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诗语忙蹲下了身体,张开双臂,正要和小家伙来一个亲密的拥抱,身侧的季铭轩先一步捞起了季以宸:
“自己多大的力气不知道?你妈可禁不得你那么一扑。”
季以宸一哼,踢着腿闹着从季以宸怀里下来,道:
“麻麻力气也大,宸宸力气随了麻麻!”
“宸宸随大奶奶一起,吃饭饭好不好?”
王玉珍过来,轻拍了下季以宸的头,俯下身询问地道。
刚刚才噘着嘴的季以宸立马展开了笑颜,小胖手牵上了王玉珍的手,一脸乖巧地由着王玉珍牵着他:
“好哒!宸宸吃饭饭。”
“诗诗,带着小季过来,就等你俩了。”
王玉珍一脸慈爱,哄完了小的,又给齐诗语整了整细碎的发,帮她把飘落到脸蛋上的碎发别到了耳后,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她今天的打扮,笑得一脸的欣慰:
“我们诗诗是大姑娘了,真好看。”
齐诗语抿唇,很是依赖地抱着王玉珍的腰身,蹭了蹭:
“大伯娘也好看,诗诗也好看,都好看!”
“少贫。”
王玉珍拍了拍齐诗语的头,慈爱的眼神落在了一表人才的季铭轩身上,轻瞟了眼他伸出的那只手,语气温和:
“小季就当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别局促。”
季铭轩那伸出的手原本是要去牵齐诗语的,就那么一眼,他那手就停顿了下,又看了眼看似温软实则强势的人,眸光闪了闪,很淡定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点着头:
“好的,大伯娘。”
齐家食物链最顶端的那位,绵里藏着钢,在最混乱的那些年间,那位都没能幸免,齐书怀却能安然无恙稳稳立身于高堂之上。
这样一个女中豪杰,那是真的没人敢小瞧了。
王玉珍揽着大的肩膀,又牵着小的手,往餐桌那边走,季铭轩则老实地跟在她们后面。
他的座位被安排在齐诗语的身边,不用想肯定是王玉珍安排的,因为他刚随着齐诗语坐下,圆桌上齐家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加上齐诗言那个难以形容的,外加一个小豆丁都呈死鱼眼瞪着他,那眼神统一到如同粘贴复制一般,但凡换上一个心理不那么坚定地都会觉得瘆得慌。
“姐……姐夫……”
这声音腼腆中带着丝颤抖,那一瞬季铭轩想到了他那个极其社恐的岳父齐书杰。
他扭头看向了身侧,果然看到了一红着脸的少年,齐家那个存在感最低,却又最踏实本分的齐思皓。
“嗯。”
季铭轩轻点了下头,难免对他多一点耐心:齐思皓能正视自己的平庸,不怨天尤人,还努力向上。
“姐什么夫?你和他很熟吗?”
他斜对面的齐诗言咬牙切齿的收回了眼神,恶狠狠地瞪了眼齐思皓。
一旁的齐思燃看不惯她那嚣张跋扈的模样,讥讽地道:
“又显得你了,就你那个猪脑子,若不是诗诗姐碰巧今天遇到了,你指定让人忽悠过去,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李翠英低声呵斥了一句:“思燃,你怎么和你大姐说话的?”
齐诗语见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翠英开口了,立马挽住了季铭轩的胳膊,笑眯眯地问:
“三婶,给您介绍一下,我男人季铭轩,您觉得……比起您的侄子怎么样?”
李翠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身边的齐书舟也顾不得瞪着季铭轩了,扭头质问李翠英:
“李翠英你什么意思?”
李翠英:“我能有什么意思呀……”
主座上的齐书怀瞪了眼齐书舟,又略带深意的看了眼齐诗语,冷声地道了一句:
“行了,吃饭!”
齐诗语哼了哼,拿起筷子吃饭,转身就亲昵地给季铭轩备菜,那殷勤的模样就差喂到季铭轩嘴里了。
她是会戳心窝子的,既然她大伯戳她心窝子,她就返戳回去。
那副样子,看得齐家男人泪流满面,咬着菜跟咬仇人似的,咬得梆梆作响。
一旁的王玉珍则无视桌上的风云涌动,笑眯眯的照顾季以宸。
一顿饭下来,齐家男人五味杂陈,齐书怀单独叫了齐诗语去了书房。
“还生气呢?”
齐书怀歪着头,看着那小祖宗。
书桌上面没有放任何的文件,齐诗语就直接霸占了他的专属位置,看着齐书怀哼了哼:
“反正会哭的人有糖吃呗,您就看着我们一家懂事本分,就可劲儿的给我们二房的偏颇吃。”
齐书怀嘴角一抽,拖了一张椅子过来,问:
“那你刚刚想干什么?挑明了闹得你三叔三婶离婚收场?”
齐诗语噘着嘴,不高兴地道:
“那您还不是插手了,害得我戏台子都搭好,白忙活一顿。”
“你还好意思说这件事情?”
齐书怀点了点齐诗语,又语重心长的道:
“诗诗,你要知道你三叔他缺一根弦,配你那个三婶子刚刚好!李家人贪婪但目光短浅好拿捏,若是真换一个事儿多的……你就心疼心疼你大伯娘和我吧,都一大把年龄了,禁不起再折腾了!”
齐诗语叹了口气:
“把他俩单独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您过得不更舒坦?”
“他俩?”
齐书怀嘴角一抽:
“我能放心你爸搬出去,那是因为你爸爸他一根筋,眼里只有研究;
后来结婚了多了一个你妈,你们在小县城,你外公一家离得近,你外公外婆又是厚道人。”
“再说你三叔三婶俩人,你三叔他自我认知还蛮足,可他耳根子软,还眼高手低的,坏毛病一大堆;
还有你三婶……
他们俩只能活在我和你大伯娘眼皮子下面,但凡放出去,隔天就能让人哄着捅一个大篓子回来,你信不信?!”
齐诗语嘟了嘟嘴,不说话了。
齐书怀见她听进去了,才吐了一口浊气,换了个语气,道
“去把你家那个季铭轩叫进来,这事儿得挑明了让他知道。”
齐诗语有些不乐意:
“这不是没算计成功吗?干嘛非要叫他进来?”
她最初想要利用自己的婚姻对象,等着李天赐舞到她跟前,以试图破坏军婚的名义给关进去;
事情闹大了,先不提她爸妈找不找三叔要说法这事儿,就是李家那个唯一的宝贝蛋被关进去了,那李翠英不得着急?搞不好最后还得找三叔坦白,求助她三叔……
谁知道,他大伯横插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