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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你们这样显得我很多余
    “母亲可在?”

    谢蘅进了主院,就见伺候霍瑛的女使在门外候着。

    女使轻轻推开房门,“夫人一直在等世子。”

    谢蘅走进屋子,见霍瑛眼底一片清明,毫无怒意,不由地愣了愣,“母亲气消了?”

    “你也太小看我了,毕竟是圣上御赐之物,总要做做样子。”

    霍瑛虽然不生气,可是对姜棠的不满还是有很多的,她望着自己的儿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数落着姜棠的不得体。

    谢蘅默不作声地听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打断了她,“母亲,她若只是寻常闺秀,是进不得侯府大门的。”

    他说的没头没尾,可霍瑛却领悟了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景阳侯府如今的地位已经够显眼了,若是再与高门贵女联姻,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霍瑛无奈地笑,“只是这样的粗鄙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你,前些日子,竟然还对漪儿下毒,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她若没有给明漪下毒,如今便是与那东平伯府的五姑娘一般……”

    霍瑛愣住。

    她猜到谢蘅会为姜棠说话,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谢蘅会同她说这样一件事情……

    谢蘅眼眸微垂,想起了那日,姜棠在棠梨居给他的解释,玉凝楼有异。

    “她有很多选择,比如,袖手旁观;亦或是,言语阻拦;可她偏偏用了最笨的法子,却是最稳妥的法子,母亲可知道为什么?”

    “为何?”

    “侯府给了她世子夫人的名分,她却护了明漪的性命,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侯府的宠爱,只是一个息身之地。”

    谢蘅忽地抬起眼望向对面的霍瑛,“母亲不必用侯府的规矩束缚着她,只要说得过去即可。”

    直到这一刻,霍瑛才感受到谢蘅的言外之意,顿了顿,她转眼,试探地看向谢蘅,“将来……你打算如何安置她?”

    谢蘅掀了掀唇,神色莫测地说道,“母亲便认她作义女,侯府出一份嫁妆。”

    “……”

    霍瑛打量了他好几眼,一时竟也看不出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敷衍她故意说的。

    霍瑛想了想,装作没听出话外之音,只轻咳了一声,“容貌倒是极好的,若是真如你所说,不图侯府的荣宠,品质也还说得过去。”

    谢蘅没有回话。

    从霍瑛的院子里离开时,独自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踱着步,不知不觉经过棠梨居,谢蘅的步伐忽然一顿。

    窗纸上映出一个纤细的侧影。

    他忽地轻嗤了一声。

    姜棠做的永远都是她自己,即便是复仇,她也会选择自己舒服的方式。

    坦率的令人嫉妒。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两辆马车就停在了城门外的开阔地。

    姜棠从其中一辆马车走下来,走向另一辆马车前。

    马车华贵却不张扬,车旁还站着数十个护卫,一看便是有功夫在身的。

    姜棠走到马车边站定,“棠儿来送舅父舅母。”

    车帘被掀开,崔翊与郑氏从马车里下来,“你舅父就猜到你会来。”

    郑氏见到姜棠那一刻,红了眼眶,将人拉进怀里用力抱了抱,满眼地不舍。

    “舅父舅母路上小心,别着急赶路,就住崔氏的客栈,还有,我向府里的苏神医依照舅母的腿疾,配了药,您试试。”

    说罢,姜棠回身,身后的白芷将带来的包袱递给郑氏。

    “好,我记着,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崔翊笑呵呵道,“丫头,若是在侯府受委屈了,尽管给舅父写信,舅父接你回崔氏!”

    “好!”

    姜棠笑出声音。

    崔砚舟无意地翻了个白眼,敲了敲马车璧,“你们这样……显得我很多余!”

    崔氏夫妇这才将脸转过去,看向崔砚舟,最后还是崔翊象征性地说句,“好好做官,别给老子丢人。”

    崔砚舟张了张唇,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终是脸色灰败地目送着他们的马车驶远。

    车帘忽地又被掀开,露出郑氏的面容,“照顾好你表妹。”

    崔砚舟:“……”

    白芷和徐妈妈面面相觑,有些同情地看了眼表少爷,见他此刻阴沉的脸色,她们也不敢贸然出声。

    直到连马车扬起的灰尘都看不见了,崔砚舟才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姜棠的肩膀。

    “能走了吗?……再看下去,我怕你会忍不住追上去。”

    姜棠斜了他一眼,这才吸了吸鼻子,心事重重地坐上马车,下一刻,崔砚舟竟是紧随其后,也跟着她上了马车。

    “你上来做什么?”

    姜棠疑惑地看他,他今日不当值吗?

    “怎么,不应该请我吃一顿早膳吗?我看了一早上的母女情深,我心里不苦吗?”

    姜棠忍不住“啧”了一声,“你一个男子,吃哪门子飞醋,不就一顿早膳,说吧,想吃什么?”

    崔砚舟挑眉,轻轻吐出三个字,“香聚楼。”

    姜棠愣住。

    上京城最贵的早膳就在香聚楼!可真会挑。

    崔砚舟一副, 我不听,我不管,劝不好的样子。

    姜棠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去香、聚、楼!”

    一刻钟,马车停在香聚楼门前,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崔砚舟不客气地一通乱指,香聚楼的杂役写了满满一页纸才转身退下。

    “……你这是要吃垮我吗?”

    姜棠嘀咕了一句,扯扯唇角。

    崔砚舟斟茶的手一顿,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我如今的那点俸禄还不如你那云栖阁一日的进账,跟我哭穷!”

    崔砚舟斟了两盏茶,一盏放在姜棠面前,这才话锋一转,“青芜说,柳氏怕是诈死,你准备如何?”

    姜棠饮了口茶,低垂着眼睫,轻声道,“我想去绝途岭……”

    崔砚舟呛了口热茶,侧过身咳了好一会,才又转过头。

    一字一句咬牙道,“你是不是疯了?”

    姜棠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反应,笑吟吟地望着他,“非去不可。”

    崔砚舟放下杯子扭头就要走。

    姜棠眼疾手快抓着他的袖子,“你去哪?”

    “我去将你舅父舅母追回来,让他们瞧瞧,他们心尖上的这个逆女多狂。”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