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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指挥使大人,你与我夫君可是至交?
    “你是从何得知的?”

    谢蘅突然出声,看着姜棠,声音前所未有的慎重。

    “我母亲,她说侯府陷入风波上京城人尽皆知,就如姜府祠堂走水,是一样的道理……”

    谢蘅瞬间反应过来,她口中的母亲便是姜府的崔氏,只是这话听起来,好像什么都没说。

    “就凭崔氏一句无头无尾的话?”

    谢蘅指尖捏着颗白棋,指腹反复摩挲着棋子边缘的纹路,眼神里藏着探究。

    姜棠看着他,“我早就被姜府逐出祖籍,连姜明渊都与我断了血亲。指挥使不妨猜猜,事到如今,姜明渊为何突然要我回姜府叙旧?”

    谢蘅的眼尾微微眯起,捏着棋子的手指顿了顿 ,姜明渊素来凉薄,若不是有利可图,绝不会对已断亲的姜棠示好。

    他要姜棠回府,分明是想借着姜棠的身份,对景阳侯府做点什么。更准确地说,是对着他来的。

    毕竟,他与六殿下萧承稷走得近,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崔氏特意说这些,确实有些凑巧。

    姜棠从袖子拿出那张铺子的房契,“殿下不如试试。”

    “姜棠,这长兴街的铺子,是我当初为了谢你解围特意送的谢礼,你现在让我再花银子买回来?”

    萧承稷的目光落在房契上,眉头瞬间拧起,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话里的火气几乎要溢出来,显然觉得这举动荒唐又气人。

    “将铺子买回去,做成学堂,截胡睿王殿下。”

    “截胡?”

    萧承稷原本还在愤怒,直到听见最后一句,才倏然僵住。

    “对,走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

    姜棠笃定地点头,“睿王素来以信佛向善示人,与世无争,在外做的全是赈灾、施粥这类博名声的善事。若是让他先开了这学堂,将来学堂里的学子,念的是谁的好?记的是谁的恩?”

    萧承稷怔怔地听了一会儿,才咬咬牙,“你怎么看?”

    问的是对面默然不语的谢蘅。

    谢蘅失笑,“殿下,这铺子买回去,怕是要用金子了……”

    “我就知道!”

    萧承稷咬牙切齿。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吃亏上当的都是他!

    自己送出去的谢礼,自己又出金子给买回来!没有第二个皇子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姜棠笑了一声,“黄金千两!”

    说完,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果不其然,就见萧承稷猛地起身,指着她,“你怎么不去抢!”

    谢蘅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姜棠脸上,就见她眼底皆是狡黠,脸上却是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她现在不就是在抢?”

    “你……不说句公道话?”

    萧承稷面露惊讶。

    谢蘅侧头看向萧承稷,“她的意思是,你去宫里哭穷,最好能抢几个夫子回来,把事情往明了做,往大了唱!”

    睿王最近确实是在操办学堂的事情,姜棠的意思是,不要与睿王正面冲突,迂回战术,有些事不必非得硬碰硬。

    在萧承稷震愕不已的目光下,姜棠嘴角勾了勾,笑的肆意,“其实殿下不亏,区区一千两黄金,您不仅有了名,还俘获了寒门学子的心,一举多得。”

    谢蘅垂眼,手指拨弄着棋篓里的棋子,默不作声,只是面具下的那双幽深的眼眸里尽是笑意。

    见状,萧承稷一咬牙,“成交,这铺子,我再买回来!”

    姜棠笑意盈盈地又转向谢蘅,“指挥使大人,此次去姜府,我想向您借个人。”

    原本还在生闷气的萧承稷一听,瞬间乐了,敢情某人也没逃过被讹的命运,这他喜欢看。

    于是又重新坐到谢蘅对面,一本正经的看面前对弈的残局,目光时不时地朝谢蘅瞟两眼。

    谢蘅仍是没什么表情,“何人?”

    “您身边的追云。”

    谢蘅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这回改要人了?

    “追云可是隐麟卫,你如今是侯府的世子夫人,带着一个隐麟卫,合适吗?”

    姜棠慢条斯理地解释,“姜明渊找我回府,自然不是叙旧这么简单,我带着隐麟卫的人去,既保证了侯府不会被泼脏水,也不会影响六殿下,最重要的是,我想探探姜明渊的底。”

    谢蘅眯眼,姜明渊的底,便是与睿王之间的证据,确实是带隐麟卫比侯府的暗卫更适合。

    “好。”

    谢蘅沉吟半晌,吐了一个字。

    姜棠朝着谢蘅与萧承稷微微屈膝,福了一礼,动作利落又不失礼数。起身时她没再多言,转身便朝着门外走,眼看就要踏出房门,脚步却蓦地一顿。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越过萧承稷,直直落在谢蘅身上,一眨不眨地望了他半晌。

    “指挥使大人,你与我夫君可是至交?”

    “好端端地,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蘅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捏紧手里的棋子,若无其事的回了一句。

    “就是觉得……”

    姜棠蹙眉,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于是话锋一转,“不知道你明日可有时间,我与夫君打算在醉香楼订个雅间,就是不知道指挥使大人肯不肯赏脸了……”

    谢蘅顿了顿,却是眉峰紧蹙,一副兴致缺缺地模样,“我不喜人情世故,寒暄应酬,不必了。”

    萧承稷一愣,神色莫测的看向谢蘅,又抿唇将脸上的笑意强行压了下来。

    “就我们三人……这也叫应酬?”

    谢蘅盯着她片刻,试图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直到对上那双依旧狡黠明亮的眼眸……他放弃了。

    “我与六殿下有公务在身,不必了。”

    萧承稷抬眼,“有吗?”

    谢蘅眼睛一眯,“没有吗?”

    最后还是萧承稷妥协,看向姜棠“确实如他所说!有公务,不方便!”

    姜棠仔细品味了一下他的这番话,忽地反应过来什么,点点头,“那便不打扰二位了。”

    直到姜棠退出书房,走出这院子,谢蘅才松了一口气。

    萧承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己宴请自己,感觉如何?”

    谢蘅瞪了他一眼,愈发头疼,他如今已经尽量避开她了,甚至连话都少说了,生怕她起疑心。

    他第一次觉得,姜棠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一千两黄金凑好了?”

    萧承稷瞬间笑不出来了,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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