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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我要成为无懈可击的上弦之壹
    琴音入耳,琉璃的身影出现在毫无空间规律可言的无限城中。

    她已经有两百多年,未被召唤至这个异空间中。

    看来无惨大人已经知道了累的死亡。

    只是因为一个下弦的死亡,就将她独自召见至此处?

    ………

    但来不及多想,鸣女的声音在上方的木制廊柱响起。

    “无惨大人召见!”

    随着鸣女的声音落下,琉璃所站立的廊柱不断上移,周围的空间围绕着廊柱翻转变化,就像被打乱的魔方。而鸣女就掌握着这个错乱的魔方,她的任务久石将不同的“色块”送到他该到达的地方。

    “琉璃。”

    无惨的真身并未出现在无限城中,但只是他的声音足以让琉璃臣服,因为失去记忆的琉璃是无惨最忠诚的手下。

    无惨已经从黑死牟的口中得知,四州的情报只是一个假象。

    只是没想到那群宿敌会在此刻闯入了蜘蛛山,甚至杀死了下弦伍绫木累。

    “无惨大人,我在蜘蛛山的战斗中,发现了一个会保护人类的恶鬼。”

    “为什么没能将她杀死?”

    无惨的声音在空旷的无限城中回荡,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最厌恶失控的存在,特别经过两百年再一次出现了他无法控制的恶鬼。

    “她的血液中带着火焰,我无法靠近她。”

    对于火焰她始终带着恐惧,即便当时是银璃受到了【爆血】的伤害,但是那种灼热的疼痛感, 她也能在同一时间感知到。

    “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我的耐心有限。”

    “琉璃。”

    “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无惨的话语中,看似带着对琉璃的期望,实则也是警告。身为上弦壹的琉璃,表现的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琉璃握紧了拳头,即便在不甘心,也不敢在无惨面前露出一点不悦。

    “我明白了。”

    无惨的声音消散在无限城中,之前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褪去。

    “琉璃大人,想去哪里?”

    鸣女依旧稳坐于廊柱之上,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还有何处可去?”

    琉璃的心情,并不是很美好,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那田蜘蛛山已经被剿灭,她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那一处了吧。

    “我知道了。”

    鸣女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随着琴弦的拨动,琉璃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无限城中的灯光也全部熄灭,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东京浅草寺

    烛台上散发着微弱的烛光,为昏暗的房间添上一抹亮色。烛火在房间中轻轻摇曳,映照在黑死牟的脸上忽明忽暗。他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仿佛已经等待许久。

    琉璃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坐下,她暂时需要静一静。

    这么多年过去,产屋敷一族研制出的药剂竟然能克制她的毒素。

    还有那个脱离控制的恶鬼,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不过为什么,她会如此的讨厌火焰,不管是那个如火一般的柱级鬼杀队,还是那个恶鬼所释放的带有灼烧的鬼血。只要沾染上一点,她就觉得无比的痛苦。那种痛苦仿佛是刻在灵魂的深处,让她永远都忘不掉。

    到底是为什么?

    “你讨厌火焰吗?”

    人类时期的事情她不记得了,但也许黑死牟知道答案,毕竟他人类时期的记忆还存在。

    “并不。”

    “为什么我会无比的讨厌火焰呢?只是沾染上一点就令我无比的痛苦。”

    琉璃非常的想知道一切,一切有关于她恐惧火焰的原因。只有了解恐惧的源头,才能直面恐惧,才能不被干扰。

    黑死牟的目光从琉璃紧蹙的眉头上移开,落在跳动的烛火上。烛火突然晃了晃,映得黑死牟的脸庞忽明忽暗。

    沉默的间隙里,只有烛芯偶尔噼啪的轻响,像是在拖延某个不愿被触碰的过往。

    “人类时期的事情,太过久远。”

    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如同沉在井底的死水。

    “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琉璃狐疑的眼神看向黑死牟连说谎都那么平静的脸庞。

    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恶鬼的记忆可以保存许久。

    “你觉得我会相信,’时间太久忘记了‘这种鬼话吗?”

    琉璃温柔的笑意中包裹着见血的刀子。

    黑死牟的目光重新落在琉璃的脸上,沉睡在潜意识中有关琉璃人类时期的记忆也被唤醒。

    会惧怕火焰,是因为她的身体依然提醒着她,不要忘记她所犯下的罪恶。

    “你是一个善良、坚强而又美好的人。”至少对于我来说,你就是这样的。

    “善良?”

    听见黑死牟对她的评价,琉璃只觉得诧异,善良这一词居然能出现在她的身上。

    琉璃不认为自己以前是一个善良的人,至少不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

    “忘掉一切你就不会那么的痛苦。”

    成为恶鬼就要以人类为食物,只有这样才能长久的生存下去。

    “我为什么会痛苦?是什么让我痛苦?”

    琉璃不明白,除去那些在她身上被点燃的火焰,还有什么会让她痛苦。

    “抱歉,我无法告知。”

    琉璃看着黑死牟那张依旧没有变化的脸庞,压抑在心中的不满在这一刻爆发。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不管是无惨大人交给她的累,还是击杀那个脱离控制的恶鬼,这些任务她都没能完成。

    所以她很愤怒,她愤怒地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惧怕火焰,愤怒地想要将这个长在血肉里的恐惧,从她漫长的生命中连根拔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我不是你那个善良的人类妻子。我是琉璃,一个以人类为食,令人恐惧的恶鬼。”

    “即便我们在同一副躯壳内,即便我们拥有同一个灵魂,但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记忆留住的从不是某件事的轮廓,而是事件发生时掠过心头的风、眼眶发热的瞬间、指尖发颤的触感,是收藏进时光的褶皱里的情感。

    “所以告诉我,我为什么恐惧?”

    “我要将这恐惧从心中剔除,我要成为一个无懈可击的上弦之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