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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用蜡笔画完她的日记,教学楼自己改了楼梯
    夜风从宿舍窗口灌进来,吹得那盏孤灯忽明忽暗。

    墙上,红色蜡笔的线条歪歪扭扭,像孩童胡乱涂抹的涂鸦,可每一笔落下,空气都仿佛被撕开一道看不见的裂口。

    张宇的手指微微发抖。

    他盯着墙上的画——一个瘦小的女生被几个身影围在楼梯转角,书包倒扣,课本散落一地,墨水从纸页上蔓延开来,像干涸的血。

    下一幅,是饭盒翻倒在水泥地上,米粒混着汤水溅在她的鞋尖。

    再下一笔,垃圾桶掀开,一只手正从桶口伸出,指甲断裂,指节泛白。

    那是林晚晴。

    她最后七天的记忆,正被张宇用蜡笔一笔一笔,从执念的深渊里拽出来。

    系统提示在脑海中闪烁,猩红如血:

    【规则残留:02:43】

    倒计时还在走。

    张宇呼吸一滞。

    他不是在画画,他是在对抗某种早已根植于这栋教学楼的“规则”——一种被默许的冷漠,一种被掩盖的暴力。

    他忽然发现,所有霸凌的画面,全都发生在楼梯转角的盲区。

    而监控,每次都“恰好”故障。

    巧合?不,是设计。

    他的目光猛地扫向门口。

    阿黄不知何时蹲在那里,一身黄毛沾着夜露,尾巴轻轻扫着地面。

    它没叫,也没动,只是静静看着张宇,眼神不像狗,倒像守了二十年的魂。

    张宇心头一震。

    他低头看向地面——阿黄的爪印,竟与他掌心红线残留的轨迹,完全重合!

    “你……一直都知道?”张宇喃喃。

    阿黄低吠一声,转身就走,步伐沉稳,不似流浪狗,倒像引路者。

    张宇抓起蜡笔,追了出去。

    深夜的教学楼像一头沉睡的巨兽,走廊空荡,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地砖上,映出斑驳的影。

    阿黄径直走向地下室铁门——那地方早就被封了,锈迹斑斑的锁链挂着“危房勿入”的牌子。

    可阿黄一爪拍下,锁链应声而断。

    张宇瞳孔一缩。

    这狗……不止是灵性觉醒,它根本就是某种执念的化身!

    地下室阴冷潮湿,霉味扑鼻。

    阿黄径直走到角落,猛地刨地。

    砖块碎裂,尘土飞扬,一根漆黑木桩破土而出,足有手臂粗,表面刻满扭曲符咒,隐隐渗出暗红血珠。

    桩心,嵌着一枚学生证。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蓝白校服,笑容羞涩。

    林晚晴。

    张宇心脏狠狠一抽。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不急不缓,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周主任站在门口,西装笔挺,手里握着一柄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

    “这楼风水塌了二十年。”他冷笑,声音像从地底爬出,“不镇,每年就得死一个。”

    张宇猛地抬头:“所以你就用她的命格做阴桩?把她钉在这里,镇整栋楼的煞气?”

    “不是我。”周主任眼神幽深,“是规则。是这所学校,是那些视而不见的老师,是袖手旁观的学生……是所有人,一起把她推下去的。”

    他掐诀念咒,阴桩嗡鸣震颤,黑气如蛇缠绕而上。

    阿黄狂吠,身上骤然浮现出半透明的护甲,形如犬形铠甲,符文流转——它不再是狗,而是“守阶灵犬”,是林晚晴最后一点执念所化的守护之灵!

    张宇咬牙,迅速从怀中抽出母亲留下的那截红线——那曾是锁魂的绳,如今却是织命的线。

    他将红线缠在蜡笔上,笔尖泛起微弱红光。

    【点化目标:记忆回廊·终章】

    【附加效果:让所有人看见】

    【消耗:灵力80%、精神负荷+3级】

    【警告:空间重构可能引发规则反噬】

    他不在乎。

    他抬手,将蜡笔狠狠划向楼梯扶手。

    “点化——启动!”

    刹那间,整栋教学楼剧烈震颤,如同苏醒的巨兽发出低吼。

    扶手表面浮现出血红色的字迹,一笔一划,竟是林晚晴日记的残章:

    “今天他们又把我的饭盒倒了……我没哭,我不想让他们得意。”

    “班长说我是‘晦气的孤魂’,可我只是想交个朋友……”

    “我想活下去,我真的想……”

    台阶开始翻转,一级级倒悬、重组,原本七层楼梯竟扭曲拉伸,硬生生多出一层!

    第八层悬在半空,通向一片虚无,仿佛在质问:

    你们看不见的第八天,她还在等回应吗?

    系统轰鸣:

    【空间规则重构完成】

    【新规则生效:凡踏此阶者,必见他人之痛】

    【警告:认知污染风险上升,宿主精神负荷已达临界】

    张宇跪倒在地,鼻血缓缓流下,眼前发黑。可他嘴角却扬起一丝笑。

    他做到了。

    不是驱鬼,不是封印,而是——让真相行走于光下。

    阿黄低吼一声,守在楼梯口,眼神如刀。

    周主任脸色铁青,罗盘炸裂,踉跄后退:“你……你动了‘规则’本身……你疯了!”

    “疯的是你们。”张宇抹去鼻血,盯着他,“用沉默杀人,还说是为了‘秩序’。”

    风穿楼而过,吹得墙上的蜡笔画轻轻晃动。

    远处,天边泛起一丝灰白。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教学楼外,早读铃声隐约可闻。

    而此刻,无人知晓,那重新排列的楼梯,正静静等待着第一个踏上它的人。

    晨光刺破薄雾,洒在青灰色的教学楼上,早读铃声如常响起,琅琅书声从各间教室传出,仿佛昨夜的异变从未发生。

    可当高二(3)班的李婉走上那新多出的第八级台阶时,她的脚步突然僵住。

    她看见了。

    课本——她昨晚刚包好的蓝色书皮,正一片片撕裂,纸页如雪片纷飞,墨迹洇开,像极了二十年前林晚晴被泼了一地的作业本。

    可她的书明明好好夹在腋下!

    “啊——!”她猛地尖叫,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同学。

    这一声,如同引信。

    班长陈锐正低头翻书,眼前景象骤然扭曲:他站在操场边缘,周围人影如潮水退去,只剩他孤身一人。

    广播里放着欢快的校歌,可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映在地上的却是林晚晴蜷缩在楼梯角落的画面。

    他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仿佛也被那沉默的规则吞噬。

    沈老师捧着教案走上三楼,忽然脚下一滑——不,不是地滑。

    她“看见”自己穿着当年的旧式西装,从林晚晴被推倒的身影旁缓缓走过,目光低垂,脚步未停。

    那女孩的手伸出,指尖几乎触到她的衣角,可她……视而不见。

    “不……我没有……”沈老师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

    整栋教学楼开始骚动。

    走廊里回荡着压抑的抽泣与惊呼。

    有人看见自己的书包莫名翻倒,有人听见耳边响起低语:“你为什么不帮我?”恐慌如瘟疫蔓延,学生们纷纷后退,不敢再踏上那诡异的楼梯。

    “荒唐!全是幻象!”周主任怒吼着冲进楼道,手中已换了一枚更古老的罗盘,青铜表面刻着“镇魂归位”四字。

    他咬破指尖,血滴在罗盘中央,口中念起晦涩咒语。

    地下室方向,阴桩剧烈震颤,黑气再度翻涌,欲将扭曲的空间强行拉回旧轨。

    可就在这时——

    “呜——嗷!”

    一声低沉却震人心魄的犬啸撕裂空气。

    阿黄从楼梯阴影中跃出,黄毛根根竖立,半透明的符文铠甲缠绕全身,四爪踏空,竟不落地!

    它直扑周主任,一口咬断其手腕上那根绘满镇压符文的红绳!

    “你——!”周主任瞳孔骤缩,罗盘炸成碎片,黑气瞬间失控,如黑龙冲天而起!

    整栋楼剧烈摇晃,天花板裂开细纹,尘土簌簌落下。

    子时未至,镜门却提前在楼梯尽头浮现,幽光流转,寒意刺骨。

    镜中走出的,不再是那个红衣少女。

    而是七个身影。

    七名穿着不同时代校服的女生,站成一排,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空洞望来。

    她们齐声低语,声音重叠如潮:

    “我们……想回家。”

    空气凝固,连风都停止了呼吸。

    就在这死寂之中,一道身影缓缓走上楼梯。

    张宇一步步登临,手中紧握那幅用蜡笔画完的日记——从欺凌的第一天,到她最后一次望向窗外的阳光,每一笔,都是他用精神力与执念一笔一笔补全的真相。

    他站在镜前,高高举起日记,声音沙哑却坚定:

    “你们的痛,我替你们画完了。”

    火焰自指尖燃起,顺着纸页蔓延。

    日记燃烧,化作千百只赤红光蝶,振翅飞入镜中。

    七道身影轻轻颤抖,缓缓闭眼。

    轰——!

    楼梯剧烈震颤,第八层如幻影消散,台阶归位,一切仿佛从未改变。

    可那根阴桩,已在地下室化为灰烬。

    阿黄仰天长啸,身影化作一道金光,融入楼梯扶手。

    整座教学楼仿佛活了过来,每一级台阶都隐隐浮现出守护符文。

    张宇松了口气,跌坐在地,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他口袋中的那截守印杖,突然发烫,几乎灼伤皮肤。

    杖身浮现出一道裂痕,指向北方。

    断魂峡。

    七座假庙中的一座,正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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