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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和离终成,丫鬟谋新主生涯
    顾言洲一脚踹开库房门,门板撞在墙上反弹回来。

    “开门!查赃!”他吼得脸红脖子粗,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手里拎着锁链。

    诗画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串铜钥匙,慢悠悠晃了晃:“世子爷,这门您开不了。”

    “什么意思?”顾言洲瞪眼。

    “换锁了。”诗画声音不高,“左相府护院昨儿就办的手续,文书在户部备了案。您要是不信,现在就能去查。”

    顾言洲脸色一变:“那里面——有御赐之物!我身为夫君,有权查验!”

    书诗从侧廊走出来,手里捧着一本蓝皮册子:“《大靖律·妇人私产条》写得明白——嫁妆随女归主,夫家不得擅入。您要查,得先过刑部这一关。”

    “我……”顾言洲咬牙,“她藏了步摇!宫里丢的那个!”

    墨情冷声接话:“那支步摇,是您亲手塞进她妆匣的吧?老刘嬷嬷今早招了,说是您给的绸包,让她半夜放进去。”

    顾言洲瞳孔一缩:“胡说!”

    知意从影壁后转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要不要念念她的口供?连银子几两、什么时候给的,都写得清清楚楚。”

    顾言洲往后退了半步。

    沈悦这时候才从主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边走边抖了抖。

    “喏。”她走到顾言洲面前,把那张纸拍在他脸上,“和离书。盖了印,录了档,户部明天就能查到记录。”

    纸飘下来,顾言洲弯腰去捡,手有点抖。

    “你疯了?”他抬头看她,“就这么走了?我可是侯府世子!你爹都不敢跟我翻脸!”

    沈悦歪头看他一眼:“可你不是我男人了。”

    她转身就走。

    顾言洲猛地冲上来,一把拽住她袖子:“那步摇——你不能带走!那是宫里的东西!”

    沈悦没回头,只抬手一扯,布料撕拉一声裂开。

    “再碰我一下。”她声音还是懒洋洋的,“我就让护院把你当贼抓。”

    诗画立刻挥手,八名护院从两侧围上来,站成一排。

    顾言洲僵在原地。

    沈悦走到马车前,书诗掀开车帘,她踩着小凳上去。

    车里已经摆好了食盒,最上面是一条酱鸭腿,油亮亮的。

    她刚咬一口,外头突然传来吵闹声。

    回头一看,顾言洲正扑向诗画怀里抱着的红木匣子。

    “那是我的证据!”他嘶吼,“交出来!”

    诗画往旁边一闪,墨情抬手一挥,两个护院直接架住他胳膊。

    书诗大声念:“《大靖律》第三十七条:强夺命官家眷私产者,杖八十,流三千里。世子爷,您要试试吗?”

    顾言洲挣扎不动,脸涨成猪肝色。

    “你们……等着!”他喘着粗气,“这事没完!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迟早——”

    沈悦嚼完一口鸭肉,咽下,探出半个身子:“哎。”

    顾言洲闭嘴。

    她笑了一下:“那步摇,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吧?既然是礼物,那就是我的。你要反悔?”

    周围几个围观的仆妇忍不住捂嘴。

    顾言洲嘴唇发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悦重新缩回车里:“走吧。”

    车轮一动,她顺手把啃了一半的鸭腿递给诗画:“帮我收着,待会儿吃。”

    马车缓缓驶出侯府大门。

    外头天刚亮,街上行人还不多。

    车里四个人挤一挤,刚好坐满。

    知意先把帘子拉严实了,才开口:“京里风向全变了。现在都说苏婉柔心黑,为了抢亲事连宫里的东西都敢动。”

    诗画点头:“绸缎庄那场戏演得好,绿云哭得那叫一个真。听说苏家老太太气得摔了茶碗。”

    墨情低声说:“我还打听到了,丽妃醒来后一直念叨‘金压命’,不肯摘那步摇。内务府查了当值太监,真是苏元通亲戚。”

    书诗叹了口气:“这下他们想甩锅都难了。”

    沈悦靠在软垫上,打了个哈欠:“所以呢?我现在能睡安稳觉了吧?”

    四个人对视一眼。

    诗画清了清嗓子:“主子,接下来……您打算去哪儿?”

    “回家啊。”沈悦理所当然,“还能去哪儿。”

    “可……”诗画犹豫了一下,“左相府到底不是长久之地。您总得有个归处。”

    沈悦啃了口鸭腿:“谁说我要再嫁了?我自己过不行?”

    知意笑了:“行是行。可外面都在传,说您早就攀上靖王了,和离就是为了改嫁铺路。”

    “哦。”沈悦咬下一块肉,“让他们传呗。”

    书诗忽然说:“其实……靖王也挺合适的。”

    沈悦抬眼。

    “不涉党争。”书诗掰着手指数,“府里没妾没通房,三年都没纳一个人。您去了,不用斗,不用忍,光管吃饭睡觉就行。”

    诗画接话:“他掌兵权,但从来不扰民。上次北戎使团闹事,是他亲自压下来的。您要是成了靖王妃,谁还敢打您嫁妆的主意?”

    墨情淡淡道:“我问过医馆的人。他作息规律,饮食清淡,从不熬夜。身体好得很,不是短命相。”

    知意笑嘻嘻:“关键是——他要是娶了您,朝里那些碎嘴夫人,以后连茶楼都不敢提您的名字。怕得罪他。”

    沈悦听着,慢慢把最后一口鸭腿吃完。

    她看向窗外,天边已经透出亮光,街道开始热闹起来。

    “你们……”她忽然问,“怎么突然都想让我嫁他?”

    四个人齐刷刷低头。

    没人说话。

    沈悦笑了笑:“行了,我知道。你们是怕我以后被人欺负。”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不过……要是真嫁给这种人,日子倒也不赖。”

    诗画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

    “我没说答应。”沈悦打断她,“我只是说,这人选……可以考虑。”

    知意偷偷笑。

    书诗松了口气:“那咱们回去就准备?”

    “准备什么?”沈悦皱眉。

    “总得收拾点体面衣裳。”书诗认真道,“万一人家来提亲呢?总不能穿得像逃难似的。”

    沈悦皱眉:“还没影的事,瞎忙什么。”

    马车转了个弯,左相府的朱红大门已经能看见了。

    沈悦正要闭眼打个盹,知意忽然压低声音:“主子,我昨儿去茶楼听消息,有人说……靖王府最近在修东跨院。”

    沈悦睁开一只眼:“然后?”

    “修得特别快。”知意嘴角微扬,“工钱给得高,还要求门窗都要朝南,采光要好。”

    沈悦没吭声。

    诗画冷笑:“巧了。您最喜欢阳光好的屋子。”

    墨情补了一句:“而且东跨院挨着厨房近,热菜端过来不凉。”

    沈悦靠回去,闭上眼。

    “你们啊……”她嘟囔,“净想这些有的没的。”

    车轮滚滚,碾过青石板路。

    马车停稳。

    书诗先下车,转身扶她。

    沈悦一只脚踩在地上,忽然回头问:“等等。”

    三人齐刷刷看她。

    “你们说。”她眯着眼睛,“他知不知道……我喜欢早上吃芝麻烧饼,蘸豆腐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