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冰去了工商局。
按照肖建国的嘱咐，直接找了姓张的主任。
张保成在听到柴玉冰说的规模之后，直摇头：“你这家庭式……也太小了……”
柴玉冰赶紧补充：“张主任，我们不是想申请民营厂的营业执照，而是以家庭为单位的作坊。
咱们国家现在不是有政策嘛！我这就属于个体工商业的范围呀！”
张主任想了想。
这事儿说挨边也挨边，说不挨边也能拒。
不过毕竟是肖书记介绍过来的。
怎么样也要卖个面子。
“那行吧，你这样，你准备一下材料。
申请书、介绍信、生产场所产权证明或者租赁协议，唉？你生产场所和经营场所是一个地方吗？”
柴玉冰想想，摇头：“不是。”
“那你两处的产权证明或者租赁协议都要有。”
柴玉冰点头：“那我今天就回去准备，明一早就送来。”
张保成点点头，又挥挥手，示意柴玉冰可以离开了。
柴玉冰对于对方的态度也没什么不满。
毕竟人家碍于肖书记的面子没一口驳回她的请求。
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千恩万谢的柴玉冰赶紧打道回府。
回去准备需要的材料。
时间正赶上印刷厂下班。
柴玉冰索性想去见见高小梅。
这段时间忙的脚打后脑勺。
一直没有时间见上一面。
再者。
对于高小梅身上发生的事情，柴玉冰是有一定自责在身上的。
如果不是她强硬的跟张立华和李成富对着干。
也不会激起对方那么大的报复心。
如果是冲着自己来的报复也倒罢了。
偏偏是没心眼的高小梅。
还是以那样的方式。
柴玉冰叹了口气。
加快了步伐。
到了印刷厂门口。
正赶上厂里职工零星的往外走。
别看才月余时间。
之前在印刷厂闹得沸沸扬扬的事。
也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柴玉冰在门口小卖部墙边的马扎上坐下躲阳光。
就看见韩大伟骑着自行车一马当先的出了印刷厂门口。
她本来想当做没看见。
可谁知道韩大伟这眼神儿，像是雷达似的，一眼就叨着了坐在墙边的那一抹身影。
韩大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一个急刹车停下自行车。
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再定睛一看，果然是柴玉冰。
她瘦了，也比之前黑了。
不像在厂子里的时候每天打扮的靓丽妖娆。
如今却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韩大伟一颗心怦怦直跳。
甚至有些慌乱的脚下拌蒜。
要不是手里还扶着自行车。
他怕是能给自己绊个跟头。
“柴……柴玉冰同志……”
韩大伟一开口，声音都带着他自己未曾发现的颤音。
柴玉冰心里无奈，但还是起身，露出公式化的微笑。
“韩大伟同志。”
“你咋过来了？不是，我是说，你最近咋样？上次听说你来厂子了，我也没看到你……”
这话怎么听，怎么有股子哀怨的味道。
柴玉冰简直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间，给韩大伟传达了带有误会性的信息。
见柴玉冰不说话，韩大伟心中失落。
他强打起精神：“小柴同志，你是来找高小梅同志的吗？”
冯燕子和张兰芝的工作岗位都给了自家弟弟。
除了高小梅，韩大伟也想不出还有谁能让柴玉冰来印刷厂了。
“嗯，是呀，好久没看见她了。”
柴玉冰虽然话是跟韩大伟说的，但是目光却一直看向厂子门口。
韩大伟有些贪恋的看着柴玉冰的侧脸。
忍着心中酸涩继续找话聊：“那你得等一会儿了，她现在每天要等郭大鹏一起走。”
柴玉冰觉得自己脑袋像是让锤子凿了一下似的。
下意识脱口而出：“谁？你说谁？”
韩大伟没忍住笑了笑。
别说是柴玉冰感觉诧异。
他开始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实在是理解不了，高小梅怎么会和郭大鹏走到一起。
倒也不是说郭大鹏很差。
只是……
韩大伟又去看柴玉冰。
心中觉得，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看上去不合理实际上很合理的事情。
所以他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呢？
“高小梅像是跟郭大鹏在处对象。”
柴玉冰一脸便秘的表情。
心里真是难以接受。
“大冰姐——”
冯晓鹤的声音打断了柴玉冰的思绪。
她开心的朝着冯晓鹤招手：“晓鹤！”
这么个功夫，冯晓鹤已经跑到近前。
“大冰姐，你咋来啦？对了，我姐前天出发去省城考试了，算算估计后天应该就能回来了。”
柴玉冰点点头：“你姐肯定没问题，后天她要是回来……”
柴玉冰想说她做东给冯燕子接风。
转念一想冯母的态度，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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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晓鹤是个单纯的孩子。
不知道柴玉冰心中所想。
继续追问：“我姐回来咋啦？大冰姐，你和我姐要嘎哈去吗？”
柴玉冰抬手拍拍冯晓鹤的肩膀：“等你姐回来，看看有时间上我家去。”
韩大伟还在这。
她不敢直接说张兰芝在她家。
好在冯晓鹤虽然单纯，但是不傻。
明白柴玉冰的欲言又止。
他点点头：“嗯呐，等我姐回来，我就跟她说。”
说话的功夫。
高小梅和郭大鹏一起低声说着话走了出来。
两个人一高一矮。
一个走路左右直晃。
另一个局促的束手束脚。
也不知道是不是柴玉冰本身就对郭大鹏看不上眼的缘故。
总之她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人不登对。
“小梅姐——”
冯晓鹤率先喊了一嗓子。
将一直低着头的高小梅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看见冯晓鹤身边站着的柴玉冰。
高小梅脚步一顿。
随即眼泪涌上眼眶。
也顾不得身边的郭大鹏。
迈开步子跑了过来。
她冲过来一把抱住柴玉冰的腰。
声音哽咽：“大冰，你咋才来找我……”
柴玉冰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反复揉捏。
难受得紧。
她揉了揉高小梅的脑袋：“这几天事情真的很多，咱俩找个地方慢慢聊好不？”
高小梅吸了一下流出来的鼻涕点点头。
然后回头看向同样走过来，面色还有点尴尬的郭大鹏。
开口说道：“大鹏，你先回家吧，我跟大冰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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