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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天下皆敌?不,这是我的第一支援军!
    林凡一纸拜帖,约战大儒郑玄经。

    此事如同一块巨石砸入京城这潭深水,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惊涛骇浪。

    整个京城文坛,彻底沸腾了。

    “狂妄!竖子狂妄至极!”

    “郑公乃当世大儒,文坛泰斗,他一个黄口小儿,有何资格与郑公论道?”

    “这是挑衅!这是对我等所有读书人的公然挑衅!”

    “不知天高地厚,自取其辱!”

    国子监内,群情激奋。那些平日里自视甚高的监生们,感觉自己的脸面被林凡狠狠踩在了脚下。

    挑战郑玄经,就等于是在挑战他们所信奉的整个道统。

    一时间,无数篇声讨林凡的文章雪片般飞出,张贴在京城各处的茶楼酒肆,将他描绘成一个欺世盗名、图谋不轨的文坛败类。

    俊才馆外,那条原本就冷清的巷子,此刻更是死寂。

    偶尔有路人经过,都会远远绕开,投来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仿佛这里是什么不祥之地。

    老张这几日连门都不敢出,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他看着院中那个依旧气定神闲,每日煮茶、看书、打坐的年轻公子,心中愈发焦急。

    这哪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分明是已经被巨浪淹没,却浑然不觉。

    然而,当整个京城的主流声音都在唾弃林凡之时,一些微弱却坚定的暗流,正在冰冷的河床之下,悄然涌动。

    这天夜里,三更已过。

    林凡刚结束打坐,调理完体内那股因外界压力而愈发凝练的文气。

    一阵极轻微的“叩叩”声,从院门处响起。

    声音很轻,像是夜风吹过门环,若非林凡五感敏锐,几乎无法察觉。

    老张早已睡下。

    林凡起身,无声无息地来到门后。

    他没有开门,只是静静地站着。

    门外的人似乎也极有耐心,不再敲击,只是安静地等待。

    片刻之后,一张薄薄的信笺,从门缝底下,被缓缓推了进来。

    信笺是素色的,没有任何标识。

    林凡弯腰拾起。

    信纸上,只有一行清隽有力的小楷。

    “郑公好辩,尤善引经据典,以势压人。其道,在‘礼’而不在‘理’。其门生三千,辩者有七,以陈思明为首,此人善偷换概念,诡辩之术,不可不防。”

    没有署名,没有称谓。

    只有一段直指核心的提醒。

    林凡看着这行字,平静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一丝波澜。

    这不是试探,不是拉拢。

    这是一种纯粹的,来自同道中人的善意。

    对方深知郑玄经的为人与手段,寥寥数语,便点出了其辩论的关键。

    “以势压人”、“在‘礼’而不在‘理’”,八个字,一针见血。

    林凡将信纸凑到烛火前,看着它化为灰烬。

    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京城,终究不是铁板一块。

    有固守腐朽的老人,自然也有心向光明的新芽。

    他正思索间,另一阵更轻微的响动,从院墙的另一侧传来。

    林凡目光一凝,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院墙的阴影下。

    他看到,一个年轻的学子,正笨拙地翻过墙头,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紧接着,又有两三个身影,接二连三地翻了进来。

    他们都穿着国子监的监生服,脸上带着紧张、激动与一丝做贼心虚的窘迫。

    为首的那个学子,正是之前在听雨轩为林凡辩解过几句,却被众人讥讽的年轻人,名叫周子谦。

    看到墙角阴影里悄然站立的林凡,四人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行礼,声音都有些发颤。

    “林……林解元,我等冒昧深夜来访,还望恕罪!”

    林凡从阴影中走出,月光洒在他身上,神色平静无波。

    “翻墙而入,确实冒昧。”

    周子谦的脸瞬间涨红,窘迫道:“我等……我等也是无奈。如今俊才馆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若我等从正门拜访,明日便会被逐出监学,前途尽毁。”

    “但……但我等实在不忿!”另一个学子激动地接口道,“郑公他们,固步自封,不闻窗外疾苦!我等读过先生的《罪京行》,亦知先生在南城的义举!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所为!”

    “开启民智,何错之有?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何错之有?”

    “我等虽人微言轻,却愿为先生奔走一二!哪怕只是将先生的道理,多说与一人听,也是好的!”

    他们的话语,带着年轻人的热血与冲动,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看着林凡,眼中燃烧着崇拜与敬仰的火焰。

    这与南城百姓那种质朴的感激不同。

    这是一种思想上的共鸣,是“道”的追随。

    林凡静静地听着。

    他能感受到,从这几个年轻人身上,升腾起一股股虽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文气,汇入自己的文宫。

    这股文气,带着昂扬的锐气与希望。

    他心中那片因杀戮而凝结的冰冷,仿佛被这几簇火苗,融化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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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条路,我并非踽踽独行。

    林凡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你们的心意,我领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问道:“你们可知,何为‘格物’?”

    四人一愣,周子谦下意识地回答:“《大学》有云,格物、致知、诚意、正心……”

    “我问的,不是经义。”林凡打断了他。

    他指着院中的那口井,缓缓道:“井水浑浊,人饮之易病。以砂石木炭滤之,则水清。探究其理,便是‘格物’。”

    他又指着天上的月亮。

    “月有阴晴圆缺,潮有涨落起伏。探究其间的关联,亦是‘格物’。”

    “圣人之道,并非只在故纸堆中。它在天地万物之间,在一饮一啄之内。”

    “郑公他们,将‘道’束之高阁,奉为神明,不容凡人触碰。而我之道,是让这‘道’,回归人间。”

    林凡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道惊雷,在四个年轻学子的脑海中炸响。

    格物……

    原来“格物”还可以这样解释!

    将圣人大道,与这天地万物,与这民生日常,联系在一起!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却又让人感觉豁然开朗!

    四人呆立当场,眼中原有的崇拜,迅速蜕变成了狂热的信服。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扇全新的,通往圣贤大道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林凡看着他们震撼的模样,没有再多说。

    思想的种子,已经种下。

    他转身,重新望向国子监的方向,那里在夜色中像一头匍匐的巨兽。

    “回去吧。”他轻声道,“三日之后,来听我论道。”

    周子谦四人如梦初醒,对着林凡深深一揖,眼中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

    “先生,我等,明白了!”

    他们再次笨拙地翻墙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小院重归寂静。

    林凡负手而立,感受着体内那股因清流相助、学子归心而变得更加厚重、更加昂扬的民心文气。

    他知道,这京城之中,像那封信的主人,像周子谦这样的,绝非少数。

    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

    他们是深埋在土里,等待春雷的种子。

    而三日后的那场论道,便是他为这个时代,唤来的第一声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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