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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奔走联络,求贤之路
    鸟叫停了。

    艾琳站在灌木丛边,手还按在剑柄上。风从林子深处吹出来,带着一股铁锈味。她蹲下身,指尖擦过泥土,那串马蹄印一路往北,踩得深,收得急,是快马留下的。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掌。敌人来过,又走了。不是试探,是撤退。

    她转身走向战马,翻身上鞍。亲卫还在等她,但她不能跟着去烧前哨营。那只是小动作,挡不住真正的威胁。

    她拉紧缰绳,调转马头朝南。

    “你回去。”她对传令兵说,“告诉轻骑,任务不变,完成就返程。”

    “那你?”

    “我回城。”

    马蹄声响起,她独自一人往领地赶。太阳偏西时,她进了城门。城墙上的黄旗还在飘,但风小了,旗子垂着,像一条干枯的布条。

    她没去包扎点,也没进主帐。直接去了议事厅。文书官已经在等她,手里拿着笔和纸。

    “三封信。”她说,“北方山口、东部商道、南方旧堡。内容一样:若有自由战士愿来共守边境,食宿由我们承担,伤有医,死有名。”

    “署名?”

    “写我的名字。”

    文书官低头写字。墨迹未干,她已经把信折好,塞进油皮袋里。三个使者一个接一个进来,接过信,检查封口,翻身上马出城。

    事情做完,她才走进内室。肩上的伤又裂了,衣服黏在皮肤上。她撕下一块布,缠住伤口,不说话,也不坐下。

    天黑后,莱恩的铁牌被她拿了出来。黑色的金属片,边缘磨得发亮,上面刻着一道斜线和一个圆点。这是自由骑士团的信物,能打开很多门。

    她盯着它看了很久。

    第二天清晨,她带了两个人,骑马出了城。目的地是边境小镇灰岩镇。那里有个酒馆,叫“断矛”。联络人会在那里等她。

    马走得快,中午前到了镇外。她让随从留在林边,自己一个人走进镇子。

    街道空荡,几户人家关门闭户。镇中心的酒馆亮着灯,门口挂着一块歪斜的木牌,写着“断矛”两个字。

    她推门进去。

    屋里昏暗,只有角落一盏油灯亮着。一个男人坐在桌边,披着旧斗篷,脸藏在阴影里。桌上放着一杯水,没有酒。

    她走过去,坐下。

    “你是艾琳?”

    “我是。”

    “你派人送信,要找游侠?”

    “我要找能打的人。”

    “游侠不是雇工。”那人声音低,“他们不为钱卖命。”

    “我知道。”

    “那你拿什么让他们来?”

    她没回答。伸手解下腰间的短匕。黑鞘,银扣,拔出来时,刀刃映出一点微光。这把匕首是祖上传下来的,锻造时用了陨铁,削铁如泥。

    她把匕首放在桌上,推到对方面前。

    “这不是报酬。”她说,“是信物。如果你愿意帮我传话,它就归你保管。等第一批人来了,你再决定还给我,还是留下。”

    男人没碰匕首。他盯着它看了很久。

    “你知道游侠为什么叫游侠?”

    “因为他们不属任何领地。”

    “因为他们只信看得见的东西。”他说,“一把匕首值钱,但比不上信任。你要他们冒死赶来,就得让他们相信你能守住这里。”

    “我能。”

    “上个月你差点被围死在东谷。”

    “但我活下来了。”

    “靠的是运气,还是本事?”

    “靠的是我没倒下。”她说,“士兵可以退,我可以伤,但我不会离开这片土地。谁来,我就带着谁打下去。”

    男人终于伸手,把匕首拿了起来。他抽出一半,看了看刃口,又插回去。

    “三日内。”他说,“我会把消息送出去。发给七个据点,每个据点至少有五个人能动。”

    “他们会来?”

    “我不知道。”他说,“但他们能看到你的信物,听到你的话。这就够了。”

    他把匕首收进怀里。

    “还有件事。”

    “你说。”

    “别指望马上来一大群人。游侠一个一个来,有的会先探路,有的会等确认安全。你要做好准备——来的第一个,可能是个瘸子,或者老得拿不动剑。”

    “只要他肯站过来。”她说,“我就给他一口饭吃。”

    男人点头。

    “你可以走了。”

    “你不问我后续联络方式?”

    “你既然能找到我,就能再来。我不跑。”

    她站起身,转身走向门口。手碰到门把手时,男人开口。

    “你本可以派别人来。”

    “这事不能假手于人。”

    “为什么?”

    “因为信任是从面对面开始的。”

    她开门走出去。阳光刺眼,她眯了一下眼。镇子还是安静,但远处有狗叫了一声。

    她走到林边,随从迎上来。

    “回去。”她说。

    马队启动,往领地行进。太阳落山时,她到了一处山坡。这里地势高,能看见南北两条路。她下令扎营,不点火,只留一人了望。

    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握着莱恩给的铁牌。风吹起来,披风扬了一下。

    远方的路上,什么也没有。

    但她知道,有人会来。

    必须有人来。

    她把铁牌攥得更紧。

    夜深了,她没睡。盯着那条南来的路。

    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叫声划破寂静。

    她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

    手指摩挲着铁牌边缘。

    突然,远处尘土扬起。

    她站起来。

    一匹马从南面疾驰而来,骑手穿灰色斗篷,背一把长弓。

    到了坡下,那人停下,抬头看她。

    她没动。

    那人摘下兜帽,是个女人,脸上有疤,眼神很硬。

    她张嘴,声音顺着风传来。

    “你是艾琳?”

    “我是。”

    “有人让我来找你。”

    “谁?”

    “一个戴铁牌的人。”

    “他给了你什么?”

    “一句话。”女人抬头,“他说,这里还有人在等。”

    艾琳没说话。

    她慢慢从怀里掏出那块铁牌,举高。

    女人盯着看了几秒,然后翻身下马。

    她走上山坡,脚步很稳。

    离艾琳还有三步时,她停下。

    “我不是来效忠的。”

    “我知道。”

    “我是来瞧瞧。”

    “你可以瞧。”

    “如果我看完了,觉得不值,我就走。”

    “你随时可以走。”

    女人看着她,又看看脚下的领地。

    “第一眼,我不喜欢。”

    “第二眼呢?”

    “还没到第二眼。”

    她转身,往坡下走。

    “我今晚不走。”她说,“给我一间屋,一顿饭。明天早上,我再决定要不要走。”

    艾琳点头。

    “有屋子。”她说,“饭也热着。”

    女人没回头,抬手挥了一下。

    艾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风又吹起来。

    她松开手,铁牌还在掌心。

    远处,路的尽头,依旧空着。

    但她知道,不会再一直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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