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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枯荣祭:阴差往事
    琥珀树脂在灯下泛着微光,玄夜的银剪尖上,那滴树脂缓缓滑落,滴在桌面上,竟凝成了一枚小小的种子。

    胡离的爪子轻轻拨弄种子:“这东西能种吗?”

    镜渊之力扫过种子,我看到了更深层的记忆——

    *三百年前,玄夜还不是阴差,而是个游荡的孤魂。

    *他手持银剪,专门剪断“未了之缘”,帮亡魂解脱。

    直到某天,他在雷雨中救下一棵小榕树……

    “你想起来了?”我看向玄夜。

    他的黑袍无风自动,银剪在掌心转了一圈:“……没有。”

    但他的影子却微微扭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

    亥时,灵歌唤魂

    阿丑的鸣叫声突然从窗外传来。

    那只翅膀畸形的雏鸟不知何时飞到了当铺屋檐下,正用喙轻啄窗棂。它的羽毛已经丰满,虽然左翅仍然蜷缩,但眼神明亮如星。

    “啾!”它歪头看着玄夜,突然张开嘴——

    一串清冽如泉的歌声流淌而出,窗台上的枯枝瞬间抽芽!

    玄夜的身体猛地僵住,银剪“当啷”落地。他的黑袍下渗出丝丝黑气,像是被歌声逼出了什么。

    镜渊之力刺入黑气,我看到了被封印的片段——

    *玄夜救下小榕树后,被某个存在强行抹去了记忆。

    *他的影子被剪去过一部分,里面封存着所有“善意”的过往。

    而那个存在……是初代守铃人!

    “原来如此。”沈晦的铜钱在空中排成锁魂阵,“你的记忆被‘剪’过。”

    阿丑的歌声越发清亮,玄夜的黑袍猎猎作响,突然——

    “咔嚓!”

    他的影子裂开一道缝隙,一缕银光飘出,钻入桌上的树脂种子。

    种子瞬间发芽,长成一株小小的榕树苗,树梢上挂着一滴银色的露珠。

    露珠中,映出玄夜当年的模样:

    *他蹲在焦黑的榕树旁,银剪小心地修剪枯枝。

    *小榕树的嫩芽蹭过他的手腕,像是在道谢。

    而他笑了——那个笑容,与如今的冷峻判若两人。

    ------

    子时,剪影归位

    银露珠飘起,缓缓融入玄夜的眉心。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黑袍下的手指微微颤抖:“……榕三娘。”

    记忆如潮水涌回,玄夜的气息变得不稳。三百年的遗忘,三百年的冰冷,在这一刻被一缕小小的温暖击碎。

    胡离的尾巴轻轻缠住他的手腕:“欢迎回来。”

    阿丑扑棱着翅膀飞上玄夜的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谢谢。”玄夜的声音很轻,却不再冰冷。

    他拾起银剪,刃口上浮现出新的纹路——

    “剪不断”

    ------

    丑时,枯荣泪珠

    我将树脂珠还给玄夜,他握在掌心,银剪轻轻一划——

    珠子裂开,里面飘出一片榕树叶,叶脉上刻着几行小字:

    **“阴差大人,若您归来,请去雪山之巅。

    青铜门上的锁,需您的银剪才能开。

    ——三娘”**

    “雪山……青铜门……”胡离的耳朵竖起,“又是那扇破门!”

    镜渊之力扫过叶片,我看到了榕三娘留下的最后讯息——

    *她曾以树根探入地脉,感知到青铜门近年来的异动。

    *门上的封印需要“剪断因果之人”才能加固。

    而玄夜,就是那个人选!

    “看来我们终究绕不开雪山。”沈晦的铜钱排成险卦,“但这次,或许能彻底了结。”

    玄夜收起叶片,黑袍下的气息已然不同:“走吧。”

    阿丑的歌声在夜色中回荡,像是送行,又像是祝福。

    ------

    雪线之上,寒风如刀。

    我们跟着阿丑的歌声前行,这只翅膀畸形的灵歌雀飞得不高,却异常坚定。

    它的鸣叫声在雪谷中回荡,所过之处,连呼啸的风都变得温顺。

    玄夜的黑袍不再翻涌,而是如夜色般沉静。

    他的银剪悬在腰间,剪刃上的“剪不断”三字微微发亮。

    “快到了。”沈晦的铜钱指向远处的山脊,“青铜门就在那后面。”

    镜渊之力扫过雪山,我看到了更深的异样——

    *山脊后方的天空呈现不自然的暗红色,像是被什么力量扭曲了空间。

    *雪地上残留着杂乱的脚印,有些是人类,有些则明显属于非人之物。

    最令人不安的是,青铜门的位置……正在移动!

    “门在‘生长’。”玄夜突然开口,“它已经半活化了。”

    ------

    寅时,门前的影子

    翻过山脊,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青铜门比上次见到时大了整整一倍,门框上爬满血管般的纹路,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门前跪着七个黑袍人,他们割开手腕,将血涂在门缝处。

    而门缝中伸出的那只苍白手臂,已经长到了肘部!

    阿丑的歌声戛然而止,它惊恐地缩进玄夜的黑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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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门人余孽。”胡离的狐火在爪尖燃起,“他们在喂门!”

    镜渊之力穿透黑袍人,我看到了更可怕的真相——

    *这些根本不是活人,而是被青铜门控制的“尸傀”!

    *他们的心脏早已被门内的存在吞噬,现在只是行尸走肉。

    而最中央的那个黑袍人,怀里竟抱着个婴儿——婴儿的胸口嵌着块青铜碎片!

    “是‘钥匙’。”玄夜的银剪出鞘,“他们在培育新的守门人。”

    ------

    卯时,血战门前

    我们刚踏入青铜门百丈范围,七个黑袍人同时转头——

    他们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跳动的黑火!

    尸傀们嘶吼着扑来,动作快得不似人类。

    胡离的狐火焚毁最先冲来的两个,沈晦的铜钱阵困住三个,玄夜的银剪则直取抱婴儿的尸傀首领。

    “铛!”

    尸傀首领的袖中弹出一柄骨刀,竟挡住了银剪。他怀中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瞳孔是纯粹的青铜色——

    “咔嚓!”

    婴儿的小手抓住银剪,剪刃瞬间爬满锈迹!

    “小心!”我挥动和光剪斩向婴儿手腕,却在触及前被一股巨力弹开。

    镜渊之力疯狂示警——

    *婴儿不是活人,而是青铜门孕育的“化身”!

    *它体内的碎片正在吸收玄夜的银剪之力,试图解开最后的封印!

    更可怕的是,门缝中的手臂已经能自由活动,正抓向玄夜的后心!

    ------

    辰时,剪影归位

    千钧一发之际,阿丑从玄夜黑袍中飞出,歌声如利剑刺向青铜门!

    灵歌雀的声波与门板相撞,竟让那只苍白手臂停滞了一瞬。玄夜趁机抽回银剪,剪刃上的锈迹被他一震而落。

    “退后。”他黑袍一展,将我们推到身后,“我来。”

    银剪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刃口上的“剪不断”三字大放光明——

    “唰!”

    剪光如月华倾泻,七个尸傀同时僵住,下一秒,他们的身体沿着整齐的切口滑落,碎成一地黑灰。

    唯有婴儿悬浮在空中,青铜色的瞳孔死死盯着玄夜。

    “你……回来了……”它的声音苍老得可怕,“叛徒……”

    玄夜没有回答,银剪直指婴儿心口的青铜碎片:“这一剪,迟了三百年。”

    ------

    巳时,断锁

    银剪刺入婴儿胸口的刹那,青铜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

    门缝中的苍白手臂疯狂挥舞,试图阻拦,却被阿丑的歌声暂时禁锢。

    婴儿的身体开始龟裂,青铜碎片“咔”地一声被银剪撬出——

    “不!!!”

    门内的存在发出不甘的怒吼,整座雪山随之震颤。

    玄夜握住那块碎片,银剪猛地一合——

    “铛!”

    碎片应声而断,青铜门上的血管纹路瞬间黯淡。那只苍白手臂如风化般碎裂,门缝也开始缓缓闭合。

    “还没结束。”玄夜看向门内,“它还在。”

    镜渊之力穿透门板,我看到了最后的真相——

    *门内的“存在”并未完全苏醒,这次只是试探性的突破。

    *它需要七块碎片才能彻底降临,而这块只是其中之一。

    其余六块,早已流落人间……

    ------

    午时,雪山余音

    风雪渐息,青铜门恢复成冰冷死寂的模样。

    阿丑的歌声变得轻柔,像是在安抚什么。它飞落在门板上,用喙轻啄两下,一粒晶莹的冰珠从门缝中滚出。

    冰珠里封存着一缕银光,正是玄夜当年被剪去的记忆!

    “原来在这里。”他拾起冰珠,银光自动融入眉心。

    刹那间,黑袍无风自动,玄夜的影子突然变得完整——

    *三百年前,他是初代守铃人的弟子,奉命看守青铜门。

    *当他发现师父用活人喂养门内的存在时,毅然剪断了七根封印锁链。

    为此,他被师父亲手剪去记忆,打入轮回……

    “现在,轮到我了。”玄夜的银剪指向苍穹,“七块碎片,我会一一剪碎。”

    阿丑飞回他的肩头,歌声清亮如宣言。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