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2月20日,国防军和泰军双方四十多万军队在呵叻府西面和南面的战线不断厮杀。
因为呵叻府周边战场活动空间狭小,而且地势非常平坦,在经过初期激烈的战斗后,逐渐演变成了一战形式的堑壕战。
战争演变成了十分简单的血肉厮杀,变成彻彻底底的消耗战,泰军和国防军双方不是比拼谁的士兵更多,就是比拼谁的武器弹药更多。
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这场战争的输赢就取决于泰国和南华双方到底有多少家底,谁能支撑更久,直到有一方撑不下去。
或者找鹰酱签一份优惠的通商条约。
武里南的西征总指挥部内,电报声不停的响起,机关人员异常忙碌,前线的所有信息都会汇总到这里。
“没想到会演变成一战的堑壕战!”周文山看着前线传来的情报,有些惊讶。
国防军和泰军的战争场景和一战的场景极为相似,不过泰军和国防军两家都比较穷,不仅仅炮火密度不如一战,就连火炮口径和数量也比不上欧洲的国家。
泰军和国防军最大的火炮口径也只达到155毫米,双方的主力火炮依然是75毫米火炮。
而且,泰军和国防军双方炮兵的间接射击能力,实在是太差了,根本没有间接打击并摧毁对方火炮的能力。
这也是周文山只给前线这支由呵叻高原农民组成的国防军,配置和泰军数量和口径相同火炮的原因,他十分清楚前线双方的炮兵的情况。
泰军和国防军的炮兵更多的只能依赖直接瞄准,这严重限制了火炮的射程。间接瞄准对炮兵的素质要求太高了,双方的炮兵根本做不到。
国防军和泰军炮兵部队的作战模式,一律是大炮拼刺刀,采取直接瞄准射击,炮兵阵地大多摆在前沿阵地上。
“总司令,泰军这20万主力部队已经完全陷在堑壕战里,我们的西征部队是不是可以出动了?”
参谋长吴用看着前线的伤亡数据,一个月的时间还不到,前线的伤亡就超过了1万3000人。
吴用参谋长觉得打到这个程度差不多了,再这样打下去,呵叻高原的华人数量,就不足以维持南华对当地的控制了。
现在国防军和泰军双方不断往堑壕里面填充军队,一个营,一个营不断的上阵,打了七八天,打得差不多了,换另外一支接着上。
这样的战争烈度,对于南华的正规军来说没什么,但是这对于前线那些几个月前还是农民的新兵来说,就有些惨烈了。
周文山对此却有些犹豫,因为双方部队有些不一样,泰军在堑壕战中损失的士兵,都是在北伐战争中,幸存下来的精锐老兵。
而国防军损失的兵员,大多是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的农民,用这士兵消耗泰军的精锐部队,在周文山看来是值得的。
只要维持这样的战斗,就可以持续消耗中央军的精锐部队,在战争结束后,泰国中央军和泰国清迈军的军事实力会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
这样不仅可以让泰国没有时间干扰南华对呵叻高原的整合,也可以适当插手泰国的局势。
前线国防军的实力和泰军中央军的差距不算大,双方的交换比也只在战争初期比较高而已。
战争前的那几天,每死伤一个泰军士兵,国防军方面就要死伤两个到三个华人士兵,这在周文山的接受范围内。
到了现在,泰军和国防军的交换比,已经接近一比一了,周文山就更满意了。
“总司令,洛京的电报!”通讯员走了进来。
周文山看完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陈参谋长,让西征部队准备出动!”
“是!”
周文山没想到一份1万3000多人的伤亡报告,居然会让国内产生如此多的不满,就连总统都要求他尽早结束战事,减少华人的伤亡。
“司令,在击溃泰军后,我们要不要乘胜追击,越过栋帕费耶山和山甘烹山?”吴用在了解到情报部门缴获的财富后,对于泰国中部的富裕有些垂涎三尺了。
“到时候,派小股部队看看鹰酱的反应!”
“要是没我的话,我不介意效仿前辈,在曼谷再来一场阅兵。”
周文山虽然觉得这个机会很渺茫,但是哪怕不能去曼谷,去泰国富裕的湄南河流域抢一波。
至于,这些地方刚经历过北伐战争,生灵涂炭,赤地千里,积贫积弱。
周文山只相信第一个,越是战乱,财富就越集中,这个时候,湄南河流域的大地主和权贵绝对是最富裕的阶段。
1958年2月22日,呵叻府的黎明没等来往常的晨雾,却被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惊醒。
呵叻机场的停机坪上,机油味混着东南亚特有的湿热,黏在每个人的衣服上。
f86佩刀喷气式战斗机的银灰色机翼,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冷光,6挺12.7毫米勃朗宁3机枪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机翼下还挂载的两枚450公斤航弹,像沉甸甸的拳头。
高天宇穿好飞行服后,快步走向编号为4214的f86佩刀喷气式战斗机。
高天宇坐上飞机后,右手食指无意识地蹭着掌心——那里有一道伤疤,是小时候耕田时,不小心划伤的。
作为国防军空军第四大队第二十一中队的一名小队长,他是队里少数飞过一百小时以上的老飞行员了。
看着机场上匆匆忙忙的身影,他不禁回想起来到南华后的场景,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农村出身的孩子也会有开上飞机的一天。
“高队,佩刀的机枪校准好了,航弹引信也没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新来的飞行兵周琨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堆检修的工具,脸上满是污垢,兴奋的心情却溢于言表。
周琨才二十岁,上个月刚从飞行学院毕业,这不是他第一次驾驶飞机了,但依旧激动万分。
旁边的另一个新兵许霆,正蹲在机翼下,反复检查起落架,听到高队长准备前往巴通县的时候,不禁握紧手里的工具——他的哥哥就在巴通县,昨天许霆收到消息,他哥哥阵亡了。
“我一定会替哥哥报仇的。”
高天宇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记住,b26掠夺者轰炸机飞得慢,护航的p51野马战斗机的速度也比不上我们的佩刀。”
“但是,万事都要小心,遇到难缠的对手,利用佩刀的速度优势,打了就跑。周琨你跟在我左翼,许霆右翼,保持好距离,别掉队。”
“明白!”
两人齐声回答,转身爬上各自的战机。
引擎启动的轰鸣声骤然炸响,机场上,12架佩刀相继启动,一架架f86佩刀起飞,卷起一阵狂风,吹得停机坪上的草屑和尘土漫天飞舞。
高天宇握着操纵杆,感受着机身传来的震动,像握着一匹即将奔袭的战马。
他抬头看了看天,湛蓝的天空里,还能看到几缕昨天被击毁的泰军飞机残留的硝烟。
“各机注意,准备起飞!”塔台的指令通过无线电传来。高天宇推油门,操纵杆轻轻前推,佩刀的机身缓缓向前滑跑,跑道上的水泥被起落架的轮胎碾过,发出“哒哒”的声响。
速度越来越快,机翼下的风越来越大,他猛地拉杆,机身一振,像挣脱了地面的束缚,稳稳地升入空中。
周琨和许霆的战机紧随其后,三架佩刀在机场上空盘旋,在12架佩刀都起飞后,朝着西南方向的巴通县——泰国空军主力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