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川找到苏砚的时候，咖啡馆里正放着一首蓝调。

    这哥们儿一身笔挺的制服，往那一坐，周围的小布尔乔亚们瞬间感觉自己的拿铁都不香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有大事要发生”的KPI压力。

    他将一份薄薄的文档推到苏砚面前，封面上是烫金的三个大字——“命运钥匙”。

    这名字中二到让苏砚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接了什么晋江小说的剧本。

    周临川的表情却严肃得像是要去炸碉堡：“‘星芒二代’的真正使命，不是什么狗屁的造福人类，而是识别并激活那些被‘星辉’侵蚀的人类意识体。简单说，我们在捞人，从一片看不见的精神废墟里。”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和它双向奔赴，哦不，双向交流的存在。”苏砚的手指在文档边缘轻轻敲了敲，没说话。

    她知道，这把钥匙，开的不是门，是时代的棺材板。

    几乎是同一时间，程氏研发中心的顶层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赵明远，那个名字在科技伦理界能让所有CEO心头一紧的男人，带着一股西伯利亚寒流般的气场，直接把一份文件拍在了程砚铮的办公桌上。

    文件上，十几个国家的联合签章，每一个都像是一道紧箍咒。

    “立刻暂停‘星芒纪元’的运行。”赵明远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们正在打开潘多拉的魔盒，而全人类都不想为你们的疯狂买单。”程砚铮甚至没低头看那份所谓的“技术伦理协议”，他只是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嘲讽的弧度，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是啊，可我们手里有钥匙。”那表情，嚣张得仿佛在说：规矩是你们定的，但掀桌子的权利在我手里。

    潘多拉的魔盒终究还是被撬开了一条缝，泄露出来的不是灾难，而是信息。

    林疏桐的独家报道《命运之钥：谁来决定人类未来的方向》像一颗深水炸弹，在互联网的鱼塘里炸出了漫天水花。

    舆论瞬间引爆。

    支持者们高呼这是“人类进化的下一个奇点”，是“飞升”的唯一机会，恨不得立刻上传意识，实现赛博永生。

    反对者则声嘶力竭地痛斥这是“新时代的法西斯”，是对个体自由意志的终极侵犯，是“把所有人的脑子格式化成一个U盘”。

    评论区直接分裂成两大阵营，键盘侠们集结的速度比复联还快，从哲学辩到生物学，从人权吵到神权，每一条评论都充满了“爷比你懂”的优越感。

    世界从未如此热闹，也从未如此割裂。

    风暴中心的苏砚，却接到了白芷的私人约谈。

    没有针锋相对，只有闺蜜间的最后通牒。

    “上面已经给你定了性，”白芷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如果你执意要推进‘第二阶段’，你将被列为‘潜在安全威胁’。苏砚，他们不会把你当成救世主，只会把你当成一个失控的核武器。”苏砚沉默了很久，久到白芷以为她会放弃。

    最终，她只是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说：“如果守护未来是一种罪，那我愿意承担。”她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有决绝，也有藏得极深的疲惫。

    但她没告诉任何人，包括白芷，就在来之前，她给程砚铮留下了一封信。

    一封遗书，或者说，一封战书。

    程砚铮是在实验室里醒来的，颈后的酸痛提醒他昨晚又睡在了这里。

    桌子上，除了冷掉的咖啡，还多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生物芯片和一封信。

    没有花里胡哨的信封，就是一张最普通的便签纸。

    字迹清秀，却力透纸背：“我去唤醒沉睡的人。别来找我，除非你准备好接受代价。”程砚铮捏着那张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是死死盯着那枚芯片。

    几秒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拿起芯片，毫不犹豫地插入了主控终端的卡槽。

    幽蓝色的数据流瞬间瀑布般刷满整个屏幕，最终，在中央汇聚成一行简洁而有力的白色字符：SY-01，已上线。

    整个控制室静得可怕，只有服务器的嗡鸣声，像一个沉睡巨兽的呼吸。

    也就在这时，远处城市的天际线上，一架涂着光学迷彩的无人侦察机悄无声息地掠过，镜头精准地锁定了灯火通明的程氏大厦顶层。

    实时传输的画面，出现在一个陌生人的手机界面上。

    那人随意地划动着屏幕，像是在欣赏一幅无关紧要的风景画。

    然后，他按下了语音键，用一种低沉到近乎耳语的声音，发出了指令：“SY-02，任务开始。”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