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燕子和老虎晚上到达省城后，直接在省城大学附近找了个招待所。
两个人用各自的介绍信开了两间挨着的房间。
冯燕子便一头扎进屋里抓紧最后的时间复习。
老虎不敢打扰对方。
就溜达出去买饭。
等冯燕子想出门上厕所的时候。
一打开门。
温热的饭盒和打好的热水就摆在自己门口。
她哪能不知道这是老虎给她准备的？
感动的同时，又将心中涌起的思绪强制压下。
早早休息睡了个好觉。
然后便是紧张的考试环节。
两天的考试时间。
每一场都像打仗。
冯燕子觉得自己拼命塞进脑子里的知识。
就像是开了闸的水库。
以一种奔流而下的姿态喷薄而出。
每次从考场出来。
都能看见老虎在太阳底下晒得冒油的等她。
两天。
冯燕子一句话都不想说。
老虎也不用她说话。
考完试直接拉着她回招待所。
她眯一会儿，老虎出去张罗饭。
直到全部考完那一刻。
冯燕子走出考场。
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她看着明显瘦了一圈还黑了两个度的老虎。
忽然眼窝发热。
捂着脸就哭了。
多年来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两天背水一战。
心中莫名的委屈。
让她忽然想起柴玉冰来。
想起柴玉冰说的那个，可怕的梦。
不知怎的。
冯燕子就是觉得，自己像是经历过那可怕的一切一样。
虽然她对柴玉冰说的那个梦，脑海中连一个画面都没有。
可冯燕子就是本能的恐惧。
如今。
考试结束。
她的恐惧化成奔涌的泪。
洒在阳光之下。
最后随着空气蒸发。
“燕子！你咋的啦？哭啥玩意啊？别哭，是，是没考好吗？”
老虎老远就看见冯燕子神情恍惚的走出学校大门。
然后忽然嘴一咧就蹲地上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子。
冲过来的时候，已经看见冯燕子哭得不能自已。
“燕子，没事儿，你要是今年没考好，咱明年还有机会。
别担心，这回回去你就专心复习，啥都别干，我供你，供你考上为止，行不？
别哭了！哎呀妈呀！你给我心都哭折个儿了！”
冯燕子抬起泪眼婆娑的脸。
没忍住问了一句：“那我要是不答应当你对象，你对我这么好，你不是犯傻吗？”
老虎挠挠自己脑袋，伸手给冯燕子拉起来。
一个大老爷们兜里也没个手绢。
只能用粗糙的手轻轻去擦冯燕子脸上的眼泪。
他嘿嘿笑着：“没事儿，你就是看不上我，那我稀罕你，我乐意供你，傻就傻呗！
再说了，我本来也没想过你能看上我，那你就当我是个好朋友。
你有困难了，我这个好朋友帮帮你，多大点事儿是不？”
冯燕子破涕为笑。
她扬着脑袋去看脸上晒得全是汗的老虎。
考完了。
她终于可以问问自己的心。
之前一直忙着学习，忙着工作。
从未有一刻敢松懈。
更不敢去考虑个人问题。
可如果以后跟自己携手的人，是面前这个男人的话……
“老虎，我之前没处过对象，我也没喜欢过谁，但是我这人认一个道理。
如果处对象的话，那是要以结婚为目的的处，你认可吗？”
老虎没明白冯燕子的话。
不过还是诚实回答：“那是肯定的啊，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处对象，都是耍流氓！”
冯燕子点点头。
满是泪痕的脸上浮起红晕：“你要想跟我处对象，得等我上完大学，你乐意吗？”
老虎愣了。
眨眨眼。
再眨眨眼。
忽然嗷一嗓子喊了出来：“燕子啊，你同意跟我处对象了？！”
他这一嗓子实在太响亮。
周围从考场出来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了过来。
冯燕子脸一红。
赶紧挡住自己的脸。
扯着老虎就往外跑。
而老虎则是一脸傻笑，被冯燕子拖着带到了路的另一头。
跑的累了，两人才停下脚步。
冯燕子此时的脸红的就像煮熟的大虾。
她嗔怪的瞪了老虎一眼：“你喊个啥啊？”
“那啥，不好意思，我刚才太激动了。”
“我是说，我上大学，你乐意等我吗？”
老虎赶紧正了正脸色，端正态度：“哪有啥不乐意的？
你上大学是正事，我可以每个周来省城看……唉？燕子，你考上了？”
看着今天明显反应迟钝的老虎。
冯燕子强忍着自己的笑意。
清了清嗓子开口：“哪有那么快出结果？不过今天的题目我都会，所以我觉得问题不大。”
“哎呀！哎呀呀！哎呀呀呀呀！”
老虎一听冯燕子这么说，简直比她还激动。
拉着她的手原地蹦了好几圈。
冯燕子被转的头都要晕了：“停停停，别转了，唉呀妈呀，我要吐了。”
“燕子啊！你可太棒了！你怎么这么厉害！哎呀！走，回东江，我高低得给你摆几桌！”
“急啥呀，等成绩下来再说。”
冯燕子被老虎感染，心情也雀跃起来。
她看着比她还高兴的老虎，一颗心也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
这种被热烈的，真挚的捧在手里，放在心里的感觉。
她是真的能清楚明了的感觉到。
“老虎，三年，我上大学三年。”
老虎点头，有些害羞，但却壮着胆子牵起冯燕子的手。
冯燕子下意识想挣扎。
却被老虎的大手握得紧紧的。
他的手心全是汗。
还微微有些发抖。
“燕子，你放心，我等你，我不仅等你，你上大学三年，我这三年也一定做出成绩，一定配得上你！”
冯燕子害羞的低下头。
轻轻嗯了一声算作答应。
两个有心人拉起的手再就没有撒开。
一直回到招待所。
老虎才恋恋不舍的把手松开。
“燕子，你赶紧歇会儿，我现在去买回东江的火车票，你想吃啥，我给你带回来。”
冯燕子一想。
自己来了省城除了招待所就是去考试。
现在考完了，应该出去转转。
便说道：“你等我洗把脸换件衣裳，咱俩一起去买票，然后出去溜达溜达。”
“行！”
老虎嘎嘣溜脆的答应：“你说咋整就咋整，以后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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