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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诗会暗藏连环计
    几日过去,秋蘅在医馆提炼曼陀罗毒素,分析银粉线索;冬珞也从瑞香斋带回了重要情报。沈微澜知晓此事背后牵扯甚广,恰在此时,中秋将至,宫中传来太后旨意,邀文武百官及世家嫡女赴御花园诗会——既是赏月,亦是试探。

    沈微澜身着素色罗裙,发间只簪一枚金步摇,随步轻晃,似月下清溪流淌。

    她刚踏入园门,便见谢云峥立于廊下,神情沉稳,目光却扫向别处。他今日未着战袍,换了一袭深青锦衣,袖口绣着暗纹,隐约可见银线勾勒的边疆徽记。

    沈微澜不动声色地垂眸,缓步上前。

    “侯爷今夜兴致颇佳。”她语气淡然,不卑不亢。

    谢云峥转头看她一眼,神色复杂:“你来得倒早。”

    “诗会难得,岂能错过?”她微微一笑,“何况,太后点名请我即席赋诗,若不来,怕是要辜负一番美意。”

    谢云峥沉默片刻,终是轻声道:“小心行事。”

    沈微澜点头,抬眼望向园中人群。

    宾客三五成群,谈笑风生。远处石亭内,几位贵女正低声吟诵诗句,一旁侍女捧着纸笔记录。花木掩映间,一道身影悄然站在西侧第三席位,衣饰华贵却不合时宜,袖口隐约露出一线银光。

    她心头一动。

    那袖口……有机关纹路。

    夏蝉早已混入侍卫队列,藏于暗处,随时待命。

    ——

    酒过三巡,太后亲自提议作诗。

    “今夜明月当空,不如以‘月’为题,即兴赋诗一首。”太后端坐主位,语气温和,“由沈姑娘起首如何?”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沈微澜身上。

    她微微一笑,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

    《月夜》

    一轮明月照孤城,万里清辉入画屏。

    影落寒江惊鹤梦,风吹疏柳带萤星。

    谁家玉笛吹愁远,何处瑶琴引恨生。

    莫道人间无再满,心随朗月共长明。

    字迹清逸洒脱,诗意冷冽中透出锋芒。

    太后抚扇而听,神色未变。

    “好一句‘心随朗月共长明’。”她轻叹,“只是这‘孤城’二字,是否太凄了些?”

    沈微澜抬眸,淡淡一笑:“回太后,孤城非悲,乃静观其变之意。”

    太后指尖轻叩扶手,似有所思。

    就在此时,一阵凉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

    西侧第三席位上,那名男子缓缓起身,举杯敬酒,动作从容,却在举杯之际,袖口银光一闪,一道细如牛毛的针尖从袖中探出,直指谢云峥咽喉!

    电光火石之间,沈微澜忽然将手中茶盏推向案桌边缘,茶水泼溅而出,正好洒在那人衣襟之上。

    “哎呀,抱歉。”她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失手,“这茶太烫了。”

    那人一怔,手腕微滞,针尖偏离方向,擦着谢云峥耳际掠过,钉入身后柱子之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噗”。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夏蝉已如流萤般跃出,剑光如练,直取对方手腕。

    “流萤穿雾!”

    剑气横扫,斩断机关弦索,暗器未发即落,掉落在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场面顿时骚动起来。

    侍卫们纷纷拔刀围拢,谢云峥脸色骤变,厉喝:“拿下!”

    那男子猛地撕开衣袖,露出臂上刺青,竟是西域狼图腾。

    夏蝉一脚踢飞他手中兵器,剑尖挑起半空中的金属碎片,借着月光一看——果然与边疆缴获的兵器纹路一致。

    她眼神一冷,低声对沈微澜道:“是他。”

    沈微澜点头,目光落在地上那枚暗器残片上。

    袖中机关精巧,毒针虽被截住,但毒性仍在。她不动声色地轻叩腰间金簪,只听一声极细微的“咔哒”,暗格弹出一颗解毒丹。

    她顺势扶住谢云峥肩膀,低声道:“快服下。”

    谢云峥皱眉,却未拒绝。

    两人动作极快,几乎无人察觉。

    ——

    太后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幕,手中团扇轻摇,面上波澜不惊。

    “刺客胆大包天,竟敢在宫中行凶。”她缓缓开口,“不知沈姑娘对此事有何见解?”

    沈微澜抬眸,目光与太后相接,毫无惧意。

    “回太后,此等刺客,不过是棋盘上的弃子。”她语气不疾不徐,“真正的幕后之人,未必在园中,却一定想借此局,搅乱人心。”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哦?那你可看出,是谁布下的这局棋?”

    沈微澜微微一笑,执笔再写:

    《月夜·续》

    明月高悬照人心,浮云难掩旧尘音。

    一针一镞皆有意,步步惊心为谁擒?

    末句落下,全场寂静。

    太后手中的团扇轻轻一颤,扇面绘着一朵并蒂莲,莲花中心隐约可见一个“柳”字。

    冬珞在人群中捕捉到这一细节,迅速记下。

    ——

    夜渐深,园中灯火依旧明亮。

    刺客已被押送至刑部,现场也已封锁。然而,真正危险的人,或许还未现身。

    沈微澜站在亭边,望着水中月影,忽听得身后脚步轻响。

    她回头,见是谢云峥。

    “你怎知他会动手?”他问。

    “不是知,是猜。”她轻声道,“绣绷、香料、毒草、兵器……每一环都指向一人,但她不会亲自出手,只会借刀杀人。”

    谢云峥沉默良久,终是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沈微澜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月光映得她的脸庞清冷如霜。

    “她既布了局,我就陪她走完。”她声音不大,却坚定无比,“这一次,不会再让她全身而退。”

    谢云峥看着她,忽然觉得,那个曾温婉如兰的女子,如今已成了真正的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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