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市，“明珠酒店”顶层套房。落地窗外是繁华江景。

    周若雪在套间内处理文件，陈瑶在一旁整理会议资料，小脸认真。看似闭目养神，耳朵却留意着走廊动静。

    姜涛靠在阳台栏杆上，新保温杯在手中缓缓转动，目光平静地扫视着楼下街道。邻市的水，似乎更浑一些。

    论坛第一天平静度过。傍晚，周若雪带陈瑶出席主办方晚宴，林薇贴身护卫。

    姜涛留在酒店，他更喜欢暗处的视角。

    深夜，酒店后巷。三个黑影（绰号“铁头”、“黑牙”、“瘦猴”）借着夜色靠近员工通道。

    “老大说了，绑了那姓周的女老总，问出城东地皮的底价！”铁头压低声音。

    “那保镖不在吧？听说挺猛。”黑牙有些犹豫。

    “猛个屁！打听清楚了，就仨女的在宴会厅，保镖在酒店窝着呢！”瘦猴不屑，“咱们手脚麻利点！”

    三人撬开通道门，潜入酒店。他们目标明确，直奔宴会厅所在的楼层。

    电梯门刚开，一条长腿带着劲风闪电般踹出！

    “砰！”

    铁头如炮弹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哼都没哼就晕了！

    黑牙和瘦猴骇然拔刀，只见电梯外阴影里，姜涛静静站着，保温杯都没放下。

    “找死！”黑牙挥刀猛刺！

    姜涛侧身让过刀锋，左手如铁钳扣住他手腕一扭！

    “咔嚓！”骨头碎裂声伴着惨叫！

    同时右腿如鞭抽出！

    “嘭！”瘦猴被抽中腰肋，整个人横飞撞进消防栓柜，玻璃爆碎，水花四溅，人直接瘫软。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姜涛走到唯一还清醒但手腕碎裂、疼得直抽气的黑牙面前。

    “谁？”声音平淡，却让黑牙如坠冰窟。

    “我…我说！是‘老鬼’！鬼爷让我们来的！”黑牙涕泪横流，“饶…饶命！”

    “‘老鬼’在哪？”姜涛问。

    “西…西城码头，‘顺发’渔具店是他幌子！”黑牙痛得快昏过去。

    姜涛松开手。黑牙瘫软在地。

    “报警。”姜涛对着闻声赶来的酒店保安丢下一句，又看向地上哀嚎的黑牙，“让你老大，来局子领人。过时，后果自负。”说完，转身走进电梯，保温杯在指间转了个圈。

    保安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地狼藉和三个凶徒，赶紧报警。

    警局，问询室。

    值班民警看着笔录，又看看外面惨兮兮的三个家伙，一个昏迷两个重伤，头大如斗。

    “姜先生，您这…下手有点重啊。”民警尽量委婉。

    “正当防卫。”姜涛喝着一次性纸杯里的热水，“他们持械潜入，意图绑架。”

    “是是是！”民警擦汗，“那个‘老鬼’……”

    “让他们老大来领人。”姜涛放下纸杯，“就说人是我扣的，我叫姜涛。”

    民警看着姜涛平静的脸，莫名觉得压力山大，只能硬着头皮联系。

    一小时后，一个穿着老式汗衫、面容阴鸷的老头，带着两个手下匆匆赶来。

    看到审讯室里手下的惨状，老鬼眼皮狂跳。

    “鬼爷！救我！”黑牙看到救星哭喊。

    老鬼没理他，阴沉着脸看向姜涛：“朋友，混哪条道的？下手太黑了吧？”

    “你的人，想动我老板。”姜涛抬眼。

    “误会！绝对是误会！”老鬼挤出难看的笑，“底下人不懂规矩！我回去一定严惩！人我带走，赔偿您开口！”他只想赶紧离开这煞星。

    “不够。”姜涛站起身，“谁让你动城东地皮的？”

    老鬼脸色一变：“这…道上的事……”

    姜涛一步踏前，气势如山压下！老鬼和他手下瞬间感觉呼吸困难！

    “说。”

    冰冷的字眼如同重锤。老鬼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他毫不怀疑再不说，自己会比手下还惨！

    “是…是省城来的‘吴老板’！吴天雄！他…他想要那块地，又不想明着跟周氏争，就…就找我这种地头蛇使阴招！”老鬼竹筒倒豆子，“他…他就在明珠酒店1608！”

    姜涛收了气势：“带着你的垃圾，滚出邻市。再让我看见，断的就不止手脚。”

    “是！是！谢…谢姜先生！”老鬼如蒙大赦，招呼手下抬人，狼狈不堪地逃离警局，连夜就带人跑路了。

    酒店套房。

    周若雪和陈瑶已安全返回。听完林薇简述，省略了血腥细节，周若雪眼神冰冷：“吴天雄？鼎峰集团的？”

    “是他。看来省城的手，伸得有点长。”林薇点头。

    “姜涛呢？”周若雪问。

    “回房了。”林薇眼神有点飘忽。

    夜深人静。林薇敲开了姜涛的房门。她换了身便装，手里拎着两罐啤酒，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显然喝了一点。

    “还没睡？”她靠在门框。

    姜涛让她进来，关上门。

    林薇递给他一罐啤酒，自己拉开一罐猛灌一口，借着酒劲：“今天…谢了。”她看着姜涛，灯光下他侧脸轮廓冷硬，眼神却深不见底，“每次都这样…冲在前面。”

    “职责。”姜涛没接啤酒。

    “只是职责？”林薇追问，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酸涩，“对周总？还是…对陈瑶那小丫头？”她借着酒意，把平时压在心底的话挑明了些。

    姜涛沉默地看着她。林薇心跳加速，酒精和某种情绪让她脸颊更烫。

    “都有。”姜涛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保护她们，是我的任务。”

    “那我呢？”林薇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啤酒罐。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几秒后，姜涛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你也是。但你自己，能保护好自己。” 他指的是她警花的身份和身手。

    这话像盆冷水，让林薇瞬间清醒了大半。是了，在他眼里，她首先是需要保护的“雇主相关人士”，其次才是林薇。

    那点刚冒头的旖旎心思，被他精准地划清了界限。

    有点疼，有点涩，但也…该死的有道理。她自嘲地笑了笑，仰头把剩下的啤酒喝完。

    “知道了，姜保镖！”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失落，“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苍蝇要拍呢！”她挥挥手，有些踉跄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姜涛关上门，走到窗边。楼下，一辆黑色轿车悄然驶离酒店，方向正是省城。吴天雄跑了。

    他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温水。省城吴天雄？

    不过是从邻市拍飞的苍蝇，惊动了更大只的而已。

    线索没断，反而更清晰了。他等着下一个找上门的。

    对于林薇刚才的话，他心底并无太多波澜。情愫是负担，而他的路，注定与这些无缘。

    守护，才是他唯一能抓住的锚点。省城的苍蝇，拍起来或许更有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