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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应对自然灾害的挑战
    雨滴砸在艾琳脸上时,她正站在文事堂前的石阶上。风比刚才更沉,吹得她衣角贴住小腿。她没动,盯着村口方向,耳朵听着远处河面的声音。

    水声不对。

    平时夜里河水低缓,现在却有哗响,像有人往岸上泼水。她转身就走,脚步快过巡逻队换岗的节奏。路过粮仓时,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干草和谷袋都堆得整齐。药房门锁着,钥匙在记账员身上,她点头走过。

    她爬上东边高台,抽出铜钟锤。

    当——当——当——

    三声急响。这是警报,只有出大事才敲。村里几处亮起灯,人影从屋里跑出来。

    屯长第一个到。

    “河边涨水了。”艾琳说,“你带人去通知低处住户,立刻搬东西往高处走。孩子、老人先撤。”

    他点头就跑。

    艾琳跳下高台,直奔晒谷场。白天刚收的一批麦子还没全入库,余下三成摊在席子上。她喊来五个壮年村民,让他们把席子卷起扛走。一人问要不要叫更多人,她说:“先运完这些,再调人。”

    天上开始落大雨,不是一滴一滴,是成片往下压。地面迅速变软,脚踩上去留下深印。

    她折回河边,见屯长已带队疏散。两户人家在搬陶罐和木柜,动作慌乱。艾琳上前帮一把,说了句:“能搬多少算多少,人别留在屋里。”

    一道闪电划过,照出河面情形。水已经漫过第一级台阶,正往岸上爬。河岸北段土质松,去年修墙时补过一次,现在看,那块地方正在渗水。

    “去拿沙袋!”她对身边人说,“老傅组的存料点有麻布和土,装满堵缺口。”

    那人跑了。

    艾琳沿着河岸走,一边查看一边记位置。走到北段,发现泥土已经开始滑动。她立刻让两个年轻村民站到安全区,用绳子连腰绑住,另一头系在树桩上。他们拿着长杆,一旦土塌可以拉人。

    沙袋送来后,她亲自带头堆。雨水打在脸上,睁不开眼。她抹一把,继续码。五个人轮流上阵,半小时内垒出一道矮墙。

    可雨没停。

    半夜时,河水冲破北段一处角落。水柱喷进来,带着泥沙。艾琳吹哨集合,命令所有人撤到高地。她数了人数,确认无遗漏。

    这时有人喊:“李家阿婆还在屋顶!”

    那栋茅屋离河最近,已被水泡塌一半。老人坐在倾斜的房梁上,手里抓着一根木棍。

    “谁会水?”艾琳问。

    三个青年站出来。她让他们绑好主绳,从上游绕过去,避免被冲走。自己拿着火把站在岸边指挥。

    水流太急,第二个人差点被卷走。艾琳大喊停,改用双绳牵引。第三趟才成功靠岸。两人架起老人,慢慢退回。

    人救回来后,艾琳让人打开药房。记账员赶来开门,她亲自分发姜汤和干衣。孩子们集中在文事堂,由几个妇人照看。老弱也安排进去避雨。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圈,没人发烧,没人受伤严重。

    “只要人在,房子能再盖,地能再种。”她说。

    这句话传开了。

    天快亮时,雨小了些。河水平稳下来,开始退。

    艾琳没休息。她走到晒谷场,那里已成一片泥地。席子漂在水洼里,麦粒混着烂叶。她弯腰捡起一块断梁,扔到边上空地。

    越来越多的人走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人蹲下哭,有人站着不动。

    她站到一块石头上,手里拄着一根木杖。

    “昨夜我们守住了命。”她说,“今天就要夺回活路。”

    下面没人说话。

    “从现在起,参加清淤、修屋的,每天记双工分。按救灾特别工分算,不走常规流程,当场登记。”

    有人抬头。

    “公仓借粮开放。每户可领三天口粮,秋收后归还。工具损坏的,去匠坊登记,优先修补。”

    她顿了一下。

    “每五户组成互助组,共享劳力和工具。哪家缺人手,其他四家出一个。组长每天报进度,记账员核对后加分。”

    还是没人动。

    她跳下石头,走到一堆碎瓦前,弯腰捡起一块,放进筐里。

    一个少年跟着捡。

    接着是妇女,然后是老人。

    他们把断梁抬走,把烂席子卷起,把泡水的谷袋拖出来晾。

    艾琳走到西坡,那里有十亩熟地,昨晚全被淹了。淤泥盖住田面,厚度到脚踝。她蹲下用手拨开一层,底下还有湿土。

    “能救。”她对旁边人说,“清完泥,翻一遍地,还能种晚茬。”

    那人点头,跑去叫人。

    上午九点,第一批救灾工分开始登记。记账员搬出桌子,在晒谷场边设点。三人小组抽签产生,两名普通村民加一名屯长,现场审核申请。

    第一个来的是赵婆。她家屋子塌了一角,儿子昨夜救人扭了腰。她申请家庭调节系数。

    三人小组问了几句,看了邻居证言,当场通过。

    消息传开,更多人前来登记。

    艾琳回到村中心,看见孩童们也在干活。他们把碎瓦堆成小山,说是将来可以铺路。有个小女孩递给她一块布条,说是在泥里捡到的,可能是谁家的包袱皮。

    她接过,塞进衣袋。

    中午时,第一批清淤完成。河道边的垃圾运走,临时堤坝加固。匠坊开始修理农具,铁匠铺冒出烟。

    她站在原晒谷场的位置,看着人们来回走动。衣服都脏了,脸上沾泥,但没人停下。

    下午两点,她召集骨干开会。地点就在文事堂外的空地上。

    “今晚继续轮班。”她说,“重点盯塌方区和水源。药房再查一次库存,防生病。”

    屯长问要不要暂停开荒计划。

    “不。”她说,“等田里泥干,马上犁地。曲面犁试用组准备,先在西坡两亩地试验。”

    有人担心种子不够。

    “公仓调一批备用种。”她说,“技改组的新任务照旧,七天内必须做出水力磨谷样机。”

    会议结束,她留下记账员。

    “明天开始,所有救灾支出单独列账。”她说,“每一笔都要写清楚用途、经手人、见证人。”

    记账员点头记录。

    太阳偏西,云层裂开一道缝,光落在村子东头。

    艾琳走到一处倒塌的猪圈前,几个男人正在拆墙。砖石要回收,木料晾干还能用。她接过一把铁锹,帮忙铲泥。

    一个男孩跑来,说文事堂那边有孩子发烧。

    她扔下铁锹就走。

    走进堂屋,看见一个小女孩躺在草席上,脸发红。医妇在试体温,说可能是淋雨受凉。

    “药房有没有退热草?”艾琳问。

    “有,但只剩三包。”

    “给她用。”

    “可……”

    “我说了,给她用。”

    医妇不再说话,去取药。

    艾琳坐在席边,用水沾布擦孩子额头。

    外面传来敲打声,有人在钉新屋架。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