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三年，江湖风起云涌。
剑圣盖聂叛逃秦国，带着一个小孩孤身逃亡的事传遍天下。
要务在身的李斯为了追捕帝国最强逃犯，亲自动身，来到了流沙的据点。
“盖聂归你，那个孩子归我。记住，这个孩子不得有任何的损伤。”
追捕盖聂这事，李斯也要跟着，他一个大秦丞相也不想出来外派，奈何朝廷里有能顶他的人替他干活，那个人自己又不过来，太子殿下就把这事交给他了。
同时给出阴阳家和公输家的帮手。
公输仇是主动报名来的，他很想出来挫一挫外面游侠墨家的锐气，回去好和秦墨大声嘲笑，然后让太子殿下把明年秦墨的经费削了，或者砍一半给他们公输家。
而阴阳家，大司命和少司命纯粹是被派出来干活的，追杀六国余孽，还有记录他们的所有据点，顺便观测天象水文，考察矿石和生物多样性，还要整理成报告册子回去交给太子。
因此比起在那里桀桀笑的公输仇，她们俩各个面无表情。
大秦内部的事，流沙当然是不知道的，他们也没必要知道。
李斯开出条件，然后对着赤练比对卫庄还要客气地施了一礼。
“在这小地方，还是委屈您了。秋夫人在咸阳多年，也很想您。”
看在赤练的身份是太子姨母的份上，李斯态度很好，不过韩国已经没了，公主之称，他是不会喊的。
本来摆着姿态老实站在卫庄边上的赤练一愣，她也想起来，她还有久未有音信的亲人活在咸阳宫。
李斯又拿出一块玉佩：“太子殿下和秋夫人都很期待您去咸阳。”
看着从山谷大摇大摆离开的秦人，卫庄的目光看向赤练。
“时间太久了，我都快忘了，还有一位韩国公主，嫁去了秦国。而她的孩子，现在是大秦的太子，未来大秦的二世皇帝。”
……
天明感觉最近几个月的生活，比他过去两年都要惊险刺激。
本来没有父母，每天都在村子里艰难求生，想办法靠自己的努力获得食物的他，先是遇见了大叔，然后跟着大叔一起逃亡。
大叔很厉害，一柄剑就可以吓退敌人，让他们甚至都不敢上来。
剑的名字也很厉害，很配这把厉害的剑。
就是大叔受伤倒下了，天明拿大叔的绝世好剑烤鸡的时候，遇见了少羽这个家伙，然后他们和少羽一起去了墨家的镜湖医庄，又被坏蛋追击，一直到了墨家机关城。
天明没见过这么多的陌生人，他只有在和大叔两个人的时候，才会和大叔说一些悄悄话。
“大叔，为什么少羽他们还有月儿他们，都那么讨厌大秦啊？”
“因为大秦让他们没有了家。”
天明吸气：“那大秦是很坏了。可是、可是让所有的国家都使用同一种文字，这不好吗？”
“对一些人来说，很好，但对另一些人来说，不好。”
盖聂说完，温和的眼神看向天明：“对所有的事情，你都能有自己的思考，这很好，天明。”
记得以前小白就是说孩子需要夸，需要让他们发挥自主能动性，所以这样子教导，应该没错吧？
来到墨家机关城后，天明看什么都很新鲜，也发现那位叫徐夫子的老头，对大叔的剑很有兴趣。
天明不懂，只是为大叔骄傲。
没错，大叔的剑，就是这么的厉害！
少羽扶额：“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大叔的剑，是谁铸造的？”
天明闪闪发光的眼睛里一片清澈。
少羽没忍住，吐槽道：“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跟在你大叔身边这么久的。你大叔的剑， 名列剑榜第二，之前的第二是残虹。
这把‘绝世好剑’，铸造者是大秦的太子，嬴小白，是个比嬴政还要可恶的家伙，让我们每天只能东奔西跑的恶徒。”
天明不知为何，看见向来厉害的少羽说起嬴小白时的气急败坏模样，还挺想挺起胸膛，骄傲一番。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话最好别和少羽说，于是他又问道：“那排第一的剑是什么？”
少羽自豪又落寞道：“是我们楚国的名剑——天问。被嬴政这个坏蛋抢走了，现在在咸阳宫。”
天明一愣：“我好像见过这把剑。”
少羽看他一眼：“小子，你怎么可能看过那把剑。咸阳宫可是这世上最危险的地方，你还去过？”
“我真的看过那把剑！”
脑子有一些疼，一些画面开始闪过。
高大漂亮的宫殿，一个小孩缠着少年人，在那里给他磨墨端水，极尽讨好。
“二哥，二哥，我也要学剑，我也想要一把‘绝世坏剑’！”
少年人摸摸他的头：“扶澈，好好学习，等你长大。”
另一个人也走了进来，笑道：“扶澈，听见你二哥的话没有，要好好学习啊。”
“我每天已经有在好好学了！大哥！”
高位上被玉珠遮住看不清楚面孔的男人似乎嘴角勾起，“你先长大，‘绝世坏剑’不着急，先排后面，要练剑了，那这把天问去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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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两个看不清楚面容的女子也都是低头轻笑。
“咸阳宫、咸阳宫……”
咸阳宫，是什么地方？扶澈是谁？你们又都是谁？
天明抱着头，头疼到蹲下，脖子上的封眠咒印隐隐发光。
少羽看他这样，赶紧背起着他去找大人，等到天明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后面机关城的又发生了很多事，大坏蛋卫庄围住了他们，大叔被怀疑，月儿被一个奇怪的女人带走，月儿的父亲没死，还是墨家的巨子老大……
实话说，天明出了村子后遇上的这一堆人，除了大叔、月儿，还有少羽请他吃烧鸡的时候是大哥，三师公人还算可以，剩下的，他都不是很喜欢。
一切事情发生的都太快了，没有给天明反应思考的时间，等在有机会停下来时，他已经成了墨家巨子，和少羽一起躲在了小圣贤庄念书。
天明不喜欢这里，这里的人虽然都会念书，但是没有少羽厉害，却比少羽要傲慢的多，他在这里念书怎么也记不住东西，还天天被人嘲笑，但他还是遇到了新的朋友，那个曾经追杀他和大叔的机关鬼无双。
为了救助机关鬼无双，天明主动去找了班老头，想学习墨家机关术。
班老头以为他闹着玩呢，给了他一个尚同墨方，承诺只要天明能够把打乱的色彩复原，他就教天明机关术。
拿到尚同墨方的那一刻，天明就有种奇异的感觉，他好像很熟悉这东西。当他试着转动墨方后，熟悉的感觉更清楚了。
当着班老头的面，他几下就复原了墨方。
“班老头，我解开了，快，教我机关术！”
班大师瞪大眼睛，不信邪的把尚同墨方打乱，再让天明解一次，已经有经验的天明完全明白了规律，又是几下功夫，就复原了尚同墨方。
“哈哈哈哈，看！”
班大师摸着自己的白胡子，眼神复杂地看着天明：“难不成，你这小子还真是个机关术上的天才？”
他也说到做到，这就开始教给天明基础的机关术，看天明学的认真，他也有几分欣慰。
而在天明不知道的地方，也有人一直默默关注着他。
因为大秦这些年有在好好发展蜀地，大秦太子还带着公输家的人给蜀人炼制出了大量的盐，因此两边现在关系挺好，石兰作为族长特派的专业人员，现在给太子小白打工。
考虑到盖聂已经出来吸引六国叛逆了，大秦人不好自己出场，于是石兰就伪装到庖丁的客栈，这样就算石兰被发现了，也可以说她是蜀山的大秦叛逆分子，得知皇帝要东巡，来搞刺杀。
混迹在桑海的石兰每天除了给庖丁打工，就干两件事，一是搞清楚这些帝国叛逆都有什么人，整天密谋什么，二是盯着天明，每天都要写他的观察报告。
因此，天明每天干什么，大秦上边其实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赶来桑海的，小白和扶苏看着报告，两人表情如出一辙——不愧是我弟弟！
哪怕失了忆，学东西还是学的那么快，并且这么善良宽仁。
秦墨弟子孙酉很是感慨：“面对曾经的敌人，也能放下成见，以赤子之心去爱他，并且为了他去学习机关术，扶澈公子的兼爱之心，比那些叛逆之人都要强！”
他的师弟辛海则是很激动道：“扶澈公子哪怕什么都忘了，玩起尚同墨方来也依旧那么熟练，可见他曾经和我们一起玩的过去，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孙酉轻哼一声：“那些叛逆分子，倒是会选墨子。”
他们的墨子，秦墨是不认的。
但如果这个墨子人选是扶澈公子，那还是很可以认的。
别的不说，后面扶澈公子回咸阳了，他们这些人可是以前就跟扶澈公子有交情，以后扶澈公子要是他们的巨子，那正好，大家一起给大秦做贡献，以前孩子小没敢教的墨家典籍也都可以教了，后面找太子要经费的事，也可以扶澈公子上了……
这么一想，燕丹虽然是冲着盖聂才选了这孩子，但人选是真好啊！
“说到墨子，”辛海皱眉：“这个年纪，正是学习的好时候，他们整天跟着鬼谷和儒家的人混，也不好好教导墨子，还把人丢去了小圣贤庄……”
“扶澈公子才不是蠢笨之人，他一直都聪明的很，可见儒家学说，何等鄙陋，连公子都不想学！”
“还有小圣贤庄之名，他们儒家何德何能，这小圣贤庄是他们能叫吗！”
越说这两个秦墨子弟越生气了，是真的血压都上来了。
小白沉默。
其实现在的天明，天赋当然还是很高，但也是真的小傻子。
不过他既然学机关术和剑术都能那么快，在小圣贤庄却学什么都吊车尾，看来是真的不喜欢儒家学说。
他当然也看出来了这些秦墨弟子们的心思，他们非常乐意多一个扶澈做巨子，如果以后扶澈恢复记忆也不介意的话，那小白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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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倒是叹口气，问小白：“我来处理农家倒是没有问题，但是这小圣贤庄……”
救命，他也不是很想去。
“不，大哥，你想去。”
小白及时堵住大哥要逃班的想法。
“大秦太子亲自过去，太给他们脸了。就由大哥和李斯一起，算是陪着李斯回师门，也省的桑海动荡不安。”
扶苏又是一声叹气，“那就明天继续启程，前往桑海。”
另一头，同样也有人把天明这几天的表现尽收眼底。
卫庄和盖聂站在竹林之中，二人皆是面无表情。
最后，是卫庄先沉不住气，问盖聂：“师哥，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盖聂实话实说：“荆轲之子。”
看看那头发，看看那用剑的悟性，让小高都能一眼怔住的孩子，身份毫无疑问。
虽然荆轲和盖聂是朋友，为了故人之子，盖聂叛逃大秦原因也很说得通，但卫庄坚信没有这么简单。
“从我们统一出发往桑海之后，在中原的消息，就再也收不到了。”
卫庄眼睛死死盯着盖聂。
“我发现，从流沙应李斯的邀请之后，大秦一路之上，都在清扫追捕叛逆人员。
李斯就给了我一些士兵和公输家、墨家的人，军队、罗网，一个都没有出动。但是现在，天下有能力号召反秦的人，都来了桑海……”
盖聂淡定回视：“秦若无道，自然天下共诛之。”
秦若有道，那就只是在清扫帝国不安分的犯罪分子。
卫庄的眼神从盖聂又移到他身侧的剑上。
这把名字不伦不类的剑，倒是真的很对得起它的名字。
一想到自己本想断了盖聂的剑，但是由于兵器强度差异太大，反而鲨齿被断掉，卫庄都来火。
“师哥。”
收到李斯来了桑海消息的卫庄开口。
“这把剑，借我一用。”
小白和甘罗一起，骑马在前头，准备先到桑海和李斯汇合。
甘罗一路之上都在碎碎念，吐槽小小齐地，汇聚了不少反秦人才。
墨家、儒家、流沙，六国叛逆，还有楚国残兵部队……
吐槽完这个，他又说起让他高兴的事。
“我已经收到大司命和少司命的记录了，她们现在也在桑海进行调研。等这次把桑海的余孽全都铲除了，齐地也可以好好发展了。”
他因为年纪和太子接近，所以有神童之名的他很小就和太子一起念书。
加上太子狠狠打击了阴阳家，现在阴阳家为了在大秦争夺话语权，还算乖巧，也只是试图拉很有天分的甘罗加入进来。
没想到甘罗看阴阳家不爽，直接去找小白，把阴阳家要到了自己手下。
甘罗：去你们阴阳家，不可能的，你们阴阳家还是全体来作为我的部下给我干活吧。
二人骑着马，转个弯没多久，就看见一个大块头拿着剑在就要砍中一个红衣女子，关键时候一个紫发青年轻巧又快速的出现，抱起红衣女子。
重伤赤练的胜七眯起眼睛，看着起飞奔来的二人。
他看见了熟人。
白凤抱起赤练就要走，却发现蓝衣青年已经拦在了自己面前，手持一柄短剑，嘴角含笑。
“在我们公子同意之前，还请不要轻举妄动。”
白凤：“你是谁？”
眼前拦住他的蓝衣青年一身锐利的气势，而马上那个，更是气息低到白凤都难以发觉。
小白坐在马上，一手还牵着甘罗的马，眼神看向胜七。
“你现在的要事，应该是去农家吧，胜七。”
胜七收回巨阙，对着他重重哼了一声，走了。
“伤的这么重，还是去好好休养吧，”小白对着白凤臂弯里的赤练抬手一揖：“先跟我走吧，姨母。”
白凤脸上先是疑惑，然后想起了李斯拜访流沙后卫庄的话以及赤练的身份，眼神一凝。
“你是！”
从没被这么叫过赤练也懵圈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第一次见的外甥，心情也有些复杂。
这是灭了韩国的大秦太子，但是姐姐的孩子，血缘上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
总之，他们两个伤患也没有什么选择空间，还是跟着小白和甘罗一起进了桑海，被住进了行宫。
比起轻伤的赤练，挨了巨阙一下的白凤伤的更重。
换上了很久没穿过的广袖衣裙，赤练和小白面对面而坐。
她沉默下来的样子，确实有几分像姬和口中那个天真又单纯的红莲。
小白率先开口道：“母亲过得挺好，就是有些想念家人。”
赤练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就很好了。”
比起她，姐姐并不那么受父王宠爱，成年之后便被送去了秦国。当然，受宠的她也没有什么差别，不过是过了两年，才被送给姬无夜而已。
小白问赤练：“太傅有将我的礼物送到吗？”
“你说李斯吗？”赤练拿出那块玉佩，“他送到了。”
小白笑了起来。
“虽然韩国没了，但您是我姨母的身份毋庸置疑。只要您别跟着一些人干些触犯秦法的事，您会过得比做韩国公主的时候还要自由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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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练问他：“亡国公主，有什么自由可言呢？”
小白也眼神蛮惊奇地看着她，要说出的话改了一下。
“那你等几年，从大秦太子的姨母变成大秦皇帝的姨母再说。”
赤练也被他这话哽住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似乎，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平心而论，她也知道，要是嬴政突然没了，眼前的大外甥上位，作为皇帝母族为数不多的亲人，自己在大秦怎么横着走都没问题。
但这种话是你能说吗？
小白好奇：“传闻中的我什么样？”
赤练开始报菜单，“伴星降世，聪慧不凡，工于心计……”
总之，在他们六国人这里，太子小白简直就是一个从小就恶名远扬的恶童，就算是聪明，那也是聪明没用在正道上，刺杀他的重要性不比刺杀嬴政低。
外边的甘罗抿起嘴角，仰头看天，这天可真蓝啊。
小白承诺帮赤练找卫庄，让她在这好好养伤，回头和自己一起去咸阳，然后出来看见无声微笑的甘罗，拎着他去见李斯。
既然自己来了，那整个计划都开始运转吧，桑海剿灭叛乱议案，正式启动。
先是到了桑海以后就摆谱的李斯去小圣贤庄见见老师，然后被拒了又再给儒家说过几天会和长公子扶苏一起上门拜访。
儒家这边，主要李斯负责拉拢离间，那边扶苏到了，也要去农家拉拢离间。
正在和赤练一起下棋的小白，也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白发的剑客一剑袭来，小白偏头，淡定躲过。
赤练扔下棋子站起，“庄！”
卫庄停手，剑却依旧架在小白颈侧，第一次有这种体验的小白感觉很是新奇。
“小白是姐姐的孩子，他没有……”
赤练想告诉卫庄小白没有恶意，却听见卫庄低沉的声音。
“韩非，是怎么死的？”
当年韩非只身赴秦，渺无音讯，再有他的消息，就是他死在了大秦牢狱。
卫庄此次本来是想潜入进来找李斯问话的，没想到白凤、赤练也在这里。从白凤口中得知那青年人是大秦太子的身份后，他就决定换个对象。
小白：“哀叹韩国无可救药，气死的。”
眼看卫庄眼神都更凌厉了，小白却不慌不忙，“你还是先把剑移开吧。我铸造的剑，锋利程度可是当世第一。”
无论是什么剑，都是第一。
赤练这才发现，卫庄手上的不是断了的鲨齿，而是断了鲨齿的那把剑。
鲨齿断了，于是找盖聂借来“绝世好剑”的卫庄依旧态度很狂，“你十岁便能铸造出这样的名剑，应该从未想过，自己铸造的剑，还会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来吧。”
“的确是没想到。”
小白托着下巴抬头看着卫庄。
“你有想过被这么多剑架着吗？”
卫庄眼眸一转，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周身竟都被“剑”包围了。
由内力和剑气凝结而成的“剑”，一共七把，悬空着对着自己的头颅、脖子、咽喉和心脏，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这个不够科学的世界也不是只有一团乱麻，至少对小白来说，在这个世界，他能够达到的上限也可以更离谱了。
笑着看向卫庄，小白光明正大嘲笑道：“盖先生难道没告诉你，我八岁时，便能从他手中夺剑吗？这把绝世好剑，是我赔给他的。”
卫庄脸没黑，但是身上气势肉眼可见冷了不少。
他这才明白，自己找盖聂借剑的时候，猜到他要干什么的盖聂为何会如此干脆借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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