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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 李骁出征,军心稳如山
    脚步声在宫道上急促回荡,李骁刚踏入内廷侧门,便见一名传令兵跪地呈上火漆密信。他一把接过,拆开只扫一眼,眉头顿时锁紧。信是父皇亲笔,字迹沉稳却透着不容迟疑的决断:“平西王已越南谷,命你即刻点将出征。”

    他没停下,转身大步走向校场。铠甲早已备好,玄铁片在晨光下泛着冷色。亲兵为他披甲系扣时,他只说了一句:“通知副将壬,整军待命。”

    校场之上,三千将士列阵如林。旌旗未动,风悬于梢。新兵握矛的手微微发颤,老兵低着头,指节搭在刀柄上,眼神却飘向北方。有人小声嘀咕:“听说平西王带了五万兵,咱们才三万……”话音未落,另一人接道:“可咱们有太子,当年北境一战,蛮族见他旗号就退三十里。”

    议论声像风吹草尖,起伏不定。

    李骁登上点将台时,鼓声未响,全场却骤然安静。他手中虎符与帅印并列案上,目光缓缓扫过前排将士的脸。这些面孔他大多认得——有的随他练过阵法,有的在演武场上被他亲手纠正过刀势。

    “你们怕吗?”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至每一列末尾。

    无人应答。

    “我也不瞒你们。”他往前一步,“这一去,未必人人都能回来。家里有老母等饭的,有妻儿盼归的,我也一样。昨夜我娘亲自送来一套换洗衣物,还塞了张纸条,写着‘早睡早起,别吃凉的’。”

    底下有人轻笑,紧绷的肩头稍稍松了些。

    笑声落下,他又问:“那为何还要去?”

    这一次,他自己答了:“因为有人想把我们刚刚挣来的好日子,一脚踩回泥里去。”

    他抬手,指向北面。“那边的人不讲理。他们要恢复旧税,一年收三次租;他们要把学堂拆了,让娃娃一辈子睁眼瞎;他们要把医馆烧了,让人生病只能等死。你们愿意吗?”

    台下开始躁动。一个年轻士兵猛地抬头:“不愿!”

    “我不为谁打仗。”李骁继续说,“不为封侯,不为赏银。我是为我家门口卖豆腐的老张——他上个月刚给儿子娶了媳妇,笑得合不拢嘴;我是为城南那个瘸腿的老铁匠——新政给了他贷款,如今他带了六个徒弟,活得有尊严;我是为每一个天没亮就挑粪上田、晚上还能喝上一碗热粥的百姓。”

    他顿了顿,抽出腰间钢刀,在掌心一划。

    血顺着指缝流下,滴在黄土上,砸出一个个深点。

    “我以血立誓——此战若败,我李骁绝不独活;若胜,必保新政不动分毫!”

    刹那间,副将壬越众而出,单膝触地,双手抱拳:“末将愿随太子,赴汤蹈火,死不回头!”

    话音未落,第二名将领已上前半步,拔刀拄地:“誓死追随!”

    第三名、第四名……接连不断。到最后,全军齐刷刷拔刀击盾,金属撞击声汇成一片怒潮。

    “护国!”

    “护民!”

    “护新政!”

    吼声冲天,尘土飞扬,连远处宫墙上的瓦片都似在震颤。

    李骁收刀入鞘,抬手示意安静。他走下高台,走到第一列士兵面前,伸手扶起一名满脸稚气的新兵。

    “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太子,张二牛,青州人。”

    “家里几口人?”

    “爹娘,妹妹,还有个刚满月的侄子。”

    “记住了。”李骁拍了拍他的肩,“等我回来,你要活着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你侄子会喊叔叔了。”

    新兵眼眶红了,用力点头。

    李骁又走到老兵队列前,看着那个曾低声抱怨兵力不足的汉子。那人挺直腰板,不敢直视。

    “你说得对。”李骁忽然开口,“敌众我寡,的确难打。”

    那人一愣。

    “但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

    “……请太子明示。”

    “最难的,是打赢之后,没人记得你是怎么拼过来的。”李骁盯着他,“所以今天在场每一个人,我都记住你们的脸。将来史官写书,若有遗漏,我亲自补上。”

    全场再次肃静。

    片刻后,鼓声终于响起。三通鼓毕,号角长鸣。

    李骁翻身上马,黑袍猎猎。他最后望了一眼皇宫方向,那里有母亲熬药的身影,有父亲批阅军报的灯火。但他没有停留。

    “启程!”

    大军开拔,蹄声如雷,碾过青石官道。前锋已过城门,中军缓缓移动,辎重车队紧随其后。沿途百姓闻讯赶来,站在道旁,有人递上水囊,有人捧着干粮。

    一位老妇人颤巍巍挤到前头,将一双布鞋塞进一名小兵怀里:“给我儿子穿的……他还小,不懂事,路上多照应。”

    小兵哽咽着答应。

    李骁策马行于中军,一路未语。副将壬策马靠近:“太子,前方百里便是边境军寨,是否派斥候先行探路?”

    “已经派了。”李骁望着远方起伏的山脊,“李瑶的情报说,叛军主力今夜将在南谷扎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合流前切断补给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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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情报有误?”

    “那就打一场硬仗。”李骁握紧缰绳,“但我知道,百姓不会骗我。那些捐粮送车的人,不是为了虚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日子。这份心,比任何密探都准。”

    副将壬默然片刻,忽而低声道:“末将早年守边,见过太多将军打着‘为民’旗号征兵抽丁,最后尸骨无存。唯独你们李家……不一样。”

    李骁看了他一眼:“因为我们也是从泥里爬出来的人。”

    队伍行至一处坡地,前方传来哨骑回报:发现可疑烟尘,距此约二十里,正向西北移动。

    “是运粮队。”李骁判断,“按计划,轻骑绕后,主力隐蔽推进。传令下去,不得擅自交战,一切等我信号。”

    命令迅速传达。各部将领领命而去。

    天色渐暗,暮云低垂。大军转入山道,马蹄裹布,脚步放轻。李骁勒马停在一棵老松旁,取出地图铺在石上。副将壬蹲下身,指着一条溪流:“若从这里涉水,可提前半个时辰抵达伏击位。”

    李骁点头:“就走这条线。告诉兄弟们,今晚休息两个时辰,明日一战,定要让平西王知道——”

    他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鹰啸。

    两人同时抬头。一只灰背鹰盘旋于山顶,翅膀展开,在晚风中稳如磐石。

    李骁凝视片刻,嘴角微扬:“那是李瑶放的信鹰。意思是:**一切就绪**。”

    他收起地图,站起身,对着左右亲兵道:“传我口令——”

    “刀出鞘,箭上弦,准备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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