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祠的姻缘树枯了一半。

    我站在树下，看着那些本应鲜红的姻缘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线头上悬挂的木牌叮咚相撞，牌上刻着的名字被恶意涂改得面目全非——

    渣男不得好死

    拜金女滚出地球

    胡离蹲在树杈上，修长的手指拨弄着一根断裂的红线：这可比灶王爷那儿热闹多了。

    沈晦的铜钱在树下排成心形，却瞬间被黑气腐蚀：不是普通怨气，是专门针对姻缘的。

    镜渊之力流转，我看到了更可怕的景象——

    *每根黑化的红线都连接着某个社交账号。

    *情侣间的争吵、谩骂、诅咒，正通过网线反向污染月老祠。

    最粗的那根黑线直通爱恋网服务器，线上盘踞着一条双头黑蛇！

    厨魔的同伙？我伸手触碰黑线，指尖立刻传来刺痛。

    不，更糟。玄夜的黑袍扫过树梢，怨偶

    ------

    戌时，数据追踪。

    林小阳的笔记本电脑摆在供桌上，屏幕显示的正是爱恋网后台。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初那个满嘴恶言的少年影子：查到了！这些恶意账号都来自同一个IP段！

    屏幕上浮现一张地图，红点聚焦在城西的废弃网吧。

    那里早断电了。胡离凑近屏幕，发梢擦过林小阳的耳尖，除非......

    除非有人用特殊方式供电。沈晦的铜钱钉在红点上，比如阴气。

    织梦娘的魂丝悄然接入网线，将我们带入数据流。

    ------

    子时，怨偶现形。

    网吧的机箱嗡嗡作响，显示屏却一片漆黑。

    最角落的机位前，坐着个穿红嫁衣的女子。她的盖头垂到键盘上，十指如飞地敲击着，每敲一下，就有黑气从机箱喷出。

    来啦？她的声音甜美如蜜，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正好，缺个证婚人。

    盖头掀起的刹那，我们看清了她的脸——

    左半边是倾城容颜，右半边却是森森白骨！

    三百年前被负心人活埋的新娘。玄夜的银剪出鞘，死后将怨气注入合卺杯，如今附身网络。

    她咯咯笑着，显示屏突然全部亮起，映出无数争吵中的情侣：

    看啊，这才是人间至味！

    镜渊之力穿透幻象，我看到真相——

    *每对吵架的情侣手机里都藏着条黑线。

    *黑线另一端连着台老式收音机，机身上刻着永结同心四字。

    收音机的喇叭口，不断吐出黑色的血沫......

    找到了！胡离纵身跃向吧台后的储物柜，是她的本体！

    新娘厉声尖叫，网吧的机箱同时爆炸！

    ------

    丑时，破局。

    黑烟中，胡离抱着那台老收音机翻滚而出。嫁衣新娘的幻象扭曲，右半边的白骨开始疯狂生长。

    还给我！她的指甲暴长三尺，抓向胡离心口。

    玄夜的黑袍卷住她的手腕，银剪斩向指节：墨当家的，现在！

    我抛出和光剪，金芒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

    咔嚓！

    剪刃精准切入收音机的永结同心刻痕。新娘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嫁衣寸寸碎裂，露出里面干瘪的尸身。

    为什么......她的左眼流下血泪，只剪我的姻缘......

    镜渊之力给出最后答案——

    *她生前本是善良的新娘，大婚当日发现未婚夫被仇家所害。

    *为查明真相，她自愿被活埋殉葬，怨气却误缠上了所有恩爱夫妻。

    三百年来，她以为自己在惩罚负心人，实则害了更多有情人......

    你的红线早就断了。我轻声道，该放下了。

    收音机地裂开，掉出半块发霉的合卺杯碎片。新娘的怨气渐渐消散，最后化作一缕红烟，飘向窗外的月光。

    网吧的显示屏陆续亮起，那些被黑线缠绕的情侣账号自动弹出一条新消息：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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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时，月老托梦。

    回到当铺时，月老祠的姻缘树已恢复如初。

    胡离变回狐狸形态，懒洋洋地蜷在供桌上偷吃桂花糕。林小阳趴在电脑前睡着了，屏幕还显示着爱恋网的后台——

    所有被污染的情侣账号都恢复了正常，最新留言是一首古老的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织梦娘的魂丝轻轻拂过少年额头，让他在梦中见到了奶奶。老人站在月老树下，笑着将红线系在他的手腕上。

    搞定。胡离的尾巴扫过键盘，下次该轮到财神爷的支付宝系统被黑了吧？

    玄夜突然按住他的嘴：嘘——

    供桌上的桂花糕少了一块，碟子下压着张字条：

    下一个目标：文昌星君。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