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64章 怀表与齿轮的终极对决
    陈默走进法院时,手里还拎着那个旧搪瓷杯。杯底的黑痕在晨光下泛着微光,像是随手擦了擦却没擦干净。他没换衣服,蓝布衫袖口沾着墙灰,眼镜片上还有指纹留下的薄雾。旁听席已经坐了不少人,有公安系统的,有学校代表,还有几个西装笔挺的港城商人。

    他在原告席后排坐下,把杯子轻轻放在桌角。前座的人回头看他,低声问:"能成吗?"

    "试试看。"陈默笑了笑,"总得给他们留点念想,不然怎么安心。"

    审判长敲响法槌,王振国被带了进来。

    他穿了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来参加学术研讨会。可当他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陈默身上时,眼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公诉人开始陈述案情,一条条证据列出来:地下印刷厂、短波电台、特制油墨的名单、境外资金流向……每一样都指向一个严密的间谍网络。王振国始终低着头,偶尔点点头,像是在配合教学演示。

    到了物证展示环节。

    一名干警捧着证物箱走上台,取出一块老式怀表。铜壳,珐琅面,指针停在九点四十七分。

    "这是从被告住所搜出的物品,经鉴定为上世纪五十年代苏联克格勃特工专用计时器,内置微型信号发射装置。"

    王振国抬起头,声音平静:"一块旧表而已,我父亲留下的遗物,怎么就成了间谍工具?"

    旁听席里有人轻笑,仿佛这真是个可笑的误会。

    陈默站起身,走到证物台前。

    他没戴手套,直接拿起怀表,翻过来用指甲轻轻拨动背面螺丝。咔哒一声,后盖弹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齿轮。

    "各位请看,"他说,"这块表走得不准。"

    他把表面转向众人,指着秒针:"它每走六十秒,实际要花六十一秒三。误差固定,节奏稳定——这不是故障,是特意设计的。"

    法庭里静了片刻。

    "普通怀表要是出问题,要么越走越快,要么越走越慢。"陈默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而这种精准的恒定误差,是克格勃'时间编码系统'的一部分。他们用特定误差值作为身份验证信号,比如'九点四十七分启动联络',只有同样误差的接收端才能解码。"

    王振国的脸色变了变。

    陈默继续说:"更巧的是,这个误差值,和1953年第三训练营颁发给正式特工的编号序列完全对应。"

    他顿了顿,看向王振国,"你没修过这块表吧?因为它本来就不需要修。"

    王振国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陈默把怀表放回桌上,没合后盖。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磁铁,轻轻靠近齿轮。

    齿轮忽然微微转动,带动主轴偏移,一道细弱的红光从表盘边缘射出,在天花板上投出模糊影像。

    画面晃了几下,渐渐清晰:雪地,列宁格勒风格的建筑,一群穿军大衣的人站在操场上。画外音响起,是俄语口令,接着切换成中文:

    "欢迎加入北线行动组。你们的任务不是刺探情报,而是埋藏未来三十年的种子。当技术浪潮来临,你们就是那艘逆流而上的船。"

    影像持续了不到二十秒,随即熄灭。

    法庭一片寂静。

    王振国猛地站起来,椅子撞在地上发出巨响。"胡说!这不可能!那种设备早就淘汰了!"

    "淘汰?"陈默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要戴着它上庭?怕忘了自己是谁?"

    他走到王振国面前,声音低了些:"你在乌拉尔受训时,教官说过一句话——'真正的潜伏者,连心跳都要按计划跳动'。你还记得吧?"

    王振国瞳孔猛地收缩。

    陈默退后一步,对法官说:"这块表不仅是身份证明,更是激活装置。只要接收到特定频率的信号,它就能播放预录影像。刚才那段,是从它内部存储芯片自动调取的原始培训资料。"

    法警立刻上前检查怀表,果然在夹层发现了微型光学元件和记忆金属线圈。

    就在这时,被告席后排传来一声闷响。

    一个瘦高男子歪倒在椅子上,嘴角溢出白沫,四肢抽搐。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接连倒下,有人咬破了牙齿,有人伸手抠喉咙。

    陈默早有准备,大声喊:"别让他们吞东西!控制住嘴!"

    几名公安迅速扑上去,掰开其中一人下巴,从牙缝里抠出颗碎裂的小胶囊。

    "不是氰化物。"法医接过检验片刻,"是薄荷糖,染了颜色。"

    陈默站在原地,语气平静:"他们在等信号。只要表一启动,就以为是总部召唤,立刻服毒自尽。可惜……我们早就替换了所有植入胶囊。"

    王振国盯着那颗碎糖,脸色灰败。

    苏雪从旁听席起身,走到陈默身边。她没说话,递过一份文件。

    是昨晚连夜整理的通讯记录比对报告,显示过去六个月中,有多次异常短波信号与怀表误差周期完全同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你还想辩吗?"审判长看向王振国。

    王振国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没了光。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两个字:"无话。"

    法官宣布休庭十五分钟。

    旁听席开始骚动,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拿出笔记本狂记。几名港城商人围住苏雪,追问后续合作事宜。

    陈默没参与讨论,他回到座位,重新拿起搪瓷杯。

    杯底那抹黑痕还在,他用手指轻轻摩挲,像是在确认什么。

    苏雪走过来,低声问:"真的只是巧合?他们为什么会选在这种时候发动?"

    "不是巧合。"陈默望着窗外,"他们是冲着机械厂去的。图纸已经送出去了,今晚就会开工。"

    "那你现在应该去现场。"

    "不急。"他摇头,"火还没烧起来,我们得等它烧旺了,才能看清谁在背后扇风。"

    苏雪沉默片刻,忽然说:"你发烧还没退。"

    他摸了摸额头,笑了笑:"习惯了。"

    法警过来通知复庭。

    审判长宣布,根据现有证据,王振国及其团伙涉嫌境外间谍活动罪、危害国家安全罪等多项罪名,证据确凿,将依法提起公诉。其余涉案人员当场移交羁押。

    王振国被带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陈默。

    那一眼很长,像在看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人。

    陈默没回避,反而举起手中的怀表,轻轻晃了晃。

    秒针依旧慢半拍地走着,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王振国被押出法庭,脚步踉跄。

    经过走廊拐角时,他忽然停下,对着墙上的玻璃反光说了句什么。

    陈默离得远,听不清。

    但他看见王振国的嘴形,像是在说:"你会后悔。"

    他没回应,只是把怀表收进口袋,转身走向出口。

    苏雪跟上来,两人并肩走出法院大楼。

    阳光照在台阶上,暖得发烫。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露出何婉宁的脸。

    "上车。"她说,"我知道机械厂在哪。"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