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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你怎么提起季崇礼,就如临大敌?
    “可真够乱的!”

    谢蘅瞥了她一眼,“他如今怕是要彻底被张正舍弃了。”

    “此人心思阴狠,即便是没有了张正的倚仗,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

    特别是如今还有上一世梦境的警示,占了这样的先机,叫他坐以待毙肯定也是不甘心的。

    头痛!

    前一世的事情明明该是指路的灯,此刻却像蒙在眼前的雾。

    “姜棠。”

    谢蘅面无表情,头也不抬,“你怎么提起他就如临大敌。”

    “可不就是敌人。”

    还是血海深仇的敌人,自是见不得他好,想了想,她凑向谢蘅,挂起了素日里求人办事的那副谄媚笑脸,“夫君,既然你也讨厌他,那能不能……”

    “不能。”

    姜棠“嘶”了一声,“我都还没说呢,你就拒绝的如此干脆利索!”

    谢蘅手指覆在袖口处的三两片竹叶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想要知道张正的事情,顺便想办法断了季崇礼的复宠的可能。”

    话音落时,抬眼看向她的模样,眼底盛着几分了然,“我说对了吗?”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姜棠摸摸鼻子,悻悻地解释,“我只是不想让季崇礼死灰复燃,他会扰乱我对姜明渊的谋算,我希望他越惨越好……他若是与姜明渊拧成一股绳,那我做的再多都是白费工夫。”

    谢蘅抿唇,“张正是两朝元老,地位根深。老奸巨猾。一个季崇礼,不值得你将自己陷入险境。”

    姜棠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让她与张正对上,冷静下来,她觉得谢蘅说的对,她应该绕开张正,直面季崇礼。

    “六殿下的学堂开业时,必定是人满为患的。”

    姜棠怔了片刻,忽然明白了谢蘅的意思,惊喜地,“所以,到时候张正也会去?”

    谢蘅神色淡淡,“介时,不仅是张正,太子,二皇子,乃至朝中大臣,定是会去的,有些是看热闹,有些是落井下石,也有想借着这场开业宴,探探六殿下深浅、谋算着攀附或制衡的。但是能不能看到你想要的,只能听天由命。”

    “如此一来……”

    姜棠笑意盈盈,声音里尽是雀跃,“倒是能更直观的感受尔虞我诈的暗涌了。”

    原来那句“不能”不是不愿意告知,而是希望她自己去看,因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多少带些自己的杂念,自己去看,或许有不一样的见解。

    “置身之外,纵观全局,而非逞一时之快!”

    谢蘅沉声道,“季崇礼并非张正必选之人,你如今算计了睿王妃,便已经搅入了这一趟浑水里,当务之急是好好想想……”

    至于想什么,谢蘅并未挑明,若是以前,他希望姜棠远离朝堂纠纷,即便复仇,用她自己的手段和方式就足够了。

    可如今不同了,这书斋一开,就是要与朝廷局势打交道,她自是要自己去看,去琢磨。

    姜棠若有所思了片刻,瞬间通透了不少,这才放下杯子。

    “衣服送到了,我回去了。”说着便要起身。

    “不重要的事情说完了。”

    谢蘅扫了一眼,“正事还没说呢!”

    姜棠起了一半身子,僵在原地,微微瞪大了眼,“刚刚说的不是正事?”

    谢蘅指了指面前的衣袍,“这上面哪些是你绣的?”

    姜棠重新又坐回凳子上,理直气壮地,“什么叫哪些是我绣的,就这件衣袍,说用了我毕生绣工都不为过!”

    “毕生绣工?”

    “有什么问题吗?”

    姜棠狐疑地拿起面前的衣袍翻看,不应该啊,徐妈妈的手艺,怎么可能会被质疑,难道是因因为自己添的那几针?

    她当时都说了,会被看出来,徐妈妈非说没关系!

    待她找到袖口处的几片竹叶,对比了一番,并不觉得很突兀。

    “挺好的啊……”

    直到姜棠瞥见谢蘅眼底的笑意,这才发现他是故意的!

    “一整件衣衫,只有几片叶子,你良心不痛吗?”

    谢蘅端起茶饮了一口,慢条斯理地揭穿她。

    “……”

    姜棠只觉得头疼,揉着太阳穴,努力想措辞。

    一个男子,竟然能发现绣的花不一样,这到底是个什么功底!

    怎么想怎么诡异……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姜棠放下手,瞥了谢蘅一眼,说道。

    谢蘅笑而不语,一副,有吗,我只是看破不说破!

    “这已经是我最拿得出手的绣工了,崔砚舟问我要个月亮,足足两个月我都没动手,你还嫌弃!”

    绣工这种东西,她是一碰就困,不能说不擅长,是很不擅长!

    这几片叶子还是徐妈妈逼着他,说什么毕竟是给世子的,一针都没有,说不过去。

    “如此,甚好!”

    谢蘅放下杯子,眼疾手快的将衣袍拿起来,便头也不回地走到衣柜前,将衣袍放在了柜子里。

    “你诈我!”

    姜棠盯着他的背影,猛地反应过来,当即冷笑一声。分明是拐着弯想套话,想知道她还给谁绣过东西!

    谢蘅忍不住“啧”了一声,定定神,“你看出来了。”

    “看在你亲手为我绣叶子的份上,我给你透露个消息。”

    姜棠无动于衷。

    见状,谢蘅挑挑眉,“姜明渊第一份奏折到御前,参告的是清河崔氏私自侵占土地的罪名!”

    姜棠这才抬起眼,秀眉拧成一道浅川,语气里满是不解与诧异。

    侵占土地?

    “他有病吗?侵占土地?崔氏还需要侵占土地过活?”

    话音顿了顿,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不对,他不是真的想要告崔氏,他冲的是崔砚舟!”

    崔氏根基深稳,即便查实,也不过是罚银收地,伤不了家族根本。姜明渊这封奏折看似冲崔氏去,实则是想拿‘私占土地’的由头,把崔砚舟拖进来。

    谢蘅赞赏地颔首,“姜明渊这一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崔氏的错,断了崔砚舟的路,继而断六殿下的路。”

    姜棠明白了谢蘅的意思,或许也是睿王的主意。

    “另外,姜明渊呈上的证据,是真的。”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