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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粘液中的真相
    陈默的手指从DV镜头上收回,血珠在金属接口边缘凝成半滴,未落。

    屏幕最后一帧画面里,那枚缠着红绳的戒指静静躺在供桌上,红绳的结法与他腕间系了十年的那根一模一样。

    他没有再看第二眼。

    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缕灰烬。秦月仍僵在原地,电源线卡在指尖,电流早已断绝。

    林小棠靠墙站着,右手掌心的伤口不再流血,皮肤下的纹路却已爬至腕骨上方,像某种活物在皮下缓慢游走。

    “坐标。”陈默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录音机残存的电流杂音吞没。

    秦月猛地回神,手指一松,电源线坠地。她迅速调出DV最后记录的影像帧,放大背景中的红木供桌。桌脚边缘刻着一行极小的编号:E-7-1987。

    陈默取出银簪残片,贴在DV电路板断裂处,微弱蓝光一闪而过,频谱仪同步反馈出一组地理坐标——城东废弃化工厂,地下排污区第七井口。

    苏明远半小时前已带人封锁外围。三人抵达时,警戒线早已断裂,铁丝网被腐蚀成焦黑色,悬挂在扭曲的立柱上。

    空气里弥漫着酸腐气味,地面湿滑,黑色粘液正从主排污管口缓缓渗出,每一滴落下的轨迹,都与档案馆东墙裂缝中那滴“未落的液滴”完全重合。

    陈默蹲下,用银簪残片刮取一滴粘液,滴在录音机磁带上。机器自动启动,播放出一段低频脉冲声,节奏缓慢而规律,与母亲遗言中“血为契”的语调完全一致。

    “这不是污染物。”他说,“是载体。”

    林小棠走向主井盖,胎记突然发凉,皮肤下的纹路剧烈震颤。

    这种特殊的胎记似乎是她与某种未知力量的感应枢纽,一旦接近危险源,就会引发身体内部的奇异变化。

    她伸手触碰井壁,指尖刚碰到金属边缘,井盖内侧露出两个刻痕——“归位”。

    字迹与档案馆砖缝中的完全相同,笔画深处渗出微量透明液体,顺着她的指节滑落。

    她迅速缩手,但那滴液体已渗入皮肤,右手背浮现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膜。

    “它在认我。”她低声说。

    苏明远下令爆破封堵。炸药引爆后,排污口短暂闭合,但三分钟后,粘液从管道内壁的缝隙中重新涌出,金属管壁竟如活体般搏动,像是被某种生物组织增生包裹。

    粘液喷涌频率加快,每一滴落地都发出轻微的“啪”声,如同心跳。

    陈默从内袋取出红绳,褪色的结扣在指尖缓缓展开。他盯着那根绳,想起母亲最后一次清醒时,用颤抖的手在纸上写下三句话:“镜裂则契断,血尽则门闭,执念为引。”

    他将红绳浸入粘液。

    黑色液体瞬间凝滞,表面泛起幽蓝波纹。

    他低声念出残句,红绳燃起火焰,火光幽蓝,无烟,燃烧速度极慢,仿佛在对抗某种无形阻力。

    粘液开始收缩,从井口回流,形成一道凝胶状屏障,暂时阻断外溢。

    火焰熄灭时,灰烬随风飘散,在空中短暂聚形——一张脸,轮廓清晰,眉骨高耸,右耳下方有一道旧疤。

    周怀安的脸。

    三秒后,灰烬散尽。

    “他不在现场。”陈默收起银簪,“但他知道我们在这里。”

    控制室位于地下二层,门禁系统需要双人同步操作。一人输入密码,另一人以血液激活生物锁。陈默刚要伸手,林小棠已上前一步。

    “我的血能干扰它的频率。”她说,“刚才那滴透明液,是它的一部分,也是我身体的反应。”

    她将右手按在锁孔上。

    血滴落的瞬间,管道深处传来低沉震动。

    粘液从井口反扑,化作数条液态触手,缠住她的脚踝,猛然向内拖拽。

    粘液似乎察觉到了她身体的特殊,开始疯狂地想要将她完全吞噬。

    她试图抽身,但右手已完全陷入粘液,皮肤迅速透明化,内部浮现出微小的镜面折射,像是无数碎片在皮下重组。

    陈默扑上前,只抓住她左臂。触感冰冷,如同握住一块浸水的玻璃。

    “启动手动净化!”他吼。

    秦月将DV对准井口,录像自动开启。画面中,林小棠的右手已彻底透明,骨骼轮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流动的镜面结构,折射出无数个扭曲的倒影——有她自己的脸,也有陈默、秦月、苏明远,甚至还有周怀安。

    粘液将她完全吞没的刹那,陈默退向控制台,拔出母亲遗留的银簪,插入核心槽。

    银簪断裂。

    断口处浮现出微型阵法,由极细的刻痕组成,形状如同破碎的镜面。

    阵法亮起幽光,与粘液产生共振,净化系统启动。

    这银簪本就藏着家族传承的神秘力量,断口处的阵法是与当前异常能量呼应的关键,当它启动时,便能激活工厂原有的净化系统。

    管道内传来剧烈抽吸声,粘液开始倒流,井口逐渐闭合。

    苏明远在监控屏上调取历史排污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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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志显示,过去三年,该工厂每日凌晨两点十七分准时排放黑色液体,持续时间精确到秒。

    他放大时间轴,对比秦月直播中“镜中人_1987”首次出现的时刻——完全吻合。

    “不是巧合。”他说,“是同步。”

    陈默没有回应。他盯着控制台屏幕,净化进度条缓慢上升,37%的仪式进度正在被逆转。

    但就在系统即将完成闭合的瞬间,天空骤然阴沉。

    血雨落下。

    每一滴都裹着细小镜片,落地即碎,碎片拼出短暂影像——1987年婚礼现场。

    周怀安站在古镜前,手中捧着红绸,镜中倒影却空无一人。

    宾客席上坐满穿警服的人,面孔模糊,但肩章编号清晰可见:C741、SUY741……

    陈默扯下风衣,裹住秦月手中的DV,护住最后一段录像。

    苏明远扶着他往外走。撤离途中,陈默回头望了一眼工厂。血雨中,镜片在地面不断拼合,最终形成一行字:

    “见证者,即祭品。”

    铁门外,雨水顺着银簪断裂处渗入。微型阵法短暂亮起,幽光映出井口深处的画面。

    林小棠悬浮在粘液中央,双眼睁开,瞳孔已完全透明,倒映着无数个正在同步的镜像世界。

    她的右手缓缓抬起,掌心向外,五指微张,做出与妹妹溺亡前完全相同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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