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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步摇之谜,太后借物藏机
    沈悦坐起身,端过书诗递来的茶漱了漱口,问道:“有事?”

    书诗点头。“尚服局三天前把您那支红宝步摇取走了。”她说,“说是太后口谕,要赏玩几天。”

    沈悦喝了口茶,没说话,又掰了块桂花糕。

    诗画在旁边记账,笔尖顿了一下。“那支步摇……是夫人临走前亲手给主子的。从没离过身。”

    书诗点头。“我也觉得不对劲。按理说赏玩个一两天就该还了,都七天了,一点动静没有。”

    知意靠门站着,一直没吭声。这时低声问:“送去哪儿了?有没有记录?”

    “查了。”书诗说,“尚服局登记写着‘太后暂借’,可后来被划掉了,改成‘内务密档待处理’。”

    屋里安静了一瞬。

    诗画放下笔。“这不是普通赏玩。东西进了密档,说明有去向安排。”

    知意立刻动了。“我今晚就进宫查。”

    沈悦啃完最后一口桂花糕,擦了擦手。“行。你们看着办。”

    诗画皱眉。“主子,那可是夫人的遗物。红宝石是江南老宅传下来的,象征嫡脉。要是给了外人……”

    沈悦打断她。“我能拦太后?她是长辈,又是宫里主位。她说借,我不能抢。”

    她顿了顿。“可她要是送人,得知道——这东西不是她赏的,是借的。借的东西,总得还吧?”

    知意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不拦,也不催,就让外面慢慢知道?”

    “对。”沈悦笑了下,“风声漏出去就行。谁爱传谁传。我反正不知道。”

    诗画还想再说些什么,书诗见状,忙拉了拉她的袖子。

    “主子的意思是,咱们不动手。”书诗说,“但也不能让人把您的东西当礼物送出去。”

    沈悦躺回软枕上。“你们办事,我睡觉。就这样。”

    知意当晚就进了宫。

    她没走正门,从西角门混进去,找的是甜品房的刘嬷嬷。那人管着太后每日点心,女儿正要定亲,是个突破口。

    两锭银子加一句“男方是礼部小官”,刘嬷嬷嘴就松了。

    “听说那步摇要配东珠冠。”她压低声音,“赐给李尚书家小姐。”

    知意心里一沉。“哪个李尚书?”

    “还能是哪个?”刘嬷嬷冷笑,“就是那个天天在朝上跟靖王唱反调的李大人。”

    知意回来时已是半夜。

    她直接去了偏厅,四个人凑一块儿。

    “李尚书。”知意开门见山,“兵权派元老,最近屡次弹劾王爷整顿卫所的事。他闺女,不少人说是太子妃人选。”

    诗画猛地拍桌。“拿主子的陪嫁去拉拢政敌的女儿?这是把我们当什么?”

    墨情一直没说话,这时递上一杯热茶。“太后若真送出,名分上不犯错。礼制允许长辈赏赐晚辈物品。”

    “可这不是赏赐!”诗画声音都高了,“这是夫人留给主子的念想!上面那颗红宝石,是沈家嫡女代代相传的信物!”

    书诗冷静些。“问题是,咱们没法拦。太后要送人,是她的权力。咱们跳出来反对,反倒显得争宠。”

    知意点头。“所以我没动证据,也没留痕迹。就确认了消息。”

    屋里静下来。

    沈悦坐在那儿剥核桃,壳碎了一桌。

    她慢悠悠开口:“太后想送,让她送。”

    三人抬头。

    她笑了笑。“但在送之前,得有人提醒她——这东西是借的。借条没写,期限没定,手续不清。要是传出去,说堂堂太后拿了儿媳妇的陪嫁转送权臣之女,像话吗?”

    知意秒懂。“我们不发声,也不拦。但可以让某些人‘不小心’听见点什么。”

    “比如?”诗画问。

    “比如尚服局的小太监,跟御膳房的人喝酒时提一嘴。”知意说,“或者某个宫女,在绣坊聊天说太后最近常看那支步摇,还问尺寸合不合那位小姐的发髻。”

    诗画明白了。“让风声自己长腿跑出去。”

    “对。”沈悦点头,“没人指名道姓,没人告状。就是闲话。可传多了,太后耳朵再闭也得听见。”

    书诗补充:“而且一旦传出‘靖王妃陪嫁被挪作政治人情’,舆论压力就来了。其他命妇会想,今天能动她的,明天是不是就能动我的?”

    “人心就变了。”墨情终于说了第二句话。

    沈悦把手里的核桃仁扔嘴里。“我就在这儿吃吃喝喝。谁问我,我说不知道。太后要是问罪,我也委屈啊——我可没乱说话。”

    诗画嘴角扬了扬。“可话是你让传的。”

    “我?”沈悦睁眼,“我刚睡醒,还在剥核桃呢。”

    几个人都笑了。

    第二天一早,知意又进宫转了一圈。

    她没见人,就在御膳房外头站了一会儿,故意让一个熟识的小太监看见她手里攥着张纸条。

    那小太监果然留意了。

    半个时辰后,知意的朋友在绣坊听见有人说:“听说了吗?太后要把靖王妃的红宝步摇送给李家小姐,可那本是左相夫人临终给女儿的,现在人家主子都不知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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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两个时辰,这话传到了宁国公夫人耳里。

    下午,书诗来报。“赵夫人派人问,您那支步摇是不是丢了。她说是听别人说的,怕您难堪,特意来问问。”

    沈悦躺在榻上晃脚。“你咋说的?”

    “我说主子昨儿还看了首饰匣,东西都在。”书诗笑,“就是太后借走一支,还没还。”

    “挺好。”沈悦打了个哈欠,“让她多传两天。”

    诗画有点急。“万一太后真送出去了怎么办?东西一出手,再要回来就难了。”

    “她不会轻易送。”知意分析,“这种事得挑日子,配冠服,走礼部流程。至少还得等半个月。”

    “那就够了。”沈悦说,“半个月里,京城人人都知道这支步摇是‘借’的。她要是硬送,等于打自己脸——堂堂太后,连借东西都不还?”

    书诗点头。“而且李尚书那边也不敢接得太爽快。万一落个‘贪占王府陪嫁’的名声,朝堂上就不好做人了。”

    “所以他们得犹豫。”沈悦眯眼,“一犹豫,就有空子。”

    墨情轻声说:“要不要在药里做点文章?比如让太后梦见夫人托梦?”

    沈悦摆手。“别搞那些玄乎的。咱们不碰邪术,不清算,不哭诉。就一件事——让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我的东西,我只是借给她看看。”

    她坐直了。“你们记住,我不争。但我也不让。”

    诗画低头。“是。”

    当天晚上,宫里传来消息。

    太后翻出了旧账册,亲自核对历年妃嫔收受外礼的记录。动作虽慢,但已经开始。

    知意打听到,她还召见了尚服局主管,问了一句:“那支红宝步摇,何时归还靖王府?”

    消息传回时,沈悦正准备睡觉。

    她听完,只说了句:“哦,知道了。”

    然后躺下,盖好被子。

    诗画站在床边,小声问:“主子,接下来呢?”

    沈悦闭着眼。“睡觉。”

    书诗也问:“要是太后真还了呢?”

    沈悦睁开一条缝。“还了更好。说明她心里有数。要是不还……”她顿了顿,“那就让她继续头疼去。”

    屋里安静下来。

    墨情最后熄了灯。

    第二天清晨,知意又带回新消息。

    “李尚书夫人今早退了东珠冠的定制金。”她说,“说是‘尺寸不合,暂缓制作’。”

    诗画冷笑。“怂了。”

    沈悦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墨情给她扎头发。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忽然说:“让他们传吧。就说靖王妃最近气色好,天天睡到日上三竿,饭量比以前大。”

    知意明白她的意思。“让大家都知道,您过得舒坦。越舒坦,她们越难受。”

    “对。”沈悦咧嘴一笑,“我什么都不做,光活着,就能让他们睡不着觉。”

    诗画忍不住问:“可那步摇……真就这么算了?”

    沈悦转过头。“我没说不要啊。我只是不急。它现在在宫里,挂着‘待赐’的名头。等哪天风头过了,太后自然得还我——不然怎么跟天下人交代?”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要是跳脚要东西,倒显得我稀罕。可我要是根本不在乎……”她笑了,“他们反而不敢动。”

    书诗低声说:“主子高明。”

    沈悦摆摆手。“不高明。我就一懒人。谁让我清净,我谢她。谁想拿我东西做人情……”她顿了顿,“那就让他们自己掂量掂量。”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

    “对了。”她说,“下次见太后,别提步摇。就夸她气色好,精神足。让她觉得……我啥也不知道。”

    说完她推门出去。

    阳光照进来,落在空着的梳妆台上。

    那支步摇不在那儿。

    但它也没真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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