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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东方治忽而拱手道:“不知陛下属意何人担此度政大臣之职?”

    隆佑帝淡然道:“朕属意定国公。”

    东方治捋须笑道:“定国公年少有为,胸藏韬略,确是不二人选。”

    柴朴、北静王水溶及六部官员皆侧目望向东方治。

    这秦王府旧部一唱一和,竟在朝堂之上公然搭台唱戏。

    众人暗自腹诽,却慑于隆佑帝威势,无人敢以祖制为由出言反对。

    隆佑帝行事向来执拗,谏言难入其耳。

    “众卿可有异议?”

    北静王水溶开口道:“陛下新设度政堂,匠心独运,定国公亦能大展宏图。然臣斗胆请问,新政将从何处着手?也好让臣等早作准备,协力推行。”

    隆佑帝微微颔首:“衙署初立,权责重大,不可轻动。然朕深信定国公能稳掌大局。”

    “为遴选贤才辅佐定国公,下届科举将由度政堂与礼部共理,择选栋梁,为国效力。”

    朝堂顿时议论纷纷。

    隆佑帝不仅赋予权柄,更明目张胆为岳山培植党羽,弥补其军功显赫却文官根基薄弱之短。

    群臣再度暗吸凉气。

    “朕倦了,今日到此,退朝。”

    隆佑帝振袖起身,龙行虎步转入后殿。

    众官正欲围拢岳山道贺探询,却见夏守忠排众而出,分开一条通路。

    “定国公,陛下命您至御书房候议。”

    ……

    西城,澜沧坊。

    街边茶摊上,赵颢与柳湘莲对坐品茗。

    “侯爷传信让我等在此等候,不知有何要事。”

    赵颢沉吟道:“莫非是为 行赏?”

    柳湘莲嗤笑一声:“追随侯爷若只为赏赐,未免目光短浅。”

    赵颢反唇相讥:“你连理国公府都不回,不也等着谋个官职风光归家?”

    柳湘莲一掌按在剑柄上:“想再比划比划?”

    “比就比!怕你我就把赵字倒着写!”

    两人刚起身想找个空地切磋,邻座茶客的议论声飘了过来:听说了吗?安京侯回京了!

    这消息早过时了,昨儿码头多少双眼睛都瞧见了。

    嗨,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听到岳山的名字,两人又默契地坐回原位。

    赵颢给自己和柳湘莲各斟了盏茶,茶盏相碰时,邻座突然爆出惊人之语:我家亲戚在荣国府当差,说安京侯回京头天就闯进贾府,把待字闺中的三姑娘抢去取乐了!

    噗——

    两股茶箭在空中交汇,分别浇在对方脸上......

    茶客们扫了眼狼狈的二人,继续眉飞色舞地议论。

    贾大姑娘可是皇妃,剩下三位千金真被侯爷掳去享用了?

    起头者拍着胸脯:千真万确!我同乡在荣国府看门,亲眼见贾府用轿子把三位 送进侯府。

    侯爷这是要享尽 啊!

    这 传闻像蜜糖吸引蚂蚁,茶摊掌柜都凑过来听热闹。众人不满足只言片语,纷纷追问细节。

    国公府怎会轻易送出千金?总该有个缘由?

    被围住的茶客额头冒汗,他不过是个二道贩子,哪知其中曲折。只得支吾道:国公府也要体面...有些事不便明说...

    叮当几声,铜钱雨点般落在茶桌上。

    赵颢挤进人群,地拍下二两银子:说清楚,银子归你!

    公子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

    见他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柳湘莲无奈摇头,上前拽住他的胳膊道:别在这儿胡闹了,待会被长辈撞见,有你苦头吃。

    急什么,还早着呢。

    赵颢露出狡黠的笑容:说真的,你不好奇?要是好奇就押点银子,总不能让你白听。

    你!简直冥顽不灵,早晚要惹祸!

    柳湘莲转身欲走,忽又折返,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我出门从不带碎银,这张五两银票,要说便说,不说我拿走了。

    赵颢捧腹大笑:你这闷葫芦,我就知道你也想听。

    说着扯住中间那人:快点儿,银子都给了,还不把事情原原本本道来?

    小的这就说,这就说。

    那人喜滋滋收了银钱,两眼放光:这事说来话长,得从贾家大房说起。

    一开口便带着说书人的腔调,摆开了架势。

    听我那同乡讲,荣国府大房曾有人上门提亲。大老爷贾恩侯故意刁难,开口就要五千两聘礼。

    众人惊叹连连:好家伙,五千两,这荣国府的姑娘可真金贵。

    五千两算什么?这可是国公府,要这个数都算少了。

    后来那人拿不出银子,等侯爷回京后,直接闯进荣禧堂。各位都知道,侯爷最好未过门的小娘子。

    贾家大姑娘入宫当了贵妃,剩下三位 也是天仙般的人物。侯爷为享齐人之福,当着贾老夫人和两位老爷的面,拍下一叠银票。

    各位猜猜,那银票有多少?

    他说得眉飞色舞,众人听得入神,跟着他的节奏猜测起来。

    一个姑娘五千两,三个不就是一万五千两?

    赵颢掰着手指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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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啦错啦。说书人摇着手指,慢悠悠喝了口茶。

    众人被吊足胃口,纷纷催促:到底多少?快说啊,别卖关子!

    各位看官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安京侯那叠银票把贾家人都震住了,一数竟有两万两。

    两万两?怎么是两万两呢?

    说书人得意一笑:这就猜不到了吧?

    据我同乡所言,当时情形是这样的。

    他跳上茶桌,昂首挺胸背着手,突然将一把草纸狠狠摔在地上,啐道:一人五千两,本侯这儿有两万两,多出的五千两,是给你们这群卖女求荣的混账准备的棺材本!

    众人拍手叫好,越发信以为真:安京侯果然霸气,就该这样!

    就是,这国公府要不是靠安京侯,哪能重新站起来?讨三个姑娘做妾算什么?荣宁两府的老太爷,可都是侯爷救回来的。

    说得对,侯爷做得漂亮!

    ……

    定国公府,

    探春在园中踱步,眼神空洞,步履迟缓,对四周景致视若无睹,任凭侍书在身后连声呼唤也充耳不闻。

    侍书心中愈发气恼。

    自荣国府迁至定国公府,二人相依为命,可探春却这般冷淡,怎能不叫人着恼?

    她快步绕至探春身前,张开双臂拦住去路,“姑娘,姑娘!你再不理我,我可真恼了!”

    探春这才回神,茫然道:“啊?你方才说什么?我没留意。”

    侍书眯起眼,狐疑道:“姑娘,你怎的魂不守舍?昨日便不对劲,今日更甚。”

    探春抬手抚了抚脸颊,低头轻笑道:“哪有?定是你多心了。”

    “古怪!”见素日爽利明快的姑娘这般支吾,侍书愈发笃定,“姑娘心里藏着事,究竟怎么了?”

    探春拉住她的手臂道:“罢了,莫再追问,还有差事要办。四妹妹托我打理屋子,我该去瞧瞧。”

    她挣开侍书,快步朝院内走去。

    侍书紧追不舍,“近来姑娘究竟怎么了?我问过紫鹃、晴雯,她们也说无事。”

    “莫非……是因要住进安京侯的院子,才这般失魂落魄?”

    她气喘吁吁,正欲扶柱歇息,却见探春骤然止步,折返回来。

    探春捏住侍书双颊,冷声警告:“此处非荣国府,休得胡言!若叫人听去,你我颜面何存?”

    侍书委屈道:“姑娘不是不愿住这儿吗?”

    探春一愣:“何出此言?我几时说过?”

    侍书扳着手指道:“初来时,二姑娘、四姑娘皆如常,独姑娘闷闷不乐;次日见姑娘,更是精神萎靡;方才抽中侯爷院子,姑娘却如丧考妣——”

    “住口!”探春连声啐道,“这词岂能乱用?仔细你的皮!”

    侍书吐舌笑道:“姑娘前日才教的,我用得可对?”

    探春气结,却又无可奈何。二人情同姐妹,这般嬉闹原是常事。

    “姑娘,我猜得可对?怎不答话?”

    探春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

    她环顾四下无人,将侍书拉至假山后,低声道:“我如实告知,你万不可泄露,纵是二姐姐、四妹妹、司棋、入画也不许提。”

    侍书举手立誓:“我若对外人透露半句,必遭天诛!”

    探春急忙伸手掩住她的唇,嗔怪道:“谁许你发这样的重誓了,只管听我说便是!”

    侍书俏皮地吐了吐舌,抿嘴偷笑。

    探春轻叹一声,低声道:“我瞧着林姐姐这抓阄分院子的事,似乎另有深意。唯独我那纸团藏在指间,旁人的都明晃晃摆在掌心。”

    “莫非林姐姐存心要我与她同住?”

    侍书茫然眨眼,不解其意,“这有何不妥?林姑娘不是明说了想与姑娘多亲近,往来也便利些。”

    见她如此愚钝,探春急得直跺脚,“你这榆木脑袋!且想想,荣国府里哪位是与二太太同住的?”

    侍书认真思索片刻,恍然道:“是了,是姑娘的生母赵姨娘。”

    她突然眼眸一亮,如醍醐灌顶,“哎呀,姑娘是说,您如今的处境竟与赵姨娘相似,都是姨娘才同院而居?”

    探春微微颔首,“正是此理。”

    随即又羞红了脸,连连摆手,“不不不,我绝非此意!”

    侍书却挽紧她的胳膊,笑道:“姑娘,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说明林姑娘已认可了您,旁人求还求不来呢。”

    “再说,嫁到别家当正室,未必比给侯爷做侧室强吧?”

    “大姑娘入宫为妃,说到底不也是侧室?侯爷眼下虽是侯爷,将来保不齐能晋国公,封异姓王呢,到那时姑娘可就是侧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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