身看着他:“别怕,我们在。”

    白幽走上前,站在他们侧后方:“我会看好后面。”

    季延点头,正要起身。

    阿澈突然抬手指向楼梯拐角。

    “那里。”

    三人顺着他所指望去。

    拐角的墙上有个小孔,不足两厘米宽,周围布满裂纹。孔洞深处,一点极微弱的红光闪了一下,随即熄灭。

    如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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